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新郎官
作者:M江月白M      更新:2021-01-11 08:23      字數:2727
  “所以你是來救人的?那人呢?”荷燁嘴角抽搐。

  “老朽……一直都在。”郭彰的聲音傳了過來。

  荷燁:……

  不由分說兜頭蓋臉照著那張無辜的帥臉重重砸了幾拳,“你個禽獸!老子當初是瞎了眼了看上你!”

  “別打!別打!疼!”洛汐捂著自己的臉,剛才重逢的喜悅之下,他是真的把郭彰給忘了個幹淨。

  荷燁深深吸了幾口氣,告誡自己要淡定,跟這種混蛋沒什麽道理可講。假如說桌子上有三道菜,有一道是他特別喜歡的,他能壓根看不到自己麵前還有其他兩道菜,就盯著那一道菜吃。

  “我真不是故意的!”洛汐見他臉色鐵青,知道自己剛剛精蟲上腦的行為讓荷燁十分失望,他又懊喪又焦急。

  荷燁沒打算和熊孩子一般見識,“得了,也別廢話了,先上去再說吧。”

  洛汐見他不生氣了,立馬化身哈巴狗,呼哧呼哧地就差搖尾巴吐舌頭了。

  這陷空島上的機關消息都是白玉堂設計的,洛汐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修長的手指在光滑的鐵壁上摸了幾下,就露出幾節台階。

  三個人回到地麵上,開始商量對策。洛汐說道:“雖然說五鼠在江湖上俠名頗盛,實際上,他們也不過就是生意人。這家丁奴仆有的習武,卻並非是山匪草寇。胡烈是柳青舉薦來的,心思不正,卻興不起太大的風浪。”

  荷燁說:“那要如何?五鼠最終是要在包公麾下效力的,這偌大的買賣產業,若是沒有得心應手之人打點,恐怕不妥。”

  洛汐盤算了一下,“我有一連環計。”他在荷燁耳邊一一說了,荷燁也覺得妙哉。果然腹黑這種屬性和年齡以及情商沒多大關係!

  荷燁依計行事,又回到那通天窟之中,老郭則被打發先去丁氏兄弟那暫避。洛汐定了定神,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又回到了廳房之內。胡烈迎了上來,“五員外!您猜怎麽著,今兒雙喜臨門!”

  洛汐不動聲色:“喜從何來?”

  胡烈滿臉得意,“其一,昨日小人見有父女二人乘舟過渡,那女兒頗有姿色,與員外年紀也相仿,小人想著為員外添一美妾,豈不妙哉?於是就將他們父女二人扣下;其二,小人依照員外吩咐,已經把那禦貓拿下,關在通天窟中了。”

  “甚好,那父女何在?”

  胡烈打的主意便是立地辦個喜酒,把白玉堂和忠於他的部下灌醉,而後逼他交出房屋地契,到時候人財兩得。想到這,他笑得更殷勤了,“老兒冥頑不化,小人也把他綁在通天窟內,讓他吃些苦頭。姑娘在小人妻子那,好吃好喝好招待著呢。”

  洛汐一拍手,“好!把那展南俠帶來!”

  幾個家丁壓著荷燁來到正廳,兩人目光相接,瞬間入戲。

  荷燁罵道:“好啊,原來你就是錦毛鼠!枉我先前如此賞識於你,還想與你結交,你竟做出這樣下作的勾當!”

  洛汐佯裝慍怒,“白某光明磊落,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你為何無故出口傷人?”

  二人對罵得正起勁兒,有一小嘍囉滿臉是汗,奔進來稟報:“胡頭,不好了!那姓郭的不見了!”

  胡烈目光閃爍,“不見了?那通天窟四周光滑,他要逃走除非生了雙翼!”

  “胡頭!那郭家小姐聽說她父親不知所蹤,正尋死膩活!”

  “她怎會知道!”胡烈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生怕因為辦事不利得罪了白玉堂,到時候別說灌醉他,不被他一刀砍了就不錯!

  “胡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說為我尋了個美妾,我連人影都沒見到。”洛汐捏著一隻兔毫盞,慢慢喝茶,漂亮的手指配上漂亮的茶具,不像是在喝茶,反而像是捏住了誰的咽喉。

  胡烈把牙一咬,“小的這就帶人去尋!”

  洛汐用了最簡單的辦法把胡烈陣營的人劃分了出來,下一步就是占據主動、先發製人了。

  做戲總要做全套的,洛汐與荷燁在廳堂內一言不合,當場動手,最終各自“負傷”,傳出消息,說南俠被五爺砍了一刀,岌岌可危。

  可憐胡烈帶著人找了一整個晚上,一無所獲。第二日一早,丁氏兄弟便登門來了,聽聞自己的妹夫被砍成重傷,這二人哪有不翻臉的道理,兩邊寨子大打出手,鬧了個兩敗俱傷。

  洛汐還想呢,這兩家兄弟做戲太浮誇了點,也不知道能不能騙過胡烈。

  誰知胡烈聽了,心中暗爽:真是天助我也!如今白玉堂的勢力被削弱至此,再挑撥他和他幾個哥哥之間的關係,到時候吞了這偌大的家業,豈不就如探囊取物?

  他修書一封,顛倒黑白、極其誇張地把白玉堂的所作所為控訴了一遍,引得其他幾鼠星夜兼程趕來救人。唯有金聖歎心中有數,五爺這是不動聲色地搬救兵呢!

  這日,胡烈收到消息,其他四鼠傍晚便會趕到盧家莊。時機已經成熟,他吩咐人準備好紅事用品,說要給五員外娶妾。洛汐照單全收,還真像模像樣地穿起了新郎服。荷燁沒忍住好奇,偷偷從房間裏溜了出來,跑來看自家爺們。

  這身彩服極其華麗,暗紅色的直裾,外罩正紅色大氅,一條金色合歡花腰帶束著腰身,更顯身材頎長、肩膀寬闊,墨發板正束起,以墜花鎏金冠固定。這張臉生得過於耀眼,與生俱來一種王者之氣,若不笑的時候,有種拒人千裏的威嚴,任何與他對視的人都會被這冷沉的眸子直打入塵埃裏。

  “娘子。”那雙眼睛若是笑起來,更是要人性命,仿佛千年寒冰為一人融化,不必隻言片語,便叫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荷燁老臉一紅,“就會逞口舌之快。”

  洛汐歪著頭對他笑,“你這樣很好,會臉紅,害羞的時候心髒會撲通、普通地跳,手心還會滲出點冷汗來,有人情味。”

  荷燁把眼一瞪,“你是說我本來的樣子沒有人情味麽?”

  “你本來的樣子麽,美則美矣,太冰冷了些。”他還真認真點評了起來。

  荷燁紅著臉躡足潛蹤回到了軟禁的房間,身後那人眼神追著他的身影,看了很久,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來搭救自己的正是二爺徹地鼠韓彰,荷燁一骨碌身爬了起來,“二爺聽我說,我未曾受傷,此事是五弟的良計!”

  一路吹吹打打,還真像模像樣地給五爺辦起了婚禮。洛汐騎著高頭大馬,嘚瑟勁兒就別提了。

  荷燁遠遠瞧著,莫名心裏吃味,雖然不過是做戲,但是他這一身喜服的模樣竟然是為別人穿的!想到這,荷燁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胡烈早在五爺和他的忠仆酒菜中都下了藥。洛汐就當不知道,照常吃喝,紅光滿麵,與賓客應酬暢談,仿佛真是逢了喜事。

  這一頓酒吃到了後半夜,洛汐喝得臉紅脖子粗,趴在桌上就起不來了,還揮著手招呼身邊人喝酒。

  胡烈見時機已到,晃悠悠來到洛汐跟前,“五爺,您看這是什麽。”

  洛汐醉眼朦朧地接過他手裏的紙片,“尋豬啟事。家豬走失,年而立,長臉大耳,山羊胡須,身長七尺,著彩緞衣。如有尋到,宰殺、下酒自便。”

  眾人聽得哈哈大笑,什麽尋豬,聽這描述,不就是胡烈麽?

  胡烈氣得直翻白眼,“好你個白老五,死到臨頭還敢拿你家胡爺說嘴!”可憐胡烈並不識字,從五爺書房中錦盒裏翻出了幾張紙,就以為是地契,沒想到竟滿紙都是在罵他。

  胡烈的手下們亮出兵器,洛汐冷笑一聲,更多的家丁也都從“醉酒”中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