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沒有注意到唐謙臉上的錯愕，他繼續道：“那句話其實在知道沈書語是公主的時候就想說了。”

  唐謙沉默的望著青年。

  他能看出來，青年對沈書語有好感。

  又或許，不止是好感。

  “我想循序漸進，又不想其他人惦記小姑娘，所以才想了這個辦法。”

  沒辦法。

  總是有太多亂七八糟的人出來叫小姑娘“姐姐”了。

  現在正是《鳳謀》熱播的時候，又恰逢蘇皖兒剛死，十三皇子跟蘇皖兒之間有太多的遺憾，觀眾出於憐憫或者同情，會更加容易接受。

  “雖然當時說了是台本，但可能依舊會有人會聽不進去，後續的麻煩我沒有考慮好，是我的錯。”

  青年態度誠懇，唐謙沉默了下。

  其實，平心而論，這件事給沈書語帶來的好處是要多於壞處的。

  畢竟網友也不全是無腦的。

  這件事從始至終都和沈書語沒有什麽直接關係，她隻不過是恰好占了“公主”這個名號。

  “也不是什麽大事，您不用道兩次歉的。”

  唐謙終究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賀辰笑了笑，不置可否。

  許是此刻的青年看上去很親和，唐謙問出了那個埋在心底多年的問題：“老板，我想知道，您為什麽要進娛樂圈啊？”

  要是說圖錢，賀家不差錢。

  要是圖出名，青年除了拍戲，綜藝采訪什麽的一律不接。

  哦，最近開始接了。

  要是說熱愛，他還真沒看出來老板哪裏熱愛演戲。

  似乎是沒想到唐謙會問這個問題，賀辰的思緒恍惚了一瞬。

  是啊，為什麽呢？

  當初家裏人都不同意他進娛樂圈，外祖父罰他在院子裏跪了一夜，母親雖然沒有說什麽，但他能感覺到母親的失望。

  老師說以他的成績，可以選擇更好的，更適合他的學校，不要吊死在京都電影學院這一棵樹上。

  其實，真正的理由，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荒謬。

  他在高考前夕將誌願改成京都電影學院，隻是因為一個夢。

  “抱歉，是我逾矩了。”

  見青年並不開口，唐謙還以為是自己冒犯到了青年，急忙開口道歉。

  “你就當娛樂圈圈錢快吧。”

  唐謙：“……”

  這個理由，可真是敷衍呢。

  不過他也看出了青年確實不想說，識趣的轉移了話題：“《傾年》劇組的人已經定了，導演讓您後天去拍定妝照。”

  賀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夜晚，月明星稀。

  賀辰罕見的做了夢。

  夢裏的他大概十一二歲，周圍是青翠欲滴的竹林，他的手腕上戴著紅繩，正笑著聽身旁的女孩講話。

  “我想進娛樂圈，當演員。”

  他其實看不清女孩的臉。

  隻能憑借聲音和身形猜測，她大概七八歲。

  “其實要說多熱愛，也談不上，隻是我上山前跟別人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我想當演員，久而久之，就成執念了。”

  他看不清女孩的表情，卻能看到年少的自己，笑的很開心。

  “唔，你呢？你想幹什麽？”

  年少的他停頓了好大一會，才回答女孩：“其實，我也想當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