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當殿問責
作者:遠山夕霧      更新:2021-01-11 02:35      字數:2126
  “陛下駕到!”黃門侍官清了清嗓子。淳於郢一步一步踏上禦階,大殿之上,頓時鴉雀無聲。

  淳於郢於上首王座端坐,眾臣伏身,山呼陛下。

  淳於郢道了聲眾卿平身,卻不見眾臣起身,不由眸光微閃,掃視階下諸臣,嘴角雖是含著笑,卻無端勾帶了一絲冷意,道:“多日不見眾卿,怎麽,你我君臣,竟還生份了?”

  眾臣的身子越發的伏得低,嘴裏連道:“微臣不敢!”

  “是麽?”淳於郢淡淡地道:“方才孤進殿之時,見眾卿聊得熱火朝天,怎地孤一來,眾卿一個個都成了那鋸了嘴的葫蘆?還是說,這些時日,鄴都太過太平,眾卿無事可奏?”

  這一句太過太平,無疑像是個大耳瓜子,狠狠地扇在了眾臣的臉上,啪啪作響。

  雖說因為與南雒的戰事,淳於郢調走了城衛營的精銳部隊,隻在城郊留下堪堪一萬左右的兵力。

  但是,鄴都城內,各司衙門的府兵加起來,少說也有兩三千,可是,這兩三千的府兵,在流匪攻入鄴都之時,幾乎沒有任何反擊能力,生生分散了原本鎮守鄴王宮的羽林衛。

  這才致使藍重破城入宮之時,宮內的羽林衛因力量懸殊而抵擋不住。

  而在姒璃歌率著羽林衛與流匪及藍重的蠻僚兵殊死博鬥之際,這些府兵,連影子都沒見著。

  若不是淳於郢回來的及時,今日這鄴都,隻怕已經改名了!

  若不是各司的府兵貪生怕死,便是這些府兵的官長屍位素餐,無所作為。

  眾臣被淳於郢這一問,直嚇得瑟瑟發抖,一個個顫著聲,應道:“臣等有罪,請陛下責罰!”

  “責罰?”淳於郢的聲音越發的冷冽,道:“你們也知道自己有罪?”

  堂堂山鄴的朝堂,因著自己的離開,麵對外敵,竟是束手待斃,這樣的朝堂,有什麽用,這樣的朝臣有什麽用?還不如一個外族的公主。

  此番若不是姒璃歌與端木素琰,當機立斷地臨陣撤了羽林衛的副統領,隻怕這鄴王宮,早就破了。

  “將人給孤帶上來!”淳於郢厲聲喝道。立時,便有羽林衛將蘇副統領押了上來。

  蘇副統領雖不如傅青那般得淳於郢重用,卻好歹也是羽林衛的二把手,也算得上是淳於郢的貼身近侍。平日裏,大家見了,無不高看一眼,小心地恭維著,討好著。以致於蘇副統領的性子被捧得有些高傲。

  平時不說走路帶風,那眼睛,更是高於頂。

  然而,此時的蘇副統領,身上鎧甲已換成了囚衣,囚衣之上,還有斑斑血跡,顯然是用過了刑。整個人癱軟在地,哪裏還有平日的颯爽威風?

  隻是,蘇副統領當時在宮內,隔著高高的宮牆,姒璃歌處置蘇副統領之後,將他押在了密牢之中,是以這些身處宮外的文臣武將,並不知曉真正的原因,隻此時見蘇副統領這等模樣,一個個隻當蘇副統領是守衛不力,被淳於郢給處置了,一個個越發的心慌意亂。

  “臣等護都不力,沒能將流匪驅出鄴都在先,被藍重攻破城門在後,實屬罪該萬死,請陛下降罪!”眾臣俯在在地,半點不起身。

  淳於郢等的就是這句話,道:“五城兵馬司何在?”

  話音落,立即有一身著官袍者自人群中匍匐而出,跪到了蘇副統領的身側,顫身道:“臣在!”

  淳於郢看向他的目光極冷,道:“流匪進城之時,你的兩千府兵在何處?”

  五城兵馬司是整個鄴都最有戰鬥力的,五城兵馬司之於鄴都,就好比是羽林衛之於鄴王宮。

  五城兵馬司足足有兩千兵馬,更何況,淳於郢在城外的城衛營,還留了近一萬兵馬,更何況,宮內還有羽林衛,三方人馬,隻要配合得當,裏應外合之下,又如何會讓那些流匪在城內囂張?

  然而,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五城兵馬司卻任由流匪在鄴都城內胡作非為,確屬失職。這樣的情況,約莫就兩種可能,一種是五城兵馬司已背叛了淳於郢,此了賊人進城,另一種,大概是事發之時,五城兵馬司不在城內。

  果不其來,淳於郢這話一問出,那五城兵馬司的大統領的臉色頓時就變了。“臣冤枉!”

  “孤問你在何處,你從實招來便是,叫什麽冤?”淳於郢不悅地道。

  五城兵馬司的統領叫屈道:“非是屬下玩忽職守,實在是奉令出了鄴都,這才給了那些賊人可趁之機。”

  “奉令?”淳於郢問道:“你這五城兵馬司與羽林衛一般,是孤的人,孤怎不知對你們有下過什麽命令?”

  他的人,他沒有下令,誰能越過他還將這批人調走了不成?

  難道是有人趁著他不在,冒他之名不成?

  他早前離都,去的急,離的隱密,便是姒璃歌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這等情況下,有誰能冒充自己,將五城兵馬司的人誆了出去,且還不怕被發覺的?

  五城兵馬司的統領,雖是武將,卻是個沒有骨氣的。被淳於郢這一番喝問,早嚇得膽都破了,當即道:“是太妃娘娘,太妃娘娘說夢到先王向她托夢,說雨天屋漏,睡不安穩,太妃娘娘掛念先王,便派人去王陵祭拜,卻發現王陵有異動,太妃娘娘便著令臣領兵去……”

  所以,這是太妃娘娘將他的人支去了王陵?

  “太妃?”淳於郢語氣一頓 ,方才問道。

  若不是顧及到在前線殺敵的淳於善,這太妃定然是要被他給處置了,沒想到,他容她忍她,她卻不顧山鄴的安危,竟是擅自調動他的人。

  這才是讓淳於郢最為生氣的地方,他冷冷地看著那五城兵馬司的統領,道:“後宮不得幹政,太妃娘娘又哪來的枝力,讓你們要聽命與她!”

  然而,這太妃娘娘她還是幹政了。不單是五城兵馬司,連密牢,太妃娘娘還私自帶人去闖了……這一件件的,還真的是哪都有太妃娘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