第34章:禍從天降
作者:水中的落葉      更新:2021-01-15 14:51      字數:3410
  隨後的幾天村裏風平浪靜,喻梅萍他們該幹什麽還幹什麽,有關於那個陌生人的事已經在村裏人的談資中慢慢的退去。

  已經是第四天了,喻梅萍還是每天清晨趁太陽還沒有升起,天氣比較涼爽,到村口的高坡上打拳跑步。

  回到家後,歐陽芸已經做好了早飯,喻梅萍去瞧了瞧兩隻狼崽子,這兩個小家夥長得很快,聽母親說他們早已能吃肉了,喻梅萍在琢磨,什麽時候到菜園子裏放一隻野兔出來,讓它們倆練習練習捕獸,不要老是讓它們天天光吃肉把狼崽子吃傻了,要讓它們抓活的,培養它們的野性。

  太陽剛剛升起,幾個人坐在院子裏吃早飯。突然,碰的一聲,院子的大門被人撞開了,院子裏衝進了兩個男人,手裏都拿著木棍,身上穿著已經洗的發白的藏青短褂,為首的一個臉上長著一塊紅色的胎記,胎記整整蓋滿了小半張臉,整張臉顯的尤為凶神惡煞。

  “誰是俞梅兒?”

  “你們幹什麽闖進我的家裏裏?出去!”歐陽芸嗬道。

  俞榆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隨著這兩個凶惡的男人跟進來的是兩個老頭,前麵一個正是俞老頭,他用手指著喻梅萍:

  “王班頭,這個姑娘就是俞梅兒!”

  王班頭看著歐陽芸:“你是她的娘?你女兒犯事了,我們是縣裏的衙役,專門來抓她的!”

  喻梅萍傻呆呆的坐在那裏,手裏的碗筷還沒有放下,嘴上還在喃喃道:“我要吃飯!”

  “王班頭,就是這個傻子,這個傻子收留了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把她抓起來!”

  喻梅萍看著他嘴巴一裂傻笑了起來。

  歐陽芸跪在地上哭著道:“大人,我女兒是傻的呀,她怎麽會做這種事?明明有人要誣陷她,他們誣陷一個傻子,不得好死,大人放過我家女兒吧!”

  這是籬笆外圍觀的人開始多了起來。

  這時又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兩位差役大人,沒錯就是這個姑娘,就是她收留了一個壞人,給我們村裏抹黑了,我可以作證,村裏有許多人都看到了,我們沒有認錯,也沒有抓錯!”

  喻梅萍冷眼一看,這是當初和俞老頭一起進來的另外一個老頭,兩人有點像,俞梅萍從宿主的記憶裏找出了這個人。原來是他,怪不得俞老頭有恃無恐,原來他是有幫手的啊,不過從這個人的身份來說,確實可以做幫手。來吧,多來吧,該跳出來的都跳出來,跳出來的人越多越好,本姑娘這次一並把你們都收拾了。不過眼前她隻能繼續裝傻。

  “娘我怕!”

  “還有沒有天理呀?”歐陽芸哭著喊道。

  俞老頭轉身對籬笆外的圍觀人群喊道:“鄉親們,我雖然是這個丫頭的爺爺,但這個丫頭雖然傻了卻不知好歹,居然收留了一個壞人。眼下山外盜賊橫行,流寇土匪正在施虐,在這個節骨眼上,她還敢收留一個身份來曆不明受傷的外人,我俞鬆石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今天我要大義滅親,我要把她交給衙門裏的人,讓她接受朝廷的王法,敢違抗朝廷法令的人,我看朝廷會給一個公正的判罰!”

  外麵圍觀的人七嘴八舌的,大多數人都在譴責喻梅萍,手指在不停的戳向她。

  喻梅萍隻是站在那裏傻笑。

  隻聽俞鬆柏在喊道:“王班頭,張捕頭,你們還等著幹什麽?快點把她抓起來,趁現在天色還早,早點趕回縣裏。”

  “娘我還要吃!”說完咧嘴一笑,俞梅萍準備把傻子裝到底。

  歐陽芸已經在地上哭暈了過去。

  “還不把她捆起來!”

  那個王班頭正準備拿起繩子捆綁喻梅萍,另一個卻衙役正在猶豫。

  “別捆我啊,我怕,我怕疼!”

  這時外麵的人群裏突然有一個女人喊了起來:“你們還有沒有人性?人家還是個小孩子,還傻了,捆著幹什麽?難道她還會跑了嗎?”

  喻梅萍一看,這是俞玉明他娘,心裏暗暗感激。

  這時另一個姓張的衙役走上前,對拿著繩子的王班頭悄悄說道:“班頭,算了吧!隻要能抓回去交差就行了,這還是個孩子!”

  王班頭看看,捆起來確實也沒必要,就停下了手。

  兩個衙役拖著喻梅萍往大門外走,俞鬆石和俞鬆柏緊跟著也一起出門。正在這時,屋子裏傳來了俞震的咆哮聲,眾人沒聽清楚他在罵誰,罵什麽?但喻梅萍聽清楚了,俞震正是在罵自己,用最惡毒刻薄的語言在辱罵詛咒自己。喻梅萍心裏歎了一口氣,這個窩囊的老爹已經讓自己對他的期望完全用光了,現在已經成了負數,今後別指望自己對他好了。喻梅萍本身就是從後世穿越過來的,這裏的親情對她來說完全無用,誰對我好,我今後就對誰好,誰對自己惡意刻薄,那麽對不起!我也不會對他好,這樣的老爹,今後就當生活中一個多餘的一個人。

  院子裏傳出了歐陽芸淒楚的哭聲,喻梅萍的眼角餘光裏看到了俞老頭盯著母親□□裸淫邪的目光。

  在眾人圍觀的目光下,被拖出去的俞梅兒,雙眼滯呆,嘴裏喃喃的喊著:“娘,娘,我怕!”

  混亂中,喻梅萍感覺到身上一陣疼痛,剛才被姓王的班頭打了一棍,喻梅萍隨即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喻梅萍被拖到村裏的小碼頭,抬眼一看,搖船的居然就是那個宋船夫,從兩個衙役這麽早就來的情況看,他們昨晚就已經到了,應該住在村子裏兩個俞老頭的家中,看來這個船錢也是俞老頭掏的,他可真舍得花錢,為了抓自己,栽自己的贓,花了兩個來回的錢。

  上船的除了喻梅萍和兩個衙役,俞鬆石和俞鬆柏也上了船,他們作為原告和證人,一同要去縣衙過堂。

  俞梅萍被推進了船艙,她縮在一個角落裏,人在哭,身體在發抖。

  等眾人都上了船,那個王班頭換了一副卑躬的樣子,獻媚的對俞鬆柏說:“俞村長,我們可以走了吧?”

  俞鬆柏意氣風發:“開船!”

  從天眸村出發,經彭水再到築水,一路上都是順水,船行得很快。出了天眸村不久,船就進入了深山峽穀中,四周青山綠水,河水有些湍急,一路上都是險灣,許多時候全都是沿著險灣的外灣岸邊急駛而過,這可比後世的旅遊漂流要刺激的多。

  喻梅萍看上去是被人推入了船的一個角落,其實這個位置是她自己選的,她的背後隻有宋船夫一個人,另外四人都在她的前麵,盡管喻梅萍在事前都進行過算計,但是她心中也在防著,就怕這四個人臨時起意要在途中做了自己,回去交差說自己落水而亡,罪照樣可以定下來。剛才衙役要捆綁自己,自己假裝害怕要求不要捆自己,這也是自我保護,其實喻梅萍水性極好,後世的家就在甌江邊上,在江裏遊泳,在海上搏擊,她從來就沒有害怕過,山裏的姑娘就這點好,父母不會擔心自己的孩子野在外麵出事,任由她們自己玩耍。到了這世以後,雖然這具身體剛開始還很潺弱,但是經過這些天的營養補充以及天天早上鍛煉,加上和俞虎兩人天天在山裏麵行走,體質有了很大的改善,如果這幾個人在路上敢起歹心,喻梅萍現在所處的位置,立馬就能跳水自保。區別隻在於如果手腳被繩子捆住了,自己隻能逃命,但如現在這樣,他們敢行凶,這一船人一個也逃不掉,讓他們全部葬身魚腹。

  所以這一路上,喻梅萍雖然裝作很害怕的樣子,但她的身體一直緊繃著,一點也不敢放鬆,因為接下來的時間,都是自己與他們單打獨鬥,無論在什麽場合都不能有一絲絲的輕敵。

  一路上,彭水在山林中蜿蜒曲折,偶爾前方是一堵陡峭的山壁,轉過彎後,又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喻梅萍觀察了一下,一路上除了宋船夫的情緒沒有波動,隨意熟練地駕駛著船之外,其餘四個人對周圍的險惡環境顯得很緊張,生怕船一不小心會翻,兩隻手緊緊的抓住了船舷。

  倒是宋船夫開了口:“幾位不要害怕,過了前麵的埡口,河麵就會開闊起來,水勢也會平穩,再有五裏地,我們就要進入築水了,進了築水離縣城也就不遠了。”

  果然沒有多久,河麵一下子寬闊了起來,喻梅萍目測了一下,彭水在這裏兩岸間大概有六七百米寬,水麵立馬平穩了下來,船上的人都悄悄的舒了一口氣。

  喻梅萍雖然身處船後麵,但她的聽力很好,隻聽的前麵俞鬆柏和那個王班頭在說話。

  “王班頭,這一趟辛苦你了,後麵的事不會有岔子吧?”

  “不會,看天色下午就可以過堂,到時候我也在堂上,隻要證據確鑿板上釘釘,我們縣老爺不會無事生非,刨根問底的。像這種案子,過個堂不過刻把鍾,馬上就能定案!”

  “那我就放心了!”

  喻梅萍在後麵聽得仔細,哈哈,果然有勾結,早上到我家來,就是這個姓王的最凶,看來俞鬆柏在暗地裏買通了他,班頭應該是衙役裏麵的頭,買通班頭,這俞鬆柏看來也花了點力氣,聽剛才的口氣,俞鬆柏還夠不到縣老爺,不知道這個縣老爺到底是個什麽人,會是個昏聵的人還是個無為而治的人,聽剛才王班頭的話,縣老爺肯定不是個精明的或者是精力充沛的人。反正到時候走一步看一步,隻要他不枉法就可以,枉法是有代價的,像這種土財主,他出得起那個價嗎?

  不知不覺中,保康縣城已經遠遠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