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嬤嬤笑嘻嘻的幫施落梳好頭發，然後道：“公主殿下是老奴見過的最美的新娘子。”

  接著便是上妝，南越上妝很有講究，施落之前試好了妝，所以這一項反而很快的就好了。

  施落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道：“這是不是太多粉了？”

  “不多，才六層。”另一位嬤嬤笑著說：“粉越多，福氣才越多。”

  施落對這個很無語，南越有一項風俗，確實是粉越多，象征著女子的地位越高，像尋常百姓家，最多一兩層，再往上便是官宦人家，三到四層，皇親們也就五層粉，隻有公主，王妃這樣也級別才能刷六層，皇後是最高級別的七層粉。

  等級製度十分嚴格。

  施落看著一臉的粉，不知道說什麽好。

  施落“……”

  終於收拾好了，頭上的鳳冠就有幾斤重，施落覺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壓斷了，不過看著鏡子裏華美的鳳冠，施落曾經穿金戴銀的終極夢想也算是實現了。

  不一會兒，宮裏的嬪妃們，太子妃她們以及品位高的命婦們也都到了。

  其中就包括樂善和一直被禁足的淑妃。

  樂善看著被眾星捧月一樣圍著的施落，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淑妃卻沒什麽感覺。一個公主出嫁而已，隻要不是皇帝納妃，她什麽都不在乎。

  不過這不影響她刺激一下樂善。

  “樂善公主不用羨慕，等你成親的時候，想必也是這樣排場，不過那九尾鳳冠可就一頂，這瓊華公主用了你就沒有了。”

  淑妃嗤笑了一聲：“到時候想必皇後娘娘還會選一定更好的給公主你呢。”

  樂善看了淑妃一眼，她和淑妃算是徹底的撕破了臉：“娘娘的禁足剛解，嘴巴就這麽沒把門的？別忘了，您還有把柄在我手裏呢。”

  樂善說的把柄就是當年淑妃自己吃了岩花之毒的事情。

  淑妃以前還很害怕，不過現在她想通了。

  她笑了一下：“本宮算是看清楚了，本宮有兒子，有娘家做靠山，陛下就算是再厭惡也不會把本宮怎麽樣，而且那件事你沒有證據，就算是有又怎麽樣呢？你都站在這裏了，皇後都沒多看你一眼，陛下還會在乎那點小事？”

  樂善眼眸一沉。

  淑妃又道：“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你和蕭近月可算是一山不容二虎，不過看樣子，你不算虎，頂多就是隻張牙舞爪的貓。”

  淑妃大笑一聲離開了。

  樂善攥緊了手指，眼神陰鷙都盯著淑妃的背影。

  小碧小聲道：“殿下，眾人都看著呢。”

  樂善長舒了一口氣，才壓下了心中的不滿。

  ……

  “娘娘，公主，駙馬已經到了寧和門。”如月跑進來說。

  南越嫁公主又稱出降，成親的這一天，駙馬要先要佩玉帶，騎馬到寧和門，獻上大雁、金銀等財物作為聘禮拜見皇帝，聆聽教誨，之後親自到公主所住的宮殿迎娶公主。

  如今衛琮曦已經到了寧和門，也就很快就能到了。

  武皇後收起傷感的情緒道：“快，快準備起來，這很快就到了。”

  眾位命婦妃嬪都陪著施落說話，不時的往門口看去。

  沒過多久外麵便傳來喧鬧聲，施落開始緊張了，透過鳳冠的珠簾能看到大家都開始忙碌了。

  如月跑進來小聲道：“公主，駙馬他們來了。”

  沒多久，衛琮曦便到了，因為蓋頭擋著，施落什麽都看不清，隻能看到她腳下的一方土地和他赤金紋的黑色緞麵靴子。

  經過一係列繁複的禮節，衛琮曦才進來，拉著施落的手，他大概也是緊張，手指有些涼，施落胡思亂想的時候，衛琮曦握緊了她的手。

  兩人又一起向帝後二人行告別禮，皇後沒忍住紅了眼眶，蕭慎握緊了她的手，武皇後沒有拒絕，任由他握著。

  底下的淑妃看得眼睛都紅了，硬生生的移開了目光。

  告別禮之後，施落在眾命婦的引導下上了轎子。

  公主出嫁，太子以及眾親王隨行，太子親王在前，眾人在後。

  施落雖然是新娘子，但是一直蓋著蓋頭並沒有看見外麵什麽情景。

  隻有京都人才知道，今天公主出嫁的場麵多麽盛大。

  駙馬府這邊為送親的隊伍準備了盛大的宴會，用的是九盞宴會標準，這標準也隻有當年太子娶親的時候用過。

  皇室寵愛公主，用這樣的規格，眾人自然不會說什麽。不說別的，就是公主的嫁妝就驚呆了南越一眾人。

  京都的百姓幾站滿了長街，都等著一睹公主出嫁的風采。

  …

  外麵始終吵吵嚷嚷，施落迷迷糊糊由喜婆領著拜了天地，總算是被送進了洞房。

  如夢也知道施落累了，便道：“殿下，再堅持一會兒，等駙馬回來揭了蓋頭，鳳冠就能取下來了。”

  施落應了一聲，她真的很累，從來都不知道成親居然這麽累。

  好在沒多久，衛琮曦就來了，他也沒多餘的話，做什麽直接揭了蓋頭，本來老夫老妻了，可是施落就是有點害羞了。

  “我臉上的粉是不是太厚了？”施落問。

  衛琮曦頓了頓，盯著她笑道：“不厚。”

  隻是比平時妝容重了些，不過對於成親而言是正好的，妝容淡了反而撐不起如此繁重的衣服和華冠。

  “很美！”衛琮曦盯著施落，他覺得此刻的施落真的很美，比任何時候都要美。

  施落嗔怪：“別看了，丫頭都要笑話了。”

  如月和如夢也覺得不好意思，兩個人麻溜的出了屋子。

  衛琮曦道：“餓不餓？我讓人準備了飯菜，你先吃，我還得出去。”

  其實他一點都不想出去。

  看他一臉不情願，施落就笑了：“你快出去吧，免得一會兒被人笑話。”

  衛琮曦倒在床上：“晚出去一會兒沒事的，大家現在都忙著聽你四哥吹嗩呐呢。”

  施落一愣：“我四哥？”

  衛琮曦點頭：“是啊，今天在前麵吹吹打打的那個就是他，他算是盡興了。”

  施落沒忍住笑了：“我四哥還真是…”

  一朵奇葩…

  說了會兒話，衛琮曦便出去了。

  如夢進來給施落卸了妝，施落拿著鳳冠看了半晌，問如夢：“這個要值不少錢吧？”

  如夢無語：“殿下，這鳳冠無價之寶，整個南越就這麽一頂。”

  施落點點頭：“那要收好了，將來可是傳家寶。”

  如夢把鳳冠收好，又伺候施落用了膳，施落脫下繁重的喜服，感覺身體都輕盈了。

  又洗漱了一番，將臉上厚厚的粉洗掉，一張幹淨的臉便露了出來。

  她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院子那邊應該快散了。

  沒等多久，衛琮曦就來了，他一身的酒氣，雖然幾位大舅哥替他了不少酒，可是衛琮曦作為今天的主角，還是沒少喝。

  “你站在門口做什麽？”施落見他站在門口沒動，不由開口。

  “我一身酒氣，怕你嫌棄。”

  衛琮曦有些醉，他記得施落鼻子很靈，不太喜歡他身上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