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琮曦也看出點什麽，問：“他們兩個……”

  施落點頭：“是這麽個意思，白二小姐雖然是商戶之女，可我四哥也不是太子，他的王妃隻要門第不是太低就行，父皇和母後不會多說什麽。”

  衛琮曦點頭，一般的世家大族都是如此，嫡長子選的夫人都要端莊大氣，有當家主母的氣度，但是次子，隻要差不多就行，這麽說來，白二和蕭沂倒是很般配。

  施落道：“而且，白二小姐家裏就一個女兒，日後要繼承家業的，四哥一定很滿意這點，對於白二小姐來說，也隻有我四哥這樣的身份才能護住她的家產。”

  她是很看好這兩人，從剛剛的情形看，這兩人之間很有戲。

  衛琮曦讚同：“你這麽說我倒是也覺得合適了。”

  他也注意到白想容看他了，不過衛琮曦沒當回事，別說白想容了，隻要他走在京都的大街上，看他的人還真不少，衛琮曦早就習慣了。

  蕭沂和白想容出了酒樓，蕭沂臉色明顯的就不太高興，白想容笑道：“王爺，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蕭沂道：“的確是有點麻煩。”

  白想容幹笑了一聲：“接下來我要去買幹果，王爺知道哪裏的幹果最好嗎？”

  蕭沂怎麽會知道？不過謝明知道，謝明愛吃，他的俸祿一半都用來買吃的。

  於是一下午，蕭沂跟著白想容轉遍了整個京都，日落西山時候，白想容的馬車都裝滿了，根本坐不下人，她有些無奈又可憐兮兮都看著蕭沂。

  蕭沂摸了摸鼻子猶豫：“我送你？”

  白想容就等著他這句話，他話音一落，白想容便跳上了馬車，馬車裏頓時有些擁擠了。

  白想容道：“今天多謝王爺了。”

  蕭沂冷哼：“若是真的謝我，你那個鋪子少一成銀子。”

  “嗬嗬！”

  白想容翻了個白眼，讓她降價，做夢呢。

  蕭沂第一次見這麽會講價的女人，他冷哼一聲道：“我幫了你這麽多，你降價一成怎麽了？再說了，我給的價錢不低了。”

  白想容道：“一碼歸一碼，你若是覺得吃虧了，大不了我明天也陪你一天好了，還有上次我弄髒的你的衣服我也會賠給你，讓我降價，門都沒有，我爹說了，生意場上沒有感情可談，我們隻談利益。”

  蕭沂“……”

  蕭沂沉默了良久，笑了，這個白想容和他還是有很多相同之處的。

  白想容其實想說些什麽，比如讓一點抓住蕭沂的心，可是想了想還是覺得肉疼，萬一她和蕭沂不成，那她還是挺虧的，讓她貼人又貼錢，這怎麽可能？與其用錢，不如先抓住他的心。

  她這麽想著，便心安理得了，任憑蕭沂磨破嘴皮子都不鬆口。

  蕭沂無奈道：“你這麽摳做什麽？日後成親了，這些東西還不知道要便宜誰呢。”

  白想容道：“誰娶我，就便宜誰，你不服氣，你娶我好了。”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可是說完之後兩個人都是一愣，白想容覺得自己有點著急了，而蕭沂卻覺得，白二說的有道理呀。

  若是娶了白想容白家的錢財就是他的了，而且白想容還很會打理生意，娶了她不但不用花錢，還能賺錢，他又細細的將白想容看了一遍，雖然沒有珠珠那麽驚豔的美，但是很順眼啊。

  白想容注意到蕭沂在觀察她，就跟大街上挑蘿卜一樣的觀察，她嘴角含著一抹笑，挺直了腰杆任由他看。

  ……

  出於人道，衛琮曦還是給大周的使團這邊送了一些炭盆，使團這次出發，開銷都是有數的，而且他們在南越待的時間太久了，本身也花了不少錢，大周的國庫早就入不敷出了，所以，這些個大人們都是用的自己錢財貼補了不少，日子過的慘兮兮的，想起曾經南越使團去大周時候，人家也住了不少時候，那日子和他們簡直沒法比。

  衛琮曦送的炭盆正合心意，幾位大人們在屋子裏烤到了炭火，心裏別提多美了。

  這大概就是雪中送碳吧，心意尤其的珍貴了起來。

  “不就是幾個炭盆，你們也至於。”張大人極其的不屑，但是人還是很老實的過來領東西了，隻是他剛靠近，就被陳大人攔住：“張大人，衛侯爺的人特意說了，沒有你的。”

  張大人“……”

  他一臉怒氣：“不就是幾個炭盆，誰稀罕。”

  這炭盆還真是稀罕，畢竟南越人不習慣用，用這些的都是富商貴族，都是早先從大周運來的，價格要比大周的時候還要高，在南越根本買不到。

  張大人就隻能看著別人烤火，鑽進溫暖的被窩，而他全靠抖了，這天氣又陰冷陰冷的，他的風濕病蕁麻疹都犯了，被子都是濕漉漉的，最可氣的，他房間牆角的一把椅子上居然長出了蘑菇，好不容易有了火盆，那個該死的衛琮曦居然不給他？

  張大人心中又把衛琮曦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才覺得舒心不少。

  其實這事不是衛琮曦辦的，是施落辦的，她特意囑咐過了，不給那個張大人。

  嘴上罵著衛琮曦，還想用他的東西，做夢呢。至於晉王，樂善不是公主嗎？也沒有他的份。

  施落就是這麽小氣小心眼。

  蕭老頭的屍體還在刑部，施落之前答應鍾歲言要交給他處理，還有林子涵的骨頭，她知道鍾歲言和蘇墨就住在瀾京，便讓人去問問。

  鍾歲言的回答還是之前說的那樣，挫骨揚灰一點情麵都不講。

  施落便決定自己去一次，她沒有那個資格去要求鍾歲言原諒誰，善待誰，在她看來鍾歲言的做法沒錯，若是有人把她害成那樣，她恐怕也會那麽做。

  不過施落明白，鍾歲言既然在大殿上，把林子涵的骸骨給了她，而且蕭老頭死後也沒有過問，就是讓她處理的。

  施落發現自己真是看不懂鍾歲言這個人了。

  她跟欣兒商量了一下，欣兒同意將蕭老頭葬在鎮元鎮，至於林子涵也一並葬在那。

  欣兒自從知道蕭老頭死後就一直悶悶不樂，不管蕭老頭是什麽人，他對欣兒是真心的，是欣兒的恩師。

  這件事，施落打算讓唐風帶人去做，唐風之前去過那裏也熟悉。

  欣兒道：“大姐姐，我也想去。”

  施落點頭：“好。”

  施落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待蕭老頭，她過不了心裏那一關，她不按照鍾歲言的方式處理，已經是她能做的最大的仁慈了，可是欣兒和他師徒一場，她去送送，施落沒理由阻止。

  這件事敲定之後，欣兒和唐風便一起上路了。

  …

  鍾歲言正在廚房裏蒸饅頭，蘇墨靠著門框看著他在滿是白霧的房間裏忙來忙去。

  “蕭戰的棺材已經出城了。”蘇墨說。

  鍾歲言頭也沒抬道：“你的小公主還是心慈手軟。”

  蕭墨道：“她和我們不同，她重情義。”

  鍾歲言嗤笑：“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