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章 求妻不如求妾
作者:
羅姽 更新:2021-01-14 20:38 字數:2358
蘭茵一進來就撲通跪在地上給修魚磕頭,悲泣不已。
修魚心軟,連忙讓紅綃去扶她。
蘭茵整個身子用力往下墜著,紅綃連拉帶抱都弄不起她。
“我家大人被抓走之前給我留話,不管發生何事,讓我來找赫蘭都督。
縣主,我沒有跑到你娘家去求葉三公子。就是因為知道都督和我家大人兄弟情深,非比尋常。
縣主,你若是不答應幫這個忙,我今日便一直跪在這裏不起來。”
修魚躊躇許久,隻得勉強答應下來,“我可以幫你把話帶到,但我不能保證都督他一定會施以援手。”
“縣主隻要能幫我捎個話給都督,我就千恩萬謝了!不知都督何時回府?”蘭茵聽勒內說過,修魚在阿部稽心中沒分量,她也知道修魚最多隻能捎個話。
“你倒是趕得巧,都督已經從軍營捎信回來,今日便會回府。”
蘭茵忙不迭地叩謝,又讓隨行丫鬟奉上幾盒厚禮,修魚堅決推拒,“這些東西你帶回去,正是需要四處打點的時候。再說了,我和都督大婚,你家安大人送禮最重,我怎麽好意思再收你們的東西。”
蘭茵又說了一些客套話勸修魚收下,修魚說什麽也不肯,“你若不拿回去,我就不幫你了!”
蘭茵這才讓丫鬟收好禮盒,又奉承了修魚幾句,告辭了出去。
走出修魚的主院,行了沒多遠,經過一座偏院前,隻見院門口綠槐千樹,正是槐花盛開,綠蔭如雲,花香似蜜。
宛如流雲蒸蔚的雪白花海間,立著一道紫色鮫綃的曼妙倩影,衣衫輕薄,裙袂飄飛,仿佛有淡淡的光華在她周圍浮動,恍若不沾一絲塵俗的閬苑仙子。
僅僅一個背影,蘭茵便知道那是一位絕代佳人。
她問帶路的丫鬟,“那位是……”
丫鬟答道,“是都督的側室阮夫人。”
“啊……”蘭茵發出一陣意味深長的感慨,“原來是阮夫人……”
她知道阮湘,常聽勒內說起,也知道汗王和阿部稽兄弟便是為這個女人失和了。
似乎聽到這邊的動靜,正帶著丫鬟采槐花的阮湘,依依回頭望過來。
蘭茵整個人呆在原地,張大了嘴,眼裏全是驚豔:世上竟有這等絕色。
秋水為眸,冰雪作肌,精致絕美的五官搭配得無比美妙和諧,如同畫中仙子般的臉龐仿佛散發著一層迷離的霧氣,讓人始終看不清晰,卻又覺得無比的美麗。
這等美人,蘭茵不信有哪個男人能抗拒,立刻轉身對那帶路的丫鬟道,“你先等一等。我跟阮夫人說說話。”
——————
修魚送客後,覺得十分困倦,正想倚到榻上歇一歇,紅綃跑了進來,氣急敗壞,“小姐,你說氣不氣人!那個蘭茵,她竟把你不肯收的禮,送進了阮夫人院中。她既然來求你幫忙,就不該再去求阮夫人!這是何意?難道她覺得阮夫人的話比你有分量嗎?”
修魚怔住了,心頭先是卷過一陣怒氣。但很快,濃烈的悲酸湧上,將怒氣全都淹沒了,隻剩下空空蕩蕩的麻木和悲涼。
在榻上慢慢靠下,淒然一笑,“阮夫人的話,就是比我有分量啊。都督新婚就回軍營,一個月不見回府。我這裏生病了,著人去請,他隻說練兵忙,過幾日再回來。昨個兒阮夫人胎動不安,著人去請,他就傳訊說,立刻回府。”
紅綃心都絞痛了,“他沒有咱們家,哪來如今都督之位……”
“紅綃!”修魚驀地直起身子厲喝,“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許說這種話。夫君能有今日地位,是他血戰沙場掙來的。若非他是胡人,他無需靠我們家,就能比現在爬得更高。”
紅綃不服氣地嘟著嘴,修魚一陣急怒後忽然捂著胸口彎下腰。
“小姐,你沒事吧?”紅綃嚇了一跳,上前扶住修魚,“要不要服一顆丸藥?”
“不,不是心口疼,是想吐……”修魚隻覺胃中翻騰,一股苦水湧到了喉嚨裏,“快,快拿痰盂來!”
紅綃剛遞上銅盂,修魚就哇地一口吐了出來。
“小姐這是怎麽了?吃壞東西了嗎?”素紈剛從外麵進來,見狀忙也衝上來給修魚拍背。
紅綃輕拍修魚清瘦的脊背,“莫不是有了,小姐多久沒來月信了?”
修魚心中一喜,一麵擦著嘔吐帶來的眼淚,一麵問素紈,“我上個月的月信是哪天你幫我查查。”
素紈將水盅遞給紅綃拿著,去翻了記載修魚月信的小冊,回來說道,“推遲十天了,小姐以前從沒推遲這麽久吧?”
“還是請個太醫來看看吧。”紅綃不放心地說道。
“自從三公子打死了周太醫,太醫院胎產科一直都沒有名手頂上。反倒是給阮夫人安胎的陳大夫,他以前就是周太醫的弟子,後來師徒失和,他才到回春堂當了坐堂醫生。不如就去請陳大夫。”
素紈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我親自跑一趟吧。”
沒想到大夫還沒到,阿部稽先到了。
他一回府照例是先去阮湘院中,隻派了個下人來告訴修魚,讓修魚在她院中準備晚膳,他一會兒會帶阮湘過來用膳。
阿部稽帶著阮湘過來時,陳大夫正在給修魚拿脈。
他拈著山羊胡須,凝眉肅容地診脈許久。
這時阮湘和阿部稽手牽手,耳廝鬢摩,親密低語著走進來。
所有人抬起頭來看他們,隻覺男子英氣逼人,女子仙姿娉婷,英雄美人,相映生輝,令人睜不開眼。
陳大夫都看呆了,修魚和兩個心腹侍女也看呆了,倒是阿部稽和阮湘這對璧人毫不自知。
阮湘輕聲提醒阿部稽,“縣主病了,你快去關心一下。”
阿部稽戀戀不舍將目光從阮湘絕美的臉上移開,手臂卻仍舍不得離開她柔軟纖細的腰肢,攬著她上前問大夫,“修魚怎麽了?”
兩個侍女這才回過神,突然意識到,大夫診脈的時間也太長了,難道小姐有什麽不好?
頓時慌了,素紈和紅綃幾乎異口同聲,“大夫,到底是不是喜脈?”
“喜脈?”阿部稽頗為意外,畢竟他隻和修魚做過一次,就是新婚那晚。他見她痛楚,雖然自己很快又昂揚,但忍住了沒有碰她第二次。
第二日阮湘就進府了,他整晚都陪著湘兒。
第三日他就回軍營了。
算算日子,堪堪一個月,確實有可能懷上。
然而大夫的表情卻十分沉重,慢慢地站起身,“都督請隨我來。”
阿部稽放開一直摟在懷裏的阮湘,跟著大夫走到屋外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