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紅顏禍水
作者:M江月白M      更新:2021-01-25 11:10      字數:3542
  “什麽?你二哥要殺劉楨?”荷燁費力地咽下最後一口包子,開啟吃瓜模式。“這什麽情況?”

  曹植攪著碗中的白粥,心事重重地歎氣。

  “你別歎氣啊,說說到底咋回事?”荷燁八卦之心湧動,很少聽說曹丕喊打喊殺,何況還是這樣有地位有才華,平素也與他交好的才子。

  洛汐替曹植說:“曆史上是有這麽一趴。據說是因為劉楨在宴飲之時看甄姬看入迷了,所以治了他一個大不敬之罪。”

  “這?甄姬一內眷,怎麽會出現在宴席上?”荷燁不解。

  洛汐把自己碗裏的粥喝完,幫荷燁擦著手指上的油,“還用說嘛?肯定是曹丕喝high了,叫甄姬出來陪酒,結果玩脫了唄。”

  “不是的!”曹植神情複雜地說:“其實,你們不知道,之前我二哥就和劉楨有過過節。他曾經賞賜了劉楨一條腰帶,而後卻又寫信去要。劉楨恃才放曠,不但沒還,還寫詩嘲諷了一番。”

  荷燁:……不作死就不會死……

  “可是一條腰帶而已,你二哥也沒有那麽小氣吧?平時珠寶玉器都是隨手送人的呢。”

  曹植咬了咬下唇,“那不是一條普通的腰帶,是廓洛帶,二哥弱冠之禮的時候,我送給他的。”

  接下來的話不必他說,荷燁立馬支起了一個水鏡,八卦的火苗熊熊燃燒。水鏡之中,畫麵十分香豔。荷燁吞了吞口水,這是什麽局啊?所有入席之人人手抱著一個美少年,有的衣服就鬆鬆垮垮掛在身上,有的幹脆打著赤膊。

  曹丕醉得酩酊,懷中也抱著個清秀的少年,正是伏吟。隨後,甄姬果然款款而出,挨個敬酒。可劉楨卻沒分一眼給甄姬,注意力全部被伏吟吸引了過去。

  曹丕眯起了眼睛,拍了拍伏吟,叫他也下去給賓客們倒酒。湊近了,劉楨更是驚奇,他嘖然自語,“頗似子建!”

  荷燁:……

  洛汐也擦了擦並不存在的冷汗,“這劉公幹怕不是傻。當真口無遮攔!”

  曹植哀怨地看著他們,“並且,當年我跑去父親麵前為劉楨求情,跪了幾個時辰,而且聲淚俱下。”

  荷燁、洛汐:……自求多福??

  荷燁憋笑戳了戳曹植,“你說你二哥到底怎麽想的?分明心裏這麽惦記你,為什麽偏偏要疏遠你?”

  他故意拖了個長音,語氣也是不甚正經。

  曹植沒覺出有什麽不對,隻埋怨當年的自己完全就是個傻白甜,“你們也看出來了,我一直無心與二哥相爭。可是父親卻非要挑起我們之間的矛盾。二哥,他也是怕我難做。我當時一直想要證明自己的本心,與朝中大臣保持距離,連琰叔也不去拉攏。”

  荷燁接口道:“可沒想到你父親就偏偏看中你這一點?”

  曹植歎氣,“是啊,父親欣賞我的文才,又喜歡我的性情。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自己的繼承人可以經得起考驗。最後呢,我和二哥還是鬧了個兩敗俱傷,漸行漸遠。都是我自以為是,剛愎自用。若是當年聰明些,就該早早去了封地,免了這許多事端。”

  荷燁安慰他到:“子建,你也別這樣想,生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儲君之爭,也不是你能決定的。你不爭,總還有人替你爭。再說,你生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性情浪漫豪爽、純良敦厚,又是難得的文武全。你父親偏愛你也是很正常的。”

  曹植早聽了太多恭維之詞,有真情有假意,荷燁所說他不是不知,隻是恨自己無能為力。

  荷燁扶正曹植的肩膀,重重拍了兩下,“你看看你當年是怎樣的意氣風發、卓爾不群,怎麽現在總是一副怨天尤人、鬱鬱寡歡的模樣?你二哥若是知道了,肯定也會為你痛惜的。振作起來,你不是還要去探究他的死因呢嘛?”

  曹植勉強擠出一個笑來,“荷董說得對。子建受教了。”

  荷燁也知道他苦口婆心說這些,曹植根本也沒聽進去,大概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冒了。正想給他點個人空間叫他好好想想,左慈的傳聲符便飛進屋來,正落在桌案上。荷燁打了個響指,穿音符自動抖開,傳來左慈焦急的聲音:“何冥官,發丘印被曹丕找到了,我們在五官府匯合!”

  洛汐與荷燁對視一眼,後者對曹植說:“你就別去了,我們去探探虛實,見機行事。”

  曹植篤定地站了起來:“還是讓我跟著吧,我二哥多疑,若有什麽變故,我也能幫著策應。”

  話已至此,荷燁也就不再攔他。三人一同跳上墨蓮,直奔五官府。距離本就不遠,墨蓮速度也不慢,沒有幾分鍾的時間便到了。府門前一身著八卦袍的道人正原地轉圈,一邊轉還一邊擦汗,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近了觀瞧,正是左慈,已經等候他們多時了。曹植隱去身形,洛汐與荷燁則直接現了身。

  左慈急走兩步,禮都免了,“二位,你們可算來了,二公子已經進去半天了,我法術低微,不敢冒進,就等你們來拿個主意。”

  左慈怎能不急,發丘印就是從他手裏煉化出的問題又從他手中丟的,他怕東窗事發被曹操治罪,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又迫於荷燁與洛汐的淫威,不敢一走了之。如今有了線索,恨不得立馬把這燙手山芋丟出去。

  洛汐看出他的小心思,也就順了他的意,“你在外麵守著,我們去看看。事成之後,你自可離去。”

  左慈欲言又止,最後隻道:“你們小心!”

  五官府修得並不大,三進院子,隻有些許清素點綴。在曹植的引領之下到了內院,兩人一左一右聽起了牆根,曹植就站在廊下,不知道在想什麽。

  荷燁支起了一個水鏡,實時直播。屋內曹丕遣散了隨從,隻留伏吟一人隨侍左右。主仆二人很是緊張,伏吟更是兩眼發直,腿都在發抖。曹丕麵前有一個錦盒,雖然看不清裏麵裝了什麽,但洛汐還是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壓迫感。

  荷燁也感覺到了,他以口型問道:“他要做什麽?”

  洛汐搖頭表示不知。但他們曾經親眼見過曹丕以伏吟試煉發丘印,如今莫不是要故技重施?

  等了半晌,伏吟一連念了十幾遍法咒,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滾落到腮邊,眉頭擰得很緊,仿若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二公子!”他聲嘶力竭地吼了一聲,單膝跪地,不住□□,隻有進氣沒有出氣。“不行,進不去……”

  曹丕按著他的手臂,直擊他的幾處大穴,幫他把翻騰的氣血壓製下去,“伏吟,你怎樣?”

  伏吟猛吸了幾口氣,站也站不起來,“公子,是伏吟沒用。”

  荷燁指了指伏吟額間的印記,對洛汐說:“是人間的崆峒派。這個伏吟竟然也是修道之人?”

  洛汐讚同道:“他似乎是想進入發丘印,但是嚐試了多次都以失敗告終。”

  荷燁按了按手指關節,“汐汐,我把他們引開,你想辦法把發丘印弄出來。”

  “好。”

  荷燁換上一身黑色的法衣,又以大鬥笠遮臉,而後揮出一道冥氣,在院內炸出一串火花。

  “誰?”曹丕立即警戒了起來,窗子打開,他利落地翻身而出,並未喊侍衛。荷燁從他眼前一閃而過,洛汐則借著這個空檔掐了個隱身符,從窗子進入屋內。他直接來到伏吟身後,一掌劈了下去。

  伏吟吭也沒吭,撲倒在地。洛汐覺得不對勁,他隻是用了一成力氣,這人暈得也太誇張了一些,怎麽連氣息也感受不到了?他把人翻了過來,卻見他雙目大睜,似乎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再探鼻息,竟然已經沒了呼吸。

  洛汐倒吸冷氣,第一反應就是,該不是下手太黑,直接把人給打殺了?可轉念一想,並未降下天雷。若是他傷人性命,天雷早就劈下來了。

  伏吟死狀淒慘,左手緊緊握拳,青筋暴起。洛汐用力掰開他的手,正看到發丘印就被他握在掌中。

  “別碰!”荷燁的聲音傳來,洛汐動作一滯,領子就被揪住了,荷燁帶著他一躍而出,半蹲在窗欞之外。

  緊接著,曹丕便也轉了回來,見伏吟倒在地上,驚呼一聲衝上前去,“伏吟!”旋即他又大笑起來,“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洛汐不明就裏,剛想問荷燁,就看到他額間一抹紅色的冥官印,“你是荷冥官?”

  荷燁設下一個消音結界,“你家那個替我回冥界交差去了,我有事情和你說。”

  洛汐隻得按捺住一肚子問號,洗耳恭聽。曹植聽到響動也跟了過來,荷燁對他說:“你看好你哥,別叫他亂來。”曹植點頭,從窗而入。

  荷燁繼續說:“我接到消息,說曹丕他們找到了發丘印,便急忙趕來。前腳剛到,後腳就接到了靈牒,叫我來收走伏吟的冥靈。”

  說到這,就不得不說一句冥界的規矩。在巫妖大戰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冥官和冥差的數量並不多,每個冥差都有自己管轄的轄區,但若是在轄區內,有其他冥差在,調度不及時,也會接到任務。就類似現在的外賣騎手,誰近誰接單。而信號,就是靈盤中會傳來靈牒。

  “他到底是怎麽死的?”洛汐沒來得及查看死因就被拉了出來,並未看到他身上有什麽明顯的外傷。

  “被發丘印反噬。他無紫微星護體,又強行調動發丘印,裏麵一萬多冥靈都想進入他的身體。”荷燁比了個擴張的手勢,而後五指猛的收攏,“你說他一凡人之軀能好的了麽?”

  洛汐了然,“原來如此。發丘印到底怎麽回事?你們查出什麽了?”

  “天機遮得嚴嚴實實,我們能查出什麽。”荷燁神情閃爍,語氣敷衍,卻並沒能蒙混過關。

  洛汐問道:“你們已經查到發丘印是誰造的了對麽?是冥王?”

  荷燁準知道他要追根究底,歎了口氣,“你怎麽兩輩子都這麽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