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談判
作者:花愁      更新:2021-03-14 03:10      字數:2369
  收拾停當,夫妻倆躺在床上睡不著。

  “風雲驟變,許是要天下大亂。”

  沈鐸嚴雙手枕在腦後,語氣平淡,話如驚雷。

  林玉慈心跳不由加快,喃喃問道:“何出此言?莫非夏桐苒說了什麽?”

  “他個草包,能看出什麽風雲來。”

  沈鐸嚴話裏話外都是鄙視,一翻身,黑黝黝大眼睛看向林玉慈,神秘說道:“北方大周與西洲和北閔搭界,最近很不安分,恐怕在籌劃著一盤大棋。”

  “啊?”林玉慈不由驚呼。

  “西洲和北閔,現在麵臨同樣的問題,外強中幹,無可以執掌帥印的人才。大周豈會看不出來?

  他們如若多準備個三五年,必然是有十成把握的。隻是,現在動手,未免著急了些。”

  沈鐸嚴心裏裝著天下,擰著眉頭想對策。

  每當談起這個話題,林玉慈本能緊張,隻覺得自己腦容量不夠,跟不上沈鐸嚴的思路。

  她結巴著問道:“那大周的目標,是西洲,還是北閔?”

  “現在看不出來,也許兼而有之。”

  “這麽大的野心?”

  “野心嘛,都是建立在對對手的預估之上。如果對手菜雞一樣弱不禁風,即便有十個八個,吞並也就是眨眨眼的事兒。”

  沈鐸嚴調皮眨了幾下眼。

  “那我們,怎麽辦?”

  不管大周意圖吞並西洲,還是北閔,都與沈鐸嚴息息相關。

  林玉慈突然覺得呼吸有些急促。本想著偏安一隅,在燊州能夠安享幾年,誰知這麽快,便又生了變數。

  “怎麽辦?”沈鐸嚴喃喃自語,重又躺平,把雙臂枕於腦後,“走一步看一步嘍。”

  ****

  第二日,玉昭傳來急報,大周突然進犯北閔北疆,段秦月掛帥出征。

  大周意圖昭然若揭,隻怕其中也不乏夏桐苒的功勞。

  沈鐸嚴不由心驚,還真是小看了那人。

  果然如他所料,本該調到邊境駐防的兵力,悄然改道,逼近燊州。

  此時,沈鐸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左右為難。不得已,把兩萬兵士布控在城防上,以應對夏桐苒五萬兵力圍困。

  城外如匍匐猛獸,伺機而動。

  城內如待宰羔羊,人心惶惶。

  暮春三月,城西桃林花開絢爛,遠遠望去,一片雲蒸霞蔚。

  密林深處,一處白牆灰瓦的建築,掩映其中。門楣高掛牌匾,上書“舞侯祠”三個字。

  門外左右兩列人馬,對峙而立。

  沈鐸嚴翻身下馬,徑直進入祠堂,得易、趙山跟了進去,輪到周奇時,卻被人攔下。

  “今日會晤乃是機密,不相幹人等,一律不準入內。”

  周奇不服,挺著胸脯跟禁軍對抗。

  沈鐸嚴見狀,左右看看,衝周奇使個眼色。

  周奇不情不願站到一旁,斜睨攔他那人一眼,很是不服氣。

  進了大門,內裏是一處四方院落。院中放著一方一人多高的青銅鼎,繞過去,方見一間寬闊的前廳。

  廳內正中高掛一副畫像,沈鐸嚴無需旁人指引,徑直上前,攆出四根香燭,點燃之後祭拜幾下,插入香爐之中。

  他這邊剛剛祭拜完,門外一陣喧囂。扭頭看去,隻見夏桐苒一襲明黃衣袍,在眾隨從的簇擁之下,進入祠堂。

  沈鐸嚴環視眾人,目光掃過王國舅臉上,最後落到禁軍首領李平的身上。

  王國舅今日扮演著中間調停的角色,他走上前,示意大家賓主落座。

  沈鐸嚴和夏桐苒分左右坐好,隔了一張方桌,兩人冷言冷語拱手問好。

  “今日大家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談一談,找出一個解決問題的法子。”

  王國舅邊說,邊看向沈鐸嚴,含著笑問道:“陵王殿下,你有什麽想法,不妨直說。太子爺必然會考慮周全,不會讓你吃虧的。”

  沈鐸嚴抬眸看一眼王國舅,彎唇一笑,朗聲說道:“我的想法?很簡單,燊州歸我,其他的,我也不奢求。”

  王國舅訕笑,勸道:“你是聰明人,要懂得審時度勢。”

  “審時度勢?當日萬歲爺被人陷害,夏家全數落獄之時,可沒人跟我說過,讓我審時度勢。”

  沈鐸嚴此話一出,夏桐苒再坐不住,輕咳兩聲,打斷了他的話。

  王國舅為難,硬著頭皮又勸道:“話不能那麽說,世事變遷,總該有所變通。”

  “變通?”沈鐸嚴輕笑,“當時裕王夏桐安到北閔尋求幫助,曾許諾事成之後把燊州給我。沈某才答應出手相幫。

  事成之後,萬歲爺果然信守承諾,與我簽了一紙協議,容我一家避世於燊州。現如今,太子爺卻又來跟我討論燊州歸屬一事,談審時度勢,談變通?

  恕沈某愚鈍,不知此事該如何變通,還請太子殿下指教。”

  沈鐸嚴指名點姓,夏桐苒再不能躲閃。

  他原本蒼白的臉上,微微泛起紅暈,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陵王這話實在是見外,我父皇感念你當日幫協之恩,本宮亦然。此番舉措,隻是覺得燊州地界小,阻礙閣下才華施展。

  你若答應本宮,入朝為官,封侯拜相,榮華富貴自然少不了,不比蝸居在燊州,更誌得意滿?

  本宮一片好心,被你曲解,著實委屈。

  天下明事理之人,都能看出本宮一片苦心,偏你曲解,如若被不良人士拿去大做文章,慫恿民眾對朝廷失了信心,閣下豈不罪過?”

  夏桐苒素來善辯,此番話出口,倒成了沈鐸嚴的不是。

  “公道自在人心,孰是孰非,世人自然看得通透。太子殿下與其把心思放在沈某身上,放在燊州彈丸之地之上,倒不如放寬心胸,以天下為公,還能落得一個明君的美名傳揚,豈不更好?”

  眼看兩人誰也不讓誰,氣氛陷入僵局。王國舅忙從中調停。

  他走到沈鐸嚴身旁,低聲說道:“你莫要較真,眼光放長遠些。留在燊州,不過碌碌無為,白白耗費大好年華。入朝為官,高官厚祿,封侯拜相,那才是大丈夫該有的作為。

  再說了,朝中有我。咱們倆這交情,我自然會罩著你,無需過於擔心。”

  王國舅眼神閃爍,說完還用胳膊肘暗戳戳地撞一下沈鐸嚴。

  沈鐸嚴躲閃不及,心頭一陣膩歪。

  心道,老子用你罩著?老子是嫌你們齷齪,不願與你們為伍。

  他這邊火氣正大,忽聽夏桐苒又說道:“閣下的底氣,大約都來自於玉昭。眼下玉昭什麽情形,北疆又是什麽情形,怕是你還不知道吧?”

  單曲循環《送你一朵小紅花》,願大家都健康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