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落走過去，將他拉過來，摸了摸他的頭：“喝迷糊了？我什麽時候嫌棄你有味道了？”

  衛琮曦有些恍惚。

  施落就知道他醉了，讓如夢給他去廚房端了碗醒酒湯，衛琮曦喝了，休息了一會兒，又跑出去上了好幾趟茅房，這才好了許多。

  施落又讓人準備了洗澡水，衛琮曦倒是自己乖乖的洗漱了，人也清明了不少。

  施落給他換衣服，他直接將她掀翻壓在了床上。

  如夢和如月急忙退了出去，屋子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施落在他胸口打了一拳：“你幹什麽？還沒喝合巹酒呢。”

  武皇後千叮嚀萬囑咐的，一個步驟都不能差，說成親是大事，做錯了以後不吉利。

  大概料到男人都是這個德性了。

  施落對這個很重視，成親是一輩子的大事，她可不想以後心裏不舒服。

  衛琮曦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不情願的起來。

  合巹酒的杯子是一個劈開兩半的葫蘆瓜。

  施落倒了酒，兩個人喝完，施落拿著葫蘆杯放在床下。

  衛琮曦詫異：“這是什麽講究？”

  他是大周人，大周好像沒有這樣的規矩。

  施落認真道：“母後特意交代的，要把杯子放在床下，必須要一個仰一個覆，這樣才能吉利。”

  “這不就是一上一下的意思嗎？”衛琮曦蹲在旁邊看著兩個葫蘆杯問：“所以，誰在上，誰在下？”

  施落“…”

  “你正經一點。”

  衛琮曦道：“我很正經，是你們南越的杯子不正經。”

  施落不想和他說話了。

  衛琮曦又問：“現在能洞房了嗎？”

  施落搖頭：“還不行。”

  她走到櫃子旁，打開翻找東西，衛琮曦看著她纖細的身影，喉頭動了動，不過到底忍住了。

  “宮裏的老嬤嬤說，你要看這個。”

  施落把一本冊子遞給他。

  衛琮曦翻了一頁，來了興致，他挑眉看著施落：“你們南越原來這麽不正經啊？”

  施落怒道：“不許再胡說，大周也有，隻是你不知道罷了。”

  她用怒氣掩飾尷尬。

  衛琮曦翻著冊子，邊翻邊看施落，施落被看的惱火。

  她坐在床上，床上灑了紅棗、瓜子等不少的幹果，寓意百子千孫。

  施落又收拾了一番，衛琮曦把冊子放在桌上：“現在可以了嗎？”

  可以是可以了，為什麽要問出來，怪不好意思的。

  施落沒回答，衛琮曦忽然反手，將她抱起來，施落驚呼了一聲。

  衛琮曦已經將她放在床上。

  施落的頭發鬆鬆的披散開，淹沒在紅色的錦緞中，她的臉微微發紅，眼神迷離又羞澀…

  衛琮曦喉頭動了動，低頭吻了上去…

  皇宮裏，帝後兩人相顧無言，從來不知道嫁女兒居然會這麽心塞。

  蕭慎看著冷清清的宮殿道：“真是便了衛琮曦那個小子了。”

  武皇後本來也傷心，聽到蕭慎這麽說，她不由冷笑：“子卿沒什麽不好，比起你不知道好了多少。”

  蕭慎知道自己又被遷怒了，他轉移了話題，問一旁的內監：“一切順利嗎？”

  內監道：“很順利，如今駙馬和公主已經歇下了，太子殿下和铖王回府了，沂王和厲王喝多了，就歇在敬亭院了。

  蕭慎一陣頭疼道：“還是成親好啊，有了心思的都能管住自己。”

  這話武皇後很讚同。

  “蕭墨呢？”武皇後問。

  內監道：“五殿下說身子不舒服，早早回去了。”

  蕭慎道：“提他做什麽？”

  武皇後瞪了他一眼，讓內監下去，才說：“養了這麽多年，墨兒就是我們的兒子。”

  蕭慎從來不覺得，他不喜歡蕭墨，不光因為蕭墨不是他兒子。

  從前他對蕭墨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盡量做到一視同仁，但是最近幾年，蕭慎便有了別的想法，蕭慎覺得蕭墨和那個人一樣，是個瘋的。

  武皇後道：“這話以後不要再說了，在我眼裏墨兒就是我的兒子。”

  蕭慎搖頭：“朕看就是一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武皇後大怒：“你給我適可而止。”

  蕭慎道：“朕沒說錯，當年若不是你攔著，朕早就不留他了，前不久他還利用珠珠去看蘇嬪，別說你不知道，你對他好，也要他領情才行。”

  武皇後氣的說不出話來，蕭墨去看蘇嬪的事情她當然知道，隻是裝作不知道罷了，而且最近她也發現了，蕭墨在有意的疏遠他們。

  “墨兒這孩子從小就心思重，也不怪他。”武皇後聲音透著無奈。

  蕭慎道：“不怪他，難道還要怪朕不成？”

  武皇後站起來：“跟你聊不到一塊去。”

  說完轉身走了。

  蕭慎也氣的不輕，德勝給他倒了一杯茶，蕭慎喝了茶水，心情並沒有平複一點，本來大喜的日子他不想和皇後吵架，可是話趕話趕到這了，當年要不是那個人，他也不至於和武皇後有那麽大的隔閡。

  德勝道：“陛下消消氣。”

  蕭慎冷聲道：“皇後就是心軟。”

  德勝：“皇後娘娘心善。”

  蕭慎歎了口氣，當年的事真是扯不斷理還亂。

  “蘇嬪今天老實嗎？”

  德勝點頭：“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病了，太醫已經過去看了。”

  “誰看的？蕭老頭？”

  德勝搖頭：“是齊太醫。”

  不是蕭老頭就好。

  “齊太醫是蕭國醫的徒弟。”

  蕭慎的眼睛一沉：“這個老東西到底是顧念舊情，派他的徒弟去照顧蘇嬪，他倒是想的周到。”

  蕭慎臉色陰沉，德勝也不敢多說什麽。

  ……

  昭和宮裏，樂善坐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不明白，明明她才是真正的公主，為什麽武皇後就是不喜歡她，就連皇家的人也都不待見她？

  今天還被淑妃那個賤人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不過淑妃有句話說對了，淑妃有靠山，再怎麽折騰皇帝都不會真的把她怎麽樣，而自己，廣樂王一死，自己就成了無主的孤魂，皇室還不待見她，就算是嫁給晉王也不會好過，何況之前晉王和張家的張雅還有過那麽點意思，現在她和張雅見麵如同水火。

  樂善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孤立無援，她有些無助，同時心裏更加的痛恨蕭近月，就是她取代了她的地位，得到了原本屬於她的所有東西。

  小碧看著臉色越來越陰沉的樂善，低著頭，一句話都不敢說，連呼吸都放平穩了許多，生怕樂善注意到自己。

  樂善這邊不平靜，而隔壁的永和宮也不太平，蘇嬪發燒了，花姑姑急忙去了太醫院，今天是齊少勤值班，齊少勤一聽，當即背著藥箱趕了過來。

  花姑姑麵露擔憂道：“娘娘這病來的奇怪，前幾天本來就好了的，可是突然就又發燒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齊少勤給蘇嬪看了一下，道：“娘娘的身子本來就弱，加上最近憂思過重，這才導致病情加重。”

  花姑姑急道：“現在可如何是好？”

  齊少勤道：“姑姑莫急，我給娘娘開副藥，娘娘用了發了汗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