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秦可念眨巴著眼睛，輕聲問道，她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早就看出來了，你今天回來的眼神就不對勁，是疲倦的神情，而這種疲倦絕對不是因為工作，而是因為其他的事。”

  “你以前回來即便很累，但依舊還是神采奕奕，今天頹喪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喬述言很少一次性說這麽多話，而一旦說出，那必定是自己有萬分把握，比如說現在，他一番分析，讓秦可念不得不抬眸對視他。

  “那是因為公司近幾日不是要選新的項目負責人嗎，競爭人選都很厲害，我有些發愁呢，你知道的呀，今天我們部門還弄了個投票出來。”

  在說這話的時候，秦可念下意識的別過頭，不去看喬述言的眼睛，畢竟那男人的視線實在太過灼熱，她隻好硬著頭皮扯謊。

  她本能的不想讓喬述言窺探她的心事，有些事，真的很難說出口。

  “你在說謊。”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

  “好吧，我承認，我是在說謊，的確遇到了點困難。”

  秦可念輕輕歎了一口氣，她實在是無奈，隻好將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跟喬述言交代個明白，事無巨細，包括後來約翰和林夕媛來找她，也都說了。

  “事情就是這樣的，喬述言，我是不是做錯了？”

  秦可念靠在男人的懷中，體會那僅有的溫存。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她的心情變得平靜一些，理論上她認識約翰和林夕媛不容易，他們也確確實實幫了她很多，她實在不想失去這兩個朋友。

  “你沒錯，換成我，我也會像你這麽做的。”

  約翰拍了拍秦可念的肩膀，溫聲細語，“既然已經公平競爭了，那麽結果和流程一定是公平的，你是為了設計部，你的做法有什麽錯？”

  “我知道……可我一會想起約翰的失望，夕媛的離去，我就會覺得很難受，這無關工作，隻和感情有關。”

  “約翰說我變了，我真的變了嗎？”

  秦可念望著眼前的男人，她自詡喬述言是她見過最理智的男人，或許從這男人的口中說出點什麽能證明她是否變了吧，不管如何，她都會相信的。

  “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真誠善良的秦可念。”

  “真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男人挑眉，眼底笑意濃鬱。

  喬述言眯了眯眼眸，淡淡的說著，“所以約翰說的不對，他隻是因為林夕媛而遷怒於你，有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若他們的態度一直都是如此，這兩個朋友，你可以不要了。”

  “那、那怎麽行呢！”

  秦可念下意識的反駁，她驚呼的直接的坐起來，“畢竟在我最艱難的時候，都是他們陪我一起過來的，我說不要就不要，這也太狼心狗肺了吧？”

  “那我舉個例子，假設他們和你工作衝突，你會怎麽選，今天這樣的情況再來一次，你的做法？”

  “你還是會一樣選擇。”

  沒等秦可念回答，喬述言就接了上去，他單手撐著下巴，眼睛裏似乎有著濃濃的霧氣，“既然如此，為何不早點舍棄？”

  “我不知道。”

  秦可念垂眸，低聲而言，她呆呆的望著自己的褲腳，腦中的思緒非常之亂。

  已經有很久沒有這麽糾結過了，上一次這麽糾結還是在英國的時候，那會兒她不知奧要不要回國。

  後來發生了什麽，秦可念也逐漸沒了印象，那天的她實在是太累，在沙發上便直接睡了過去，隻依稀記得喬述言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真正的朋友是不會讓你這麽糾結的。”

  ……

  次日，喬氏集團。

  “林夕媛，人員安排已經出來了，你負責這一百張圖的設計。”

  宋蓁蓁一大早的便來到辦公室，她疾步走到林夕媛的跟前，緩緩地說道，“具體內容我已經發到你的郵箱裏了，接下來有任何反饋和問題都跟我郵箱溝通。”

  她說得語速很快，也不想浪費任何時間，其他人可能還能和他當麵溝通，可對於林夕媛，宋蓁蓁甚至不想多說一句話，她承認，這是私人感情。

  “一百張圖？你確定？”

  林夕媛皺著眉眼，反問道，“之前SKY第一期的時候，隻有我、可念姐還有約翰三個人做，比現在可少多了，那時候我一天也不需要處理一百張圖。”

  “所以，你想說什麽？比起第一期，現在有了更高的要求行不行？”

  宋蓁蓁冷笑，沒好氣的說著，“再說了，我現在已經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了，難不成你對我有什麽意見嗎？大家都很累，沒有誰是輕鬆的。”

  之前她還會覺得林夕媛雖然討厭歸討厭，可至少在設計上有無限的熱誠，可現在，宋蓁蓁隻覺得眼前的女人矯揉造作，無比柔弱，令人心煩。

  “你這麽對夕媛做什麽？”

  約翰端著一杯咖啡，進來便看到了這樣的情景，他迅速的走到林夕媛的身邊，冷聲問道，“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麽？這麽著急就來炫耀？”

  “約翰！我這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所有設計部的成員都已經開工，我布置任務給林夕媛，有錯嗎？”

  宋蓁蓁咬牙，強壓心中的怒氣。

  “是沒什麽錯，那你也不用這樣的語氣吧？”

  約翰一臉防備的望著宋蓁蓁，恍若眼前的女人是會吃人的野獸，而在他的心中，林夕媛就是一隻什麽都不會做的小白兔，單純而弱小。

  “我語氣哪裏不好了？”

  宋蓁蓁緊緊握著雙拳，一雙眼眸死死的盯著約翰，還順帶的瞥了一眼林夕媛，“如果你覺得我的語氣不好，那麽請自身先做到對別人好，否則憑什麽來要求我！”

  “好啦，算啦。”

  林夕媛扯著約翰的袖子，溫聲而言，“宋小姐很負責的，大早上就過來了，現在隻是給我布置任務，約翰，你別太生氣了，我沒事的。”

  “夕媛，你就是太善良了。”

  林夕媛隻是輕笑，並未言語，宋蓁蓁看不下去了，直接選擇了離開，她實在是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