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可以嗎？”

  他知道雲上局的湖中島是怎麽樣的存在，能上去玩的人又富又貴，他…

  見他皺眉，鍾意歡問：“有顧慮？”

  月華：“我這樣的身份，怕是會給公子丟臉。”

  鍾意歡側目問。：”你什麽身份？”

  月華“…”

  這話不好接了。

  鍾意歡道：“你不用擔心，有我在，誰敢說一個字，我就割了他們的舌頭。”

  她語調平緩，看起來像是玩笑。

  月華也以為是玩笑。

  可鍾意歡說真的，她割過的死人舌頭不少了，她不認為還有人想不開這麽撞上來。

  船隻很快到了湖心島，這裏的景色絕美。

  月華是有點忐忑的，鍾意歡也不常來，看到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倒也來了幾分興趣。

  接待的一眼認出了他，十分客氣周到，連多問半個字都沒有。

  鍾意歡：“今天誰在？”

  “蕭小公子在辦詩會，來了不少公子小姐們。”

  蕭小公子是蕭沂的小兒子，是個很騷包的家夥，有點被寵壞了，平日裏就愛辦詩會什麽的，簡直無趣極了。

  鍾意歡道：“給我們找個地方。”

  接待點頭，立即去辦了。

  鍾意歡和月華到了一個小亭子裏，桌上擺了吃食，她和月華對坐，有人拿了琴，月華便給她彈琴，鍾意歡道：“這裏風景不錯，你別彈琴了，我也聽不懂。”

  月華放下琴道：“其實我也不喜歡彈。”

  他跟著鍾意歡也放開了些，看著湖中的風景，心中感慨，人和人就是不一樣，有人天生就是好命。

  鍾意歡見他苦笑，便問：“你為什麽去蓮春樓？不想回答可以不說。”

  月華微微一笑：“沒什麽不能說的，因為我出生在那裏。”

  這是個憂傷的故事了。

  無非就是癡情風塵女戀情郎，可情郎顯然忘了自己播種的事了，或許記的，可誰會認一個妓女生的兒子？

  月華生在青樓，長在青樓，在泥潭裏紮了根，他還能幹什麽？

  這不是秘密，新京城知道月華公子的都知道他的身世。

  用別人的話說就是天生的賤命。”

  他也知道，大家當麵還會叫他一聲“月華公子”，不過背地裏的話可就難聽多了，甚至有人當麵也會羞辱他，他都習慣了。

  鍾意歡也沒什麽意外的，她又繼續看風景了。

  月華也沒有說什麽。

  期間，鍾意歡起身了，大概是要去茅廁，月華識趣的沒問。

  等鍾意歡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月華被人圍攻了，他皮膚很白，臉上的腳印十分明顯，幾個人抓著給他的頭發，按他在地上，大概是想讓他磕頭，月華想挺直脊背，可被人一腳踹在背上，狼狽的趴在了地上。

  “誰讓你上來的？婊子生的賤貨。”

  幾個人罵罵咧咧，還有人衝月華吐了口口水。

  鍾意歡將手裏的果子放在桌上，走過去，那幾個人也看到了她，不過麵生，顯然不怎麽認識。

  “幾位公子，他怎麽惹著你們了？”鍾意歡笑著問。

  月華趴在地上，看著她笑，就知道，果然賤命是沒人在乎。

  可熟悉鍾意歡的才知道，鍾意歡笑才可怕。

  “這位小公子，這月華可是個王八羔子，他來這裏也配？”其中一人開口，剩餘幾個哄笑。

  鍾意歡看起來很有耐心：“都是一樣的人，你們來得，他就來不得？”

  “今天是蕭小公子的詩會，這種人來怕是汙了地方了玩，我勸這位公子還是盡快讓他離開，這裏可不是他該來的。”

  “…”

  鍾意歡笑：“說的很有道理。”

  她話音剛落管事的就來了，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他想打圓場，可鍾意歡就是冷笑：“衛平安不在嗎？”

  管事搖頭。

  你都在了，他哪裏敢在。

  “幾位消消氣，都是誤會。”

  鍾意歡：“不是誤會，我帶來的人被人打了，我有點咽不下這口氣。”

  幾個公子道：“什麽咽不下，一個妓子，打就打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鍾意歡的手摸上了袖子裏的刀，涼涼的看了一眼說話的那個人，管事的看情況不多，額頭冷汗直流，正想說點什麽，那邊蕭小公子也被驚動了，他並不認識這幾個人，不過也是京中的才子，才一起來了雲上居。

  “鬧什麽事？”

  他年紀小，個子不高，穿的像隻花孔雀，打扮的十分富貴，聽說有人鬧事，就過來，誰知道還沒走近就聽見那幾個人罵罵咧咧的聲音，一抬頭就看到了鍾意歡。

  “怎麽不早說是她？”他往後退了一步。

  管事道：“公子，不好收場了，您帶來的幾位公子把小郡主的人給打了。”

  蕭小公子咽了咽口水：“那個，我還有事…”

  腳底抹油想走，卻被管事的拉住了：“小公子，您帶來的這幾位公子呢？”

  “讓他們自求多福吧。”

  管事“…”

  蕭小公子跑了，沒錯，管事看到他是跑著走的，這和他尋常標榜的才子形象判若兩人。

  簡直閃瞎了眾人的眼。

  管事到了鍾意歡身邊，看了看那幾個囂張的公子們，恭敬的問鍾意歡：“小公子說了，您盡興。”

  幾個公子一聽，愣了一下：“你說什麽？什麽小公子說了？”

  管事看了他們一眼，理都沒理會。

  鍾意歡想了想，道：“這是衛小…公爺的地盤，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這樣吧…”

  她看了一眼說話那幾個：“把他們都扔到水裏去。”

  幾個公子哥愣了下，隨即大怒：“你算是個什麽東西，憑什麽扔我們？”

  “對，我們又沒有做錯，是本來就是娼妓之子…”

  “打就打了，我們…”

  話音未落，鍾意歡就站了起來：“割舌頭和縫嘴巴，你們自己選。”

  她長的很美，可笑起來總是有種邪氣，讓人看著生不起半點情愫，隻覺得瘮人。

  管事早就無語了，想讓人把那幾個公子哥帶下去，可他們就是不走。

  鍾意歡忽然出手，幾個人沒防備就被踢進了水裏，有人會水，有人不會，在底下掙紮喊救命錢。

  鍾意歡走到月華身邊：“起來。”

  月華站起來，看她的眼神十分複雜。

  管事眼看著那幾個公子哥快淹死了，頓時勸道：“小郡主，這萬一弄出人命可不好收拾。”

  鍾意歡點頭，那幾個公子哥被拉了上來，死魚一樣癱在地上，鍾意歡顯然不想這麽就算了，她從兜裏掏出刀，走到其中一個身邊，那人早已經精疲力盡，正躺在地上吐誰，忽然感覺的臉上冰冷，一抬頭對上鍾意歡的眼睛，頓時嚇得臉都還客氣。

  “你…咳咳…你…”

  鍾意歡道：“剛剛不是說了，割舌頭和縫嘴巴，選一個！”

  她說話語調很平緩，可眾人都知道她不是開玩笑。

  管事的當然知道鍾意歡沒有開玩笑，眼看著勸不住了，他急忙對月華道：“月華公子，您勸勸小郡主吧，這事情鬧大了對誰都不太好啊。”

  月華：“小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