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荷燁一下有了精神，噌的一下坐了起來，從難以描述的地方傳來一陣鈍痛，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

  “你要是下不去手……”

  “放心，保證下得去！”荷燁手指交疊著按了幾下，發出哢嚓兩聲。甚至還專門活動了一下手腕，保證更好發揮。

  叮咣五四一頓老拳，洛汐捂著被電炮揍出的熊貓眼哀嚎：“你真打啊！”

  “下手輕了回頭人家不信。”荷燁擺出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樣子，還貓哭耗子地給他揉了揉。“打疼了？”

  “可疼了！”洛汐兩手掛住荷燁的脖子，大隻萌求抱抱。分明腰都快折了、腿都快斷了的是荷燁，倒好像是他被欺負了一樣。

  荷燁分明非常吃這一套，還非要做出一副嫌棄的樣子，“你現在是道情的殼子，猛男的小拳拳一點也不萌！”

  洛汐抬起頭來蹭了蹭他的脖頸，“我也覺得還是這幅軀殼猛一些，你剛剛叫得真好聽，再叫兩聲我聽聽。”

  荷燁老臉一紅，把他的嘴巴扯得變形，“再跟我貧信不信嘴給你撕爛！”

  洛汐委屈地握住他的手，“你剛剛罵我的時候那麽認真、那麽投入，一點不像是演戲。當然了，後麵求饒哭唧唧也像是真的，我都不舍得折騰你了。你就不怕那些話說出口我會當真嗎？”

  荷燁：這叫不舍得？你確定？

  最終用一個深吻回答了他，仿佛要吻出一場地老天荒，一場至死不渝。所有的悲傷和不堅定都是你自導自演，我從來都相信我們再也不可能分開。

  要不是天都亮了，洛汐斷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這家夥幾萬年來都鮮少主動吻他，□□更是自己不要他就不給。開始的時候隻覺順從便是最好，日子久了，羨慕起人家那種會抱著愛人脖子撒嬌的嬌滴滴的小嬌妻。

  “哥哥，委屈你了。”洛汐把那繩子再次綁在他手上和腳上，生怕弄疼他，用的都是最柔軟的繩子和不那麽難受的綁法。

  “快去吧，別叫蘇離起疑。”

  熟料洛汐前腳剛走，後腳就來了不速之客。荷燁靠在床頭睡得正香，隻聽結界似有振動，繼而一青衣道人便出現在自己麵前。

  “執明師兄？你怎麽來了？”荷燁還以為自己是睡糊塗了，直到手腳上的繩子被解開，他才確定不是在做夢。

  荷燁隻穿了一件中衣，身上歡愛過後的痕跡十分明顯。當然，說是暴力所致也有些像，畢竟隻是露出一點青紫和紅痕。

  “他竟然這樣對你！”執明顯然是相信了後者。

  “師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荷燁一見到他就頭疼，又不能說實話，又不敢在他麵前賣慘。

  “你為何還是護著他！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荷燁臨場應變，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你也是受三清所托，他亦是，你們又有何不同！”

  執明解開他手腳上的綁繩，“當然不同，隻要你一句話，我可以不顧什麽三清囑托，你叫我往東我絕不向西！”

  “可我要的是女媧石，並不是你往東或是往西。”荷燁揉了揉發酸的手腕，覺得有些話不如就挑明了倒是幹脆。“師兄，我一直很感激你對我的一番心意，也念著你的好，可是感情上的事勉強不得。我們是同門師兄弟，我不希望因此產生任何嫌隙。”

  “你要女媧石我亦可以為你尋來！”執明什麽也沒聽進去，“莫說女媧石，就算是你要集齊十大神器我也可以為你去找。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你怎麽就聽不懂呢？我不喜歡你，對你也沒有任何除了師兄弟之情以外的感情，你若執意對我求愛，隻會給我壓力。即便沒有洛汐，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荷燁鮮少會把話說得如此生硬絕對。也正是他一直拉不下麵子才會讓執明單相思了萬年。

  “我明白了。”一盆冷水潑下來，斷了執明的念想，也總算讓荷燁把那多年的心結打開了。

  “之前是我父王不對，我替他和你道歉。這些年我一直沒有和你把話說明白，也欠你一句對不起。師兄，我隻希望以後你還把我當做師弟，也僅此而已了。”

  “即便你不喜歡我，那個人也不值得你這樣為他付出！”執明抓住他的手腕，“別再為他折磨自己了行麽？”

  荷燁幹脆也就把心硬到底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和他會如何，師兄，這都和你沒有關係。”

  “好，你還當我是師兄，我就不能看著你如此執迷不悟！”執明不由分說把他攔腰抱了起來，荷燁撐著他的肩膀，一個利落的翻身反把他製住。這房間內已經是一片狼藉，荷燁赤著足，正踩在碎瓷片上，鮮血直流。

  “郎君！貴妃娘娘有請！”

  荷燁掰開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執明神君，你若執意幹涉我的事，莫怪我不認你這個師兄！”

  “荷燁！”

  荷燁隨手披了一件衣服，再不想和執明糾纏。“我要進宮去見蘇離，我希望你不要再不打一聲招呼就出現在我麵前，若有下次，我們自此陌路！”

  話都說到了這份兒上，執明再怎樣也不可能再糾纏不休。荷燁頭也不回地隨著傳旨太監進宮，多一眼也沒有分給執明。

  “老大，你沒事吧！”等出了國師府，那內官才直起腰來，正是龍陵君的一個化形。

  荷燁歎了口氣，“別提了，執明怎麽也來了？看來三清信不過汐汐，這才把執明也找了來。”

  “不管怎麽說先進宮去吧，鬼母附在虢國夫人身上，正和玄宗打得火熱！”龍陵君的八卦消息一向來得最快。“這可太亂了，玄宗喜歡虢國夫人，虢國夫人喜歡安祿山，安祿山喜歡貴妃，貴妃喜歡國師，國師喜歡你！這裏麵還得算上一個被貴妃撩了的李白！”

  “這都哪跟哪！”荷燁聽著都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貴妃真的傳我入宮？”

  “是啊，傳旨內官應該馬上就到，我看你和執明神君打起來了，才不得不丟了個化相出來解圍。”

  “你本尊在哪？”

  龍陵君說：“蜀中大旱，天災不斷，玄宗傳旨祝禱三日，我是一天也脫不了身啊。”

  荷燁並不是很想進宮，他就知道洛汐準得跟蘇離周旋，看著都心煩。“這種時候，她找我做什麽？”

  “估計還真是女媧石有線索了，老大你還是看看去吧。”

  荷燁隻得也換上一身太史監的官服，匆匆進宮去了。他本就被這一團亂麻一樣的糟心事搞得焦頭爛額，那內官帶著他在宮中三繞兩繞，就是不說到底要去哪。

  “少監稍安勿躁，馬上就到了。”那內官多一個字也不肯說，荷燁也不好為難他。

  “到了，娘娘吩咐少監便在此等候。”

  “娘娘可有手諭？”荷燁被帶到屏風之後，後宮之內他一個男子，若是被人撞見，總是說不清楚。

  “娘娘口諭。”

  他略皺眉，也不知道蘇離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想著實在不行施個隱身術脫身，也就既來之則安之了。

  最先出現的是玄宗和虢國夫人，兩人旁若無人地擁吻纏綿。曆史上玄宗想要召幸虢國夫人，畏懼貴妃管得嚴，想著有“祿兒”陪著楊貴妃，她也就無暇顧及自己，因此縱容安祿山和楊貴妃鬼混。

  楊貴妃收安祿山為義子，還叫人用棉被裹著他在宮內抬著□□，名曰為他“洗禮”，荒唐事都能專門寫出一本稗官野史來。

  原本玄宗是個勵精圖治、頗有些政治手腕的好皇帝，若不是蘇離以媚術禍國，也不至讓大唐失了半壁江山。千古第一的紅顏禍水，舍她其誰。

  此時虢國夫人被鬼母附體，兩人一番魚水之後，虢國夫人不斷給唐玄宗吹枕邊風，說楊貴妃如何與安祿山名為母子實有私情。玄宗聽得很是不耐煩，“你我相好，提她作甚？”

  蘇離的媚術著實厲害，能把玄宗變得昏聵無能，隻成色中餓鬼。鬼母已經聚了神力在手，企圖以法力破障。她每每與玄宗苟合便會消解部分媚術，玄宗隻覺與她在一處的時候便神清氣爽，身心都輕快非常。

  荷燁察覺到她所用的術法並非來自阿修羅界，那清正之氣似乎便是來自女媧石的力量。玄宗因祭祀之事隻能與虢國夫人短暫相會，依依不舍地在她飽滿的胸脯上抓了兩把，這才離去了。

  荷燁正想現身與鬼母談談，安祿山便走了進來。這家夥腦滿腸肥，五官倒是挺討喜。他不耐煩地問鬼母：“你又找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