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對前程沒少規劃。

  賣彩妝盤是第一步。

  之後的事，還得等有了資金支撐再說。

  落實下了賣品之後，便是廣告和模特。

  總得讓人親眼見識這玩意兒好用吧？

  模特，自然是她自己！

  而今天這場雨，便剛好給了她一個展示自己的舞台。

  當然，即便沒有這場雨，這不很快便是員外孫女的生辰宴了嗎？一樣有機會。

  畢竟，機會都是自己創造的不是？

  至於廣告的推廣，自然就靠這些夫人小姐了。

  女人對妝品的追求，很多時候甚至大於衣裝首飾，隻要點燃了她們的熱情，她既不用擔心沒有銷量，這些三天兩頭四處喝茶赴宴的貴族女人更是一個個行走的亮眼大廣告牌……

  果然，陶然這個當眾五分鍾速成妝迅速讓女眷們亢奮激動了起來。

  不可思議啊！

  隻依靠小小一個彩妝盤，竟然能走哪兒畫哪兒。

  這小東西，竟有這般超高的實用性。

  要知道，往常她們補妝可麻煩的很，從不能隨心所欲，如果出門在外，定得跑更衣間。如果是在廟宇這樣的地方，必定得回自己的馬車或是專門的客院裏。因為妝品實在不便攜啊！

  可原來，可以這麽簡單的嗎？

  一時間，所有人都在問陶然，這是個什麽東西！哪裏來的？哪裏買的？好不好用？

  陶然看著眼前這幾十女眷，心裏笑開了花。嘿，這麽多人提這麽多問題，就是沒人問這東西貴不貴，要多少銀子呢！

  都是不差錢的主兒！

  麵對一眾上帝……哦，不，菩薩腳下，不能這麽想。

  麵對一眾活菩薩，陶然努力收斂嘴角，笑得溫婉又含蓄：

  “這是我自製的妝盤。不是買的，叫大家見笑了。”

  “自製的？”大家異口同聲，驚呆了。

  就這妝感，竟然是自製？

  縣城賣的最好的螺子黛也沒這自然妝感吧？

  知道這季文清有才，沒想到這麽有才！

  陶然又解釋道：

  “你們也看到了，我的眉長得實在難看，我常常在廟裏一待就是一天，也沒法找地方補妝，有了這個，便可以放在荷包裏。至少安心些，不用怕會出醜。菩薩跟前，香客麵前，至少不會失了儀態。”

  她很好地解釋了為何她分明窮，還熱心於上妝的原因，也給她自製彩妝盤的便攜實用推廣了一番。

  “我可以試試嗎？”又是好幾個姑娘都異口同聲問。

  “如果不嫌棄我，隻管去用。”

  嫌棄？不存在的。

  現在的她們暫時不考慮這個。

  這場雨後，其實不少人的妝麵都不太幹淨。用一下別人的妝品，總比自己頂著大花臉強吧？何況這季文清還是她們喜歡的。

  當然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想試試看，這季文清自製的妝品，在自己臉上好不好用？

  有位姑娘把傘讓給了自己娘，所以整個妝麵都花了。大夥兒便讓她先用了。

  濕毛巾擦掉了殘留麵妝後，陶然知道她不會用，便主動請纓幫她畫。

  這是陶然的強項啊！

  她可不會失手。

  她一邊畫，一邊給大家講解，怎麽用眉粉把眉毛畫得更自然更好看，怎麽選擇適合自己的眉形，怎麽讓臉看上去跟眉眼更匹配……

  她更不經意間科普了許多護膚常識和竅門。

  她講來頭頭是道。

  這個時代，哪有這麽專業的人士？

  眾女眷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一時間，整個大殿外響雷大雨陣陣，而大殿之中卻隻聞陶然的分析聲。大家都豎耳聽著，忘了雨下不停的焦慮。

  當然，陶然也少不了捧一踩一，把自己妝品的優點和舊式螺黛，口脂的缺點都給講了一通，令得眾人心癢難耐，巴不得趕緊上手體驗一下這高端定製貨。

  “熟能生巧，大家都是會書法畫畫的，隻要畫了兩三次，立馬就能上手。”

  她的彩妝盤裏做了三個顏色的口脂，但她並沒有直畫。

  而是分析了眼前姑娘的形象，隨後給調了個混玫帶紅的靈動色。

  眾人再次驚呆。

  難怪季文清的唇色特別，是她給自己調的呢！

  這個盤子好啊！

  裏邊偏橘，偏玫和正紅的三個基礎色完全可以按自己心意來調，那豈不是有無限可能？

  好喜歡！

  好想要！

  好想試！

  陶然又給畫了兩個妝麵便把盤子交給了女眷們自己擺弄。

  上了妝的姑娘很喜歡她的妝麵，當即便表示，想請季文清幫她也做一個彩妝盤。價錢好商量。

  她這一開口，引發了好幾個姑娘的應和。

  姑娘們表示，她們都想定製一盤，她們不占便宜，花錢來買。

  其中，還包括了那個孫員外家的千金。

  陶然一拍腦袋，想起了什麽，讓她等等。

  剛好雨變小了，陶然便打傘出去了一趟。

  幾十息後，她回來了，帶回了一個精致的木盒。

  “孫小姐的生辰，我家裏有點事，恐怕去不了了。但我人不到，禮物是一定要到的。這是生辰禮，我自己做的。禮輕情意重，孫小姐還請笑納。”

  孫小姐雖很喜歡季文清，但畢竟認識時間短，自然不好意思收人禮物。

  她本欲推卻，可陶然告知她，裏邊東西正是她要的。

  孫小姐眼睛一亮，趕緊打開了盒子。

  裏邊正是陶然定製的高配版彩妝盒。

  外盒更精致，配上鏤空雕花，還有季秀才的詩和畫。限量版的，詩裏藏著她的名字呢！好感動！

  盒蓋一打開，銅鏡更精美不說，更有足足十個顏色，直接看呆了眾人。那氣味也是清香怡人，一點不輸京城出品。

  十色裏，有黑灰兩色的眉粉，四色口脂，雙色胭脂。此外還加上了亮片和一塊膏質透明泥狀物。

  陶然告訴眾人，她們不識的這是護唇泥。嘴唇幹裂或是晚上睡覺前可塗的，也可在上完唇妝之後用來提亮的。她自己研製的，外邊沒得賣！

  說白了，就是潤唇膏。

  這玩意兒對古人來說又是新奇物，實際卻簡單得很。就是蜂蠟加上食用油，再來點香料，凝固後便是天然潤唇膏，陶然以前就DIY過，所以很順手。

  而孫小姐拿到這整個縣城獨一份，一眾貴婦小姐都眼紅羨慕的高配版彩妝盤後，嘴就樂得沒能合攏過。

  她直言，這是她十六歲生辰最好最有心最讓她喜歡的禮物！

  她對陶然謝了又謝，當即便擦掉了臉上妝，請陶然幫著畫個新妝麵……

  對彩妝盤的向往，對陶然各種化妝知識和手法的追捧一直延續到了午後後山的茶話會……

  整個這一天，陶然都成了這麽多女眷中的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