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後對蕭老頭的事情不大清楚。

  施落點頭，原來蕭老頭是孤兒，因為他姓蕭，外界還都以為他是南越的皇親呢。

  武皇後道：“你父皇說不定知道的多一點。”

  施落便沒有再多問什麽，和武皇後說了會兒話，施落又問起了樂善的事。

  武皇後道：“最近很老實，我也懶得管，她和淑妃也不知道為什麽鬧翻了，聽說跟晉王還有些關係。”

  施落一怔：“跟晉王有什麽關係？”

  武皇後冷笑：“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晉王求娶樂善之前和張雅議過親的，後來不知道怎麽就黃了，晉王轉頭便和樂善定了親。

  “淑妃知道了心裏就不舒服，她大約是想張雅嫁給晉王，這怎麽可能？張家手握重兵，你父皇是絕對不允許張家的女兒嫁給別國皇子，張家若是執意如此，就是想造反。”

  這些事武皇後比淑妃看的透徹。

  施落點頭：“不過有淑妃找樂善的麻煩，我們到是省心了。”

  母女兩個說了一會兒話，施落便從榮華宮出來，去看蕭老頭和欣兒。

  施落來的時候，蕭老頭正和欣兒討論一個方子的事情。

  “大姐姐。”欣兒跑過來：”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我帶了水果。”

  欣兒歡快的跑去拿了。

  施落走到蕭老頭旁邊：“師父，看什麽呢？”

  蕭老頭道：“就是個方子。”

  施落看了一眼，確實是一個治肺的方子。

  施落道：“欣兒還小，就看這麽複雜的？”

  蕭老頭道：“不小了，再說我也老了，擔心哪天教不動她了。”

  施落笑道：“哪裏老了，明明年輕著呢。”

  蕭老頭沒接話，態度有些冷淡的問：“有事？”

  施落笑嘻嘻的說：“我說出來，您老別生氣。”

  蕭老頭道：“你先說。”

  施落：“您知道鍾歲言吧？”

  蕭老頭眼眸一沉：“你知道了？”

  施落點頭：“想不到南越還有這麽一號人，聽說還是您的師弟呢。”

  蕭老頭摸了摸自己胡須：“光陰似箭啊。”

  “師父之前去看蘇嬪也是因他的緣故吧？”施落問。

  蕭老頭點頭：“不然呢，他到底是我的師弟。”

  這麽解釋合情合理，施落沒什麽可懷疑的，她和蕭老頭東拉西扯了幾句。

  施落問：“師父，怎麽不見您提起家人啊？“

  蕭老頭手一頓：“我沒家人。”

  施落道：“您年輕時候就沒有成過親嗎？”

  說完她笑了下：“之前我還以為您喜歡蘇嬪呢。”

  這話說的沒錯，當初施落確實這麽猜測過。

  蕭老頭道：“年輕時候娶過一個夫人，不過後來她死了，我就沒再娶，也沒有個一男半女留下來。”

  施落忽然想到了衛琮曦，若是以後她死了，也沒有孩子，衛琮曦會不會和蕭老頭一樣，淒淒涼涼的。

  施落歎了口氣：“師父，將來我和欣兒給你養老。”

  蕭老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點頭：“好。”

  說完他又道：“京都幾十裏外有個鎮元鎮，日後我死了就將我埋在那，和我的夫人埋在一起。”

  施落一怔，總覺得蕭老頭說這話不太吉利。

  “師父您身體好著呢。”施落說。

  蕭老頭道：“到底是老了，不行了。”

  欣兒這時候回來了，手裏拿了幾個梨，遞給施落和蕭老頭一人一個。

  “師父，這梨治咳嗽潤肺最好了，您多吃點。”欣兒說。

  蕭老頭接過梨咬了一口：“不錯，是貢品嗎？”

  施落點頭：“七皇兄封地產的，我成親時候他送了不少呢。”

  施落成親的時候，那幾位皇子沒來，但是送了好些稀罕的東西，這位七皇兄光水果什麽的就送了一車，九皇兄送了好些布匹茶葉，八皇兄則是送了她不少的瓷器絲綢什麽的。

  施落覺得自己靠著這些東西都能開店了，這些人怎麽都這麽大方，富得流油的。

  蕭老頭道：“七皇子出生便沒了生母，是皇後娘娘帶大的，九皇子的生母位分很低，多靠皇後娘娘一直照佛，八皇子的生母賢妃，當年難產，要不是皇後娘娘護著，早就沒了，這三個人對皇後娘娘那都是真的敬重，送你這些不稀奇。”

  施落這些倒是知道，之前武皇後說過。

  她笑道：“說起來蕭圖最小氣了。”

  蕭老頭道：“蕭圖和他母親淑妃一樣，有些小聰明，但是本性並沒有壞到哪裏去。”

  施落一怔，她側頭看了蕭老頭一眼，總覺得蕭老頭這些話有些深意，怎麽聽著跟交代後事似的。

  施落心裏有些不舒服，轉了話題道：“師父，你送我什麽呀？”

  蕭老頭道：“我不是教了你點穴和醫術？給了一身本事這不算？”

  說起來這個蕭老頭就生氣：“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你那幾個哥哥都聰明，你這麽笨，比欣兒入門還早，和欣兒差了十萬八千裏。什麽都想學，什麽都學不好，件件精通，樣樣稀鬆。”

  施落聽蕭老頭絮叨，眉眼也染了笑：“好了師父，大不了我不要什麽禮物了，您就饒了我吧。

  蕭老頭翻了個白眼：“哪天再來給老頭子做頓飯，許久沒吃你做的飯了，其他的飯菜都下不去口，也就這個能拿的出手。”

  施落點點頭：“哪天師父來我府裏，我親手做菜給您吃。”

  蕭老頭翻了個白眼：“你說的啊，到時候可別嫌棄老頭子。”

  施落笑道：“就怕師父不來。”

  蕭老頭想了想道：“你不是一直想讓欣兒去府上住？這丫頭也在太醫院待了兩三年了，年紀也大了，我看也不怎麽方便，就跟著你去吧。”

  施落一怔。

  欣兒急道：“師父，我不走，我要在太醫院陪著您。”

  蕭老頭道：“你年紀大了，太醫院來來回回的都是男人，一直住著像什麽話？你大姐姐家寬敞，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的嗎？”

  “可是……”

  “可是什麽？老頭的話不管用了是不是？”蕭老頭一下子生氣了：“趕緊走。”

  蕭老頭說完轉身就走。

  欣兒還想說什麽，施落拉住她：“師父說的沒錯，你年紀大了，一直住在這裏不合適，去我那裏住，白天還是可以來太醫院的。”

  欣兒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點點頭。

  施落讓如夢她們幫著欣兒收拾東西，她還想和蕭老頭說幾句話，可是蕭老頭卻說他累了。

  欣兒的東西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欣兒走到蕭老頭門前道：“師父，我走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蕭老頭冷哼：“又不是不回來，一臉哭相做什麽？惹人心煩。”

  “我以後再來看您。”

  欣兒跟著施落走了。

  他們走後，蕭老頭從床上爬起來，看著外麵，臉上難掩落寞。

  齊少勤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來，看了看院門口的方向道：“您老這是唱的哪一出？”

  蕭老頭看到他，眼神迅速的冷了下來：“你來幹什麽？”

  “做徒弟的自然是來看看師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