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密牢相見
作者:遠山夕霧      更新:2021-01-11 02:35      字數:2165
  因著藍僚的身份,事關黃子晉、姒璃歌,以及他自己的名聲,淳於郢沒有打算,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審問藍僚。

  隻是城衛營人多眼雜,也不是個審問的好去處。淳於郢索性將人押回了宮中,扣在大內密牢之中。

  隻是藍僚是個倔性子,哪怕明明已經說漏了嘴,哪怕她明明心悅淳於郢,可是任淳於郢好話說盡,就是不肯鬆口。

  “公主是不是想讓孤再將蠻僚王請來?”大軍出征在即,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安排好,淳於郢哪裏有那閑工夫與藍僚耗。

  可是藍僚身後,畢竟還有蠻僚王和蠻僚的十萬大軍,他自然不能像對待尋常的囚犯那樣,去審藍僚。想到藍僚雖然驕縱,但是對蠻僚王,還是很敬畏的,便想著拿蠻僚王來威脅她。

  可是藍僚鐵了心不肯招供,聞言反倒極是挑釁地朝著淳於郢一笑,道:“好啊,那便有勞陛下了!”

  這是吃準了戰事在即,他不可能讓蠻僚王前來山鄴。

  淳於郢怒極,正欲發火,就聽到侍衛的催促聲。“陛下,黃將軍和馬將軍還等著您呢!”

  淳於郢聞言,目光如刀地看了藍僚一眼。藍僚絲毫不見妥協。

  “將她看好了!”淳於郢一甩袖,便丟下藍僚,大步朝外走去。

  藍僚看著淳於郢沒去了身影,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跌坐在椅上。

  看守她的侍衛冷眼看著,哐當一聲,將門關上,緊接著便傳來鎖門的聲音。

  暗無天日的密牢,除了一盞瑩瑩燭火,再無其他。在這樣的環境裏,感觀便會被無限的放大。

  四下靜得可怕。外麵一點聲音都沒有。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整個密牢,除了自己的喘息聲和心跳聲,藍僚再也聽不到第三種聲音。

  長久的絕對安靜,最是折磨人。饒是藍僚膽子再大,也受不了這樣的安靜,她倏地一下站了起來,飛快地衝到門邊,不停地拍打著。“來人,開門,我要出去,我要見淳於郢!”

  然而,她並沒有聽到門外有所動靜。也不知是隔音太好,還是門外的守衛並不搭理她。

  藍僚瘋了似的拍打著厚重的鐵門,不住地嚷道:“再門,我要見淳於郢,再不開門,我便一頭撞死在這裏,看淳於郢到時候怎麽見我父王!”

  還是這以死相挾起了作用,藍僚很快就聽到了腳步聲。踢踢踏踏地往外去了。

  藍僚心頭鬆了一鬆,整個人靠著門,跌坐在地。

  也不知坐了多久,很快她便又聽到外麵響起了紛遝的腳步聲。

  來得這麽快?淳於郢不是說要與眾將商量出征一事?怎地這麽快就回來了?所以,與將士商議軍機是假,故意將她晾在這裏是真!

  淳於郢這是故意晾著她,想讓她自行招認?

  藍僚怔了一怔,飛快地自地上爬了起來,重新回到椅上坐定。

  她是蠻僚的公主,如今是淳於郢有求於她,她自然要維持自己公主的尊嚴,不能讓他小瞧了去。

  藍僚的腦海中,甚至浮現出了各種淳於郢小意溫柔地懇求她的畫麵來。

  伴隨她的各種幻想,密牢的鐵門,咿咿呀呀地被推開,透進一股強光來。伴隨著那一股強光,門口現出幾個人影來。

  雖說是逆著光,看不清臉,但是單從那身段裝扮,卻分明是個女子。

  山鄴的後宮,比不得她父王,攏共就那麽兩個女主子,一個淳於善的生母,太妃娘娘,一個姒璃歌。

  藍僚原以為是太妃娘娘前來營救她,身子不由動了動。然而,很快適應光線的雙目,就在她準備站起的時候,看清了來人的臉!

  “是你?”藍僚一驚,倏地一下站起,作勢就要衝上前去。“姒璃歌,你居然敢來!”

  伴隨著藍僚的動作,姒璃歌的身後,倏地冒出了兩道身影,正是許、喜兩位嬤嬤。

  “藍僚公主想幹什麽?”喜嬤嬤冷眼盯著藍僚,道:“公主是客,平日裏對陛下一口一個哥哥地叫著,怎麽見了夫人,卻連一聲嫂嫂都不叫了?”

  藍僚不怕姒璃歌,可對許、喜兩位嬤嬤,卻是不敢造次。以往不知,可是自從此前進宮出宮,哪裏還不知道這兩位看著是不起眼的粗使嬤嬤,可實際上在這深宮之中,權勢都要蓋過太妃娘娘了,原因隻有一個,這兩位,是淳於郢的人。

  她可以動姒璃歌,卻輕易不敢動淳於郢的人。

  藍僚心中有所顧忌,隻好咬咬牙,忍了。隻兩眼卻無論如何,也掩不住恨意,死死地瞪著姒璃歌。

  姒璃歌早就領教過藍僚對她的敵意,早就習慣了,隻當沒看到藍僚這恨毒了她的目光,兀自笑道:“聽說藍僚公主要見陛下?”

  藍僚一昂頭,道:“你讓淳於郢來,本公主可不是隨便阿貓阿狗都願意和他們說話的。”

  這是將姒璃歌比作了畜生。兩位嬤嬤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隻瞪著藍僚,喝道:“公主慎言!”

  姒璃歌若是畜生,那娶她為妻的淳於郢成了什麽?在兩位嬤嬤眼裏,侮辱姒璃歌,便等同於侮辱了淳於郢。兩位嬤嬤如何能忍。

  若不是藍僚有著那蠻僚公主的身份,兩位嬤嬤定然要各自煽她幾個耳光以示懲戒的。

  倒是姒璃歌渾不在意地朝著兩位嬤嬤罷了罷手,道:“無妨的!”

  她來的目的,又不是要與藍僚吵架。

  “聽聞公主殿下在陛下麵前上我的眼藥,可有此事?”姒璃歌上前一步,目光淡淡地看著藍僚。

  藍僚冷哼一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做過什麽事情,還怕別人說嗎?”

  “嘖嘖嘖!”姒璃歌聽得這般堂皇的說詞,從藍僚的口中出來,尤其的諷刺。不由嘖嘖兩聲,朝著藍僚笑道:“瞧瞧,藍僚公主居然也知道人在做,天在看!隻是公主當眾在陛下麵前汙蔑我,就不怕老天要收了你?”

  “汙蔑?”藍僚冷笑道:“你與黃子晉不幹不淨,隨便去鳴鹿城找個人問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