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討厭的牆頭草
作者:遠山夕霧      更新:2021-01-11 02:35      字數:2180
  淳於善護送太妃娘娘回去歇息,淳於善的夫人作為兒媳,自不可能不去跟前盡孝,淳於善他們一起身,她便也匆匆與淳於郢和姒璃歌二人告罪別過,跟著去了。

  姒璃歌看著她急衝衝的背影,輕歎道:“這倒是個知禮的!”

  淳於郢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

  姒璃歌察覺到淳於郢的視線,轉頭迎上,兩眼一彎,朝著他燦然一笑,道:“我今日助了陛下一臂之力,陛下該如何謝我?”

  淳於郢將眉一挑,道:“你助我什麽了?孤怎地不知?”

  姒璃歌嗬嗬一聲假笑,道:“外麵賓客都等著,陛下莫要怠慢了!”

  也是,方才這一番插曲,淳於郢身為一國之君,自是進得,淳於善心係其母,自也進得,蠻僚王仗著自己今日是主角,又借擔心藍僚為借口,強行闖了進來。其他人,可沒有他們這樣大的膽子,敢在宮宴之上,強闖女賓席。

  如今挑事的主角都已退場,淳於郢自不好再將那些人就那麽晾在那裏。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姒璃歌一眼,道:“回頭再拷問你!”

  姒璃歌也不怵,隻道:“回頭,璃歌再向陛下討賞。”

  兩人說話聲音低,旁人聽不真切,尤其是藍僚的角度看來,隻覺得兩人是在打情罵俏,格外紮眼。恨不得衝過去,撕了姒璃歌那張臉。

  “休要再惹事!”蠻僚王看著女兒那緊握的拳頭,再看她那陰沉沉的臉色,不由道:“你若再若事,與其再被淳於遣送回蠻僚,倒不如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不!”藍僚好不容易憑著一張厚臉皮,強行住進了宮裏,如何肯走。

  “那就給我好好呆著!”蠻僚王低喝道。

  父女二人正說話間,淳於郢已朝他走來。

  蠻僚王朝著淳於郢笑道:“好在太妃娘娘有驚無險,不若我們繼續回去喝酒?”

  淳於郢點了點頭,道:“正有此事!”

  蠻僚王笑容便更大了。

  淳於郢又道:“隻不過,喝酒之前,孤尚有一事,與您相商!”

  “陛下請講!”蠻僚王道。

  淳於郢目光掃了藍僚一眼,藍僚正欲朝他回一抹笑容。就聽到淳於郢道:“您方才也看到了,藍僚公主與孤的夫人相處不歡,留在宮中怕是不妥……”

  蠻僚王聞言,臉色一變,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藍僚便已叫道:“陛下哥哥又要趕我走?”

  淳於郢道:“來者是客,孤如何會趕公主走?隻是您也看到了,方才太妃娘娘頂撞孤的夫人,公主殿下是站在太妃那邊的……”

  後麵那句話,是對蠻僚王說的。

  在姒璃歌與太妃衝突之時,藍僚站在太妃那邊且先不說,而蠻僚王進來之後,也未加阻止。這讓淳於郢很是不悅。

  這樣的人留在宮裏,隻會給他們添亂。

  “那依陛下的意思?”蠻僚王沉著臉,問道。

  “陛下,不若讓宗正去四方行館安排一處院落給藍僚公主,也合規矩。”姒璃歌有意與淳於郢交好,自也要替淳於郢考慮一二,不能讓他因為自己而陷入孤立無援之地。

  四方行館,本來就是山鄴用來招待各國來使的地方,藍僚住到那裏,才更名正言順。

  剛才的情形,還曆曆在目。藍僚確確實實是站到了太妃那一邊。

  太妃是什麽人?那是淳於善的生母,淳於善與淳於郢從小爭到大,素來都是敵對的立場,兄弟二人不合,整個神州大陸都清楚。不過是淳於善仗著外家的勢力,讓淳於郢輕易不敢動他,也是淳於郢心軟,沒有趕盡殺絕,否則,哪裏還有他母子二人的活路。

  藍僚今日站到了太妃那邊,淳於郢如何能忍?

  蠻僚王自知自家女兒理虧,如今姒璃歌給了個台階,他自然也要知情識趣些。

  “也好,藍兒你就去四方行館住著,若是想回家了,便給父王捎封信,父王派人來接你!”蠻僚王道。

  隨著他這一句也好,藍僚的去留,便一錘定了音。

  藍僚縱使再不甘,卻也無可奈何。隻眼睜睜地看著蠻僚王拉著淳於郢,稱兄道弟地喝酒去了。

  “藍僚公主請!”姒璃歌才不管藍僚高不高興,隻讓她重新入座,重新開席。

  經了剛才這一幕,在場的世家宗婦,顯然有所顧忌,宴會上靜悄悄的,與外間男賓席上傳來的喧鬧聲,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姒璃歌長這麽大,還是頭一回吃這樣的宮宴。倒覺得有幾分新奇。

  散席後,在回去的路上,想著這一場宮宴發生的事情,姒璃歌不由地笑出了聲。

  連枝看了姒璃歌一眼,嗔道:“您還笑,方才,可嚇死我了!”

  姒璃歌笑道:“這有什麽好怕的!”

  “那是太妃娘娘哎!論起來,那到底也是淳於陛下的長輩!”連枝道。

  姒璃歌不以為然,道:“淳於郢都說了,不過一個妾罷了,算哪門子的長輩,她故意怠慢,不來跟我見禮,我沒尋她的不是,那是我的仁善,她故意挑事,那便是她自己找不自在了!”

  “可是——”連枝左右看了看,看四下無人,這才朝著姒璃歌湊近了些,低聲道:“您以前不是說那淳於善手握重兵,在山鄴,與淳於陛下隱隱有分庭抗禮之勢,今日為何又將他給得罪死了?”

  “那又如何?”姒璃歌道:“難不成,你以為這是過家家,你家公主我,還能在他們兩兄弟之間,左右逢源,風吹兩麵倒?”

  當初她決定前來山鄴,便已仔細思量過。於鳴鹿而言,選擇相對溫和一點的淳於郢,總比那野心勃勃的淳於善更穩妥一些。

  山鄴的這種情形,她若不選人站隊,左右搖擺下去,最後怕是連立足之地也沒有。

  大家都不是蠢人,誰對誰都耍不了小聰明。

  連枝靜默不語。她家公主曆來最討厭的便是那左右逢源的牆頭草。早前她家公主初次代陛下處理朝政之時,便有那小吏欺負公主年幼,一邊討好陳隨將詆毀公主,一邊又來公主這邊詆毀陳將軍討好公主,被公主識破後,直接將他清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