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雨露均沾
作者:羅姽      更新:2021-01-14 20:36      字數:2446
  這旁若無人的狂吻,直叫她透不過氣來,一吻結束,歌琳幾乎是軟倒在他懷裏,嬌喘籲籲,粉腮潮紅。

  “瞧你流了好多汗,這幾日很熱,你習慣嗎?”

  他溫柔細致地替她將被汗水濡濕的額發理順,突然想起來,“小歌,我給你帶了西瓜解暑。”回頭叫親兵:“拿過來……”

  “走,我們進屋吃瓜。”奕六韓一手抱瓜,一手摟著歌琳肩膀往西廂房內走。

  “哼。”歌琳淒然冷笑,“你父親每日都給騷狐狸送西瓜來。”

  “沒給你?”奕六韓臉色一沉。

  “你父親會想到我?對於他來說,他隻有一個兒媳婦。”

  “小湄沒給你分一點?”奕六韓說到這裏,朝院中看了一眼,蘇葭湄早已洗完頭進屋了。

  “給了,我沒碰,送回去了。”

  奕六韓關上門,回身歎道:“你這又是何必?小歌,何必跟小湄置氣?”

  “我不是跟她置氣!你父親派人送瓜來的時候,瑪吉聽見那人跟騷狐狸的侍女說,西瓜不多,是專給騷狐狸的,不要給我。”

  “瑪吉是不是聽錯了?”奕六韓深蹙眉峰道。

  “哼,你父親不喜歡我,你還不明白嗎!”歌琳頹然歪倒在軟榻上,絢麗的荷葉邊大裙擺鋪展開來,雪白如藕的雙腿露出來,修長光滑,讓人聯想到兩道月光。

  “老匹夫也不喜歡我,剛才還把我罵一頓。”奕六韓將西瓜放在案上,解下甲胄,一路戎馬倥傯,直到此刻才有時間卸甲。然後將西瓜劈成許多塊,拿了一塊到歌琳軟榻邊,蹲下來一邊喂她吃瓜,一邊跟她說了他跟高奇的那一戰以及剛才被葉振倫訓斥之事。

  他將一瓣西瓜裏最紅最甜的部分喂給她吃,等吃到顏色淺淡的下半部分,才給自己吃,這樣連著吃了幾大塊,直到她摸著肚皮大喊“撐死了!撐死了!”攤手攤腳地倒在榻上,裙幅展開如大把的扇子。

  她嬌俏可愛的模樣讓他異常心動,愛戀橫溢地捏捏她粉嫩的臉,壓低了聲音道:“老匹夫訓斥我的時候,我簡直弑父的心都有了,卻隻能強忍著,一句都不敢辯解。

  小歌,還記得那晚我對你說的嗎?你若想為野利部、為你父汗報仇,我們就得在葉家立足。既然小湄得寵於父親,我們正好可以利用她,取悅我父親,借父親的兵力去打疏勒人。

  婁胡部被我們吞並的時候,小王子高奇逃到梁國,後來跟我們打仗,名為梁國出征,實為他的部族複仇。我們也可以這樣,小歌!”

  “我知道,我會忍的……”

  “出征這些日,我有多擔心你,小歌你知道嗎?我怕你和小湄發生摩擦,我怕父親為難你。我盡可能地對小湄好一點,都是為了你啊!”

  “是啦是啦,你倒是會為你的多情找借口!”她拿著自己的一條粗粗的麻花辮,當掃帚似地刷著他的臉。

  他癢得躲開,苦笑道:“我就隻愛你一個,這都叫多情了,那世上還有專情的男人嗎?”

  “這次白沙峪之戰,沙列魯可有立功?”

  她一問到沙列魯,他甚是高興,雙目溢滿讚許:“沙列魯幹得很好,斬級三十!比阿部稽斬獲的首級還多!不過阿部稽斬了烏力斤,此功無人能比,但沙列魯也斬殺了烏力斤的副將。看來我剝奪沙列魯的統兵權,對他是件好事,反而激發他奮勇殺敵。”

  “那你會將他的軍功如實報上去吧?”

  “那當然!”

  歌琳這才安心地舒了口氣,碧眸閃耀,“對了,你出征這半月,我悶在這裏無事可幹,跟著額托學了一套拳,你跟我過幾招?”

  “好啊,你先出……”一個“招”字還未說完,她一腳已經掃了過來,他連忙招架,抓住她兩隻赤足高高架在肩上。

  “喂,喂,是要你跟我過招,不是要跟你……”

  “一回事,這也是過招……”

  “奕六韓,你這個混蛋……你……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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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房外牆的簷下,阿部稽單手撐牆,俯身和柳書盈喁喁而談,柳書盈仰起的臉上,映著金色的斜照,靨生紅暈,明眸含情。

  兩人皆忘了身外萬物,連奕六韓從他們身邊而過,踏進正房,他們都未察覺。

  正房裏,蘇葭湄臨窗坐著,敞開的窗戶吹進夏日晚風,窗邊的斜暉為她鍍了一層金色光暈,她微側著頭,剛清洗過的柔順長發,在金色的光輝裏輕輕飄蕩。

  她發絲的清香被風吹得一縷縷散落在房間,他一踏進來就被這股香氣包圍,不由得倒退兩步,帶著驚嚇的表情,指著蘇葭湄大喊:“那是誰啊?哪裏來的神仙妹妹,咋這麽美!”

  唐虞噗嗤笑了出來,轉頭看蘇葭湄,蘇葭湄竟完全無動於衷,保持著那個姿勢不動,任由晚風吹拂著發絲,神情冷漠。飄揚的發絲掠過麵頰,偶爾幾縷拂過眼睛,她用小指頭輕輕撩開。

  奕六韓見她沒給逗笑,心中忐忑不安。他一回來就直奔歌琳,對蘇葭湄視而不見,確實偏心得有些過分。

  他涎著臉踱過來,撈起她的一縷發絲放在鼻端深嗅,發絲帶著她身體特有的冷香,如遠山冰雪的涼意慢慢沁入肺腑,他不禁情動如潮,身體很快起了反應。

  俯身將她一抱而起,饒是她心有怨氣、冷漠如斯,被他這樣狂野地抱起來,亦不由得觸動了柔情,心軟了下來,將臉深深埋進他胸口。

  唐虞悄悄地掩了房門走出去。

  “我真是雨露均沾的好郎君,妻和妾一個都不冷落,一回來就挨個臨幸……”抱著她倒入床榻時,他自鳴得意道。

  “夫君,我今日葵水。”她臉上緋雲度腮,摟著他脖頸道。

  “啥水?”他俯在她上方,不明所以。

  “葵水,就是女人每個月都會來的那個……”

  “啊……”他微微有些失望,他很想要她,雖然剛剛和小歌雲雨了一場,但和小湄歡愛是另一種感覺,“那就這樣摟著你說會兒話吧。”

  氣候炎熱,他索性將衣服都脫了,赤裸著精壯的上身摟著她躺下來。

  蘇葭湄一眼看見他薄薄的麥色胸肌間,掛著兩根五彩絲繩,發出一聲“咦?”,扯過來細看:一根係著和她配對的玉墜,另一根係著一枚金光閃閃的耳環。

  “小歌的耳環。”他笑道。

  “哼。”她用力一甩手,將那枚耳環扔開,臉色冷了下來。

  “你現在怎麽比小歌還愛吃醋?”他苦著臉道,“小歌看見玉墜都沒說什麽。”

  蘇葭湄心想,她當然不敢說什麽,這是你爹讓我和你一同戴上的。

  蘇葭湄拉出脖頸間掛的玉墜,又拉過奕六韓頸間的那一枚,將兩枚玉墜湊到一起,喃喃念道,“所望與君,永如今夕。夫君,你有沒有問過父親,關於你生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