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威脅要廢嫡立庶！”蘇葭湄毫不退讓地瞪視男人。

  他雙手撐在椅子扶手，隔著她的大肚子俯視她：“我何嚐想廢嫡立庶！我都想好了，一登基就立衡兒為太子，把衫兒分封到西北去打羌人，讓葛衝看著他。然後把霏霏留在我們手裏當人質！我什麽都為衡兒安排好了，我對你這樣好，你呢，你是怎麽對我的？！”

  淚水蒙住了她清麗秀美的大眼睛，在燭光下流連閃爍，順著晶瑩剔透的麵龐滑下：“夫君，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一瞬間，他幾乎要心軟，然而腦海裏浮現死去的兒子，浮現淺淺的悲慘模樣，逼迫自己硬下心腸，別過臉去不看她：“我不會原諒你，你和我有殺子之仇，我不會原諒你！”說罷掉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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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奕六韓一回到丞相府衙就起草政令，任命葉衡為北疆大行台。雖然吏部尚書蘇岫雲極力反對，但是兵部尚書薑希聖表示支持。其餘四個尚書，兩個反對，兩個讚同。

  最後在奕六韓的壓力下，尚書台通過了這項政令，奕六韓蓋了璽。

  晚上回到王府，他把葉衡叫到書房，默默地將加璽的任命書遞給他。

  葉衡看完之後，微微意外，抬目看著父親。

  “怎麽，反悔了？”

  “不，父王。我願意去鎮守北疆，隻是，你能不能看在兒子自請去邊關效力的份上饒恕母妃，解除她的禁足？”

  奕六韓痛苦地別過臉去：“你知不知道你母妃都做了什麽？”

  葉衡聲音沙啞，帶著哽咽：“知道……可是，二弟濫殺功臣，帶兵攻打皇後寢宮，這些都是無可饒恕的罪行，母妃也是為了給萬家一個交待。”

  “好吧，我可以解除她的禁足。可是以後她不準再擁有自己的侍衛隊，必須由我派親兵保護她，而且我會定期更換親兵。不然你母妃……”奕六韓眼中露出既愛且恨的神色，苦笑道，“她太能籠絡人心了，尤其是男人的心。”

  這次他將蘇葭湄禁足，蘇葭湄的侍衛隊長侯希光不答應，跟奕六韓的親兵火拚起來，殺傷了十多個親兵才被製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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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衡出發去北疆之前去看望了母妃。

  蘇葭湄的肚子越發大了，雖然禁足解除了，她的身子也沉得沒法到處走了。

  “衡兒，是母妃連累了你。”蘇葭湄見了兒子，眼裏湧出淚花，“你放心，你七叔公（蘇岫雲）說了，等你父王高登九五之後，他就讓百官聯名上書請立太子，屆時就召你回來。”

  葉衡淡淡一笑，心想：我已經決定讓位給衫兒，怎麽可能還回來？

  卻不說出來，隻關懷地叮囑母親：“母妃善自珍重。其實……父王很愛你，你跟父王服個軟吧，從我記事起，就沒見你跪過父王。難道你當了皇後也不給父王下跪嗎？”

  蘇葭湄微揚下頜：“我給他認過錯了，他說了不會原諒我，還要我怎樣。”

  葉衡搖頭歎息：“真不知道你們兩個都這樣強勢，這麽多年夫妻是怎麽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