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新貴婁家
作者:花愁      更新:2021-01-13 06:04      字數:2346
  入了圍場,找到水邊一處平坦地界,自是先安營紮寨。

  其實,先鋒官們已經統一布置好了帳篷。奈何沈鐸嚴要求甚多,嫌棄旁人搭得不牢固,又嫌棄布置得不合理。他親自指揮,安排得易帶人重又休整一番。

  兩個小男生跟在他身後,一會兒學著他指指畫畫,一會兒又跑上前,幫著隨從一起動手。兩個人看什麽都新奇,做什麽都興奮。

  沈彩之小妹妹從未見過如此多的野花,拽著林玉慈的胳膊要去采花。林玉慈牽著她,帶了侍月跟隨,朝著湖邊一處草甸高處走去。

  那邊風景甚好,向東南望,整片湖泊盡收眼底;向西北望去,隻見綠草茵茵望也望不到頭。

  小彩之隨手摘下一朵黃色的野花,幫林玉慈別在鬢旁。別完左右盯著林玉慈看看,拍著手笑道:“娘親真好看。”她自己則又采了粉色、紫色、黃色等各種野花,用她肉嘟嘟的小手,給自己插了滿頭。

  侍月笑她如此臭美,她也不氣,扭頭跑到林玉慈麵前,問道:“娘親,您看我美嗎?”

  她笑得甜甜的,眉眼彎彎,如星月一般,小巧嘴巴咧著,露出糯米粒一樣兩排小小的牙齒。

  林玉慈越看越愛,彎腰一把抱起她。本來想要舉高高的,奈何這幅身子骨實在是孱弱得很,勉強托著彩之轉起了圈圈。

  彩之今日依舊穿的粉裙子,林玉慈今日穿了一件淡紫襦裙。頭上是漫無邊際的藍天白雲,腳下是綠草茵茵的大地。草甸之上,淡紫色的“圓心”如花蕊;淺粉色翻飛的裙擺似“花瓣”。

  和煦春風吹過,笑聲婉轉清揚。

  沈鐸嚴循聲望去,隻覺眼前畫麵如夢似幻,似一副絕美的山水畫。畫中花,入君眼;花中人,入君心。不知不覺彎起眉眼,看得入了神。

  伯思、仲熠兩人抬頭看去,也紛紛跑去玩耍。母子四人追跑打鬧,笑聲朗朗,引得其他人紛紛駐足觀望。

  “陵王殿下真是好福氣呀!”一個低沉男聲在身後響起,沈鐸嚴轉頭看去,隻見一個中年男子,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身後。

  那人四十多歲,身上穿了一件藏青繡金蟒羅袍,腰間一副玄色麒麟紋鑲玉革帶。看樣子,品階甚高,尊貴異常,卻麵生得很。

  沈鐸嚴一時想不起這人是誰,於是衝他點頭微笑,巧妙掩飾自己的尷尬。

  那人自然不是平常人,從沈鐸嚴眼中一閃即逝的錯愕早已看了出來。

  他自我介紹道:“鄙人乃戶部尚書婁裕。陵王殿下大概不太了解,四年前您出征時,鄙人正值外放,尚在青州做刺史。”

  卻原來,他就是朝中新貴婁尚書。

  沈鐸嚴回來時日不多,對婁尚書也有所耳聞。倒不是因為他政績如何了得,而是旁人盛傳婁家現如今出了一個婁昭儀,美貌國色,歌舞俱佳,深得萬歲爺的寵愛。

  婁昭儀入宮不過幾個月,現如今已經寵冠後宮,就連母憑子貴的憐貴妃,都因她失了寵,更何談徒有其名的段皇後,獨坐皇後寶座,卻也奈何她不得。

  那婁裕,便父憑女貴,平步青雲成了戶部的一把手。

  沈鐸嚴細看那婁裕,隻覺他一雙眼幽深異常,笑意不達眼底,仿似總有深意,讓人捉摸不透。

  莫名想起高太後的哥哥,高滄贇他老爹。細看之下,這婁尚書神色與之倒有幾分相似。隻不過,那人的貪腐狠厲,一眼便能看穿。而這個婁尚書,表麵上端的是一副正氣儒雅風度,一雙眼卻又透著精光,把苦心孤詣經營起來的那點外在的正氣,悉數打破。

  沈鐸嚴常年在軍營,打交道的也多是武將,都是耿直、爽朗,一根腸子通到底,很少彎彎繞的人。眼前這個婁尚書,一眼看出便是工於心計之人。

  沈鐸嚴本能排斥。他自知朝中根基尚淺,也願意多多結交同僚。隻是這婁裕,靠著裙帶關係攀附權勢,總覺得很不牢靠。再者看他並非踏實做事那一類人,沈鐸嚴懶得與之深交,客氣點頭,說了兩個“久仰”,便算是打過招呼了。

  那婁尚書又說道:“陵王殿下果真年輕有為,不過二十多歲,這番氣度與才能,比之段太尉,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是人中龍鳳,讓婁某佩服之至,仰慕之至。今日得見,更是傾慕陵王殿下這一身非凡氣度,看上去倒不似尋常武將自帶凶悍之相,竟有幾分江東周公瑾(三國名將周瑜)的儒雅雄姿。

  婁某如有機會與陵王殿下把酒言歡,開懷暢飲,想來也是人生一大幸事。不知,陵王殿下可否賞臉呀?”

  他含笑拱手行禮,一雙眼巴巴望著沈鐸嚴。

  沈鐸嚴心中厭煩,且有為嶽父林雲海抱不平的念頭。打從先皇在世時,林雲海便在戶部任職,素來兢兢業業,兩袖清風。熬了十多年,不過依舊侍郎而已。

  他婁裕,不過憑著女兒入宮得了皇上寵愛,便平步青雲,空降戶部成為一把手。站在林雲海那裏一想,便覺這事兒著實讓人氣憤。

  沈鐸嚴心中不耐,麵上卻沒表現出來,拱手還禮道:“婁尚書客氣了,鐸嚴之才比之段太尉,十分之一尚且不足,怎敢與他老人家相提並論,婁尚書休要折煞於我。

  你我既然同朝為官,吾乃皇室宗親,您乃皇室姻親,日後定然有相聚一堂把酒言歡的機會。他日逢得良緣,定然跟婁尚書好好暢飲一番,共敘同僚情誼。”

  婁尚書說得十分客套,沈鐸嚴回得滴水不漏。既全了他的麵子,又把他話裏暗藏的那些軟釘子,一個個丟還了回去。

  婁尚書可是個官場老油條,這點把戲豈能看不出來。如若換做旁人,他早惱羞成怒,擺一擺一品大員的架子,把那人羞辱一番再說。

  可眼前這人乃是沈鐸嚴,北閔朝為數不多的常勝將軍。剛剛又因為西征的赫赫戰功,被封為天下兵馬大元帥。

  眾人都傳段太尉舊疾纏身,唯恐時日不多。細數朝中武將,能夠接手太尉一職的人,呼聲最高的便是沈鐸嚴。

  論戰功,他當之無愧。

  現如今,婁裕尚書之位尚未坐穩,且女兒現如今無所出,不宜太過張揚。上一屆高國舅的前車之鑒,時刻給他警醒,還是收斂些方為正道。

  於是,笑著讓沈鐸嚴不要過多自謙,兩人閑敘片刻,便分開各自忙碌去了。

  第一夜的篝火圍宴倒也無他。第二日一早的桃花祭,沒想到出了點小插曲。

  最近三天有點頹廢,每天隻更了一章。實在對不住各位。

  從明天開始,恢複日更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