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把他帶上了山。”

  “然後呢？”

  隨著女孩的講述，賀辰腦海中隱約浮現出幾個畫麵，穿著白裙的小姑娘，可愛的狐狸，漂亮的字畫，山間的石子路，還有女孩跟他說話的聲音。

  “新練的字，送你。”

  “唔，今天好累，師父越來越嚴格了，好在有你陪我。”

  “你怎麽長得這麽好看啊。”

  “真想見見你的父母。”

  他有九成把握，那個人是他。

  “然後啊，他在山上住了大概一年多，突然有一天，就失蹤了。”

  其實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按道理來說很多事都已經模糊了，但沈書語還是會經常想起少年對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等我，有禮物給你。”

  什麽禮物呢？

  她期待了這麽多天，最後得來的確實少年失蹤的消息。

  “那你呢？還傷心嗎？還想他嗎？有嚐試過找他嗎？”

  青年目光灼熱，像是有一團火在裏麵燃燒，沈書語無端覺得心尖一燙。

  老板，似乎跟從前不太一樣了。

  她沒有深想，望著青年手腕上的紅繩，輕聲道：“其實他失蹤的緣由我至今都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肯定不是自願的，可惜啊，我纏著師父找了好久，都沒能找到他。”

  小姑娘的語氣雖然平靜，但是眸中卻難掩失落，賀辰下意識抬手，摸了摸女孩的臉。

  “嗯？怎麽了？”

  被迫打斷，沈書語抬眸，卻見青年隻是一動不動的望著她。

  沈書語伸手在青年麵前晃了晃：“老板，還好嗎？”

  青年猛的驚醒，他如同被燙到一般，迅速將手收了回來，他垂下眸，解釋：“你的臉上有髒東西。”

  原來是這樣。

  沈書語並沒有懷疑。

  其實有關那個少年的事，她從來沒有跟別人講過，但現在，她莫名其妙的想傾訴：“他剛消失的時候，我挺不適應的，因為他很會照顧人，可能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吧，他做飯特別好吃，對我很溫柔，所以我當然會想他啦。”

  “抱歉。”

  青年低聲喃喃。

  沈書語沒聽清：“啊，老板，你說什麽？”

  賀辰搖了搖頭，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沒什麽，就是想問問現在找到他了嗎？”

  有沒有找到，他再清楚不過。

  果然，女孩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沒有，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不過在山上住了一年，應該和師父學了不少東西碰到那些小混混應該不會怕了，也不至於落個吃不上飯的下場。”

  紅繩和青年的手腕格外相配，沈書語笑了笑：“其實這個紅繩一開始是送給他的，他這一生不太順遂，所以我讓師父教我在石頭上刻字，打算刻個萬事順意送給他，我希望他以後的日子，能萬事順意。”

  賀辰以為確定了自己和小姑娘從小就認識，應該是會開心的，但現在，他隻覺得難受。

  “其實，我……”

  “老板，到了。”

  司機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沈書語有些好奇的望著他：“什麽？”

  “沒什麽，隻是覺得他如果知道你對他這麽好，一定會很高興的。”

  沈書語笑了笑：“高不高興的無所謂，我隻希望他平安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