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不過是個妾
作者:遠山夕霧      更新:2021-01-11 02:35      字數:2166
  太妃娘娘吃了這麽大一憋, 心中暗恨不已,看向姒璃歌的眼神,充滿了怨毒之色。

  藍僚見狀,忽地冷哼一聲,出聲道:“若非是璃姐姐無狀,氣到了太妃娘娘,何至於此……”

  “我無狀?”姒璃歌適時地擺出一臉狐疑之色,朝著藍僚道:“藍僚公主何出此言?因爾父今日歸家,我與陛下特地設宴替他踐行,怎地到了公主口中,竟是我的不是了?”

  藍僚一聽,惱道:“我是說你對太妃娘娘不敬,幾時說你不該替我父王設宴了?”

  “請恕璃歌愚鈍!”姒璃歌臉上適時地露出一絲委屈來,道:“璃歌如何就對太妃娘娘不敬了?”

  藍僚一心想下璃歌的麵子,狠狠地道:“你雖嫁給了陛下哥哥,可太妃娘到底是長輩,可在宴席之上,你不對太妃娘娘行禮不敬重長輩也就罷了,還言語之間諸多頂撞,這才氣得太妃娘娘……”

  “天地良心!”姒璃歌臉色的委屈之色更盛,道:“自打我進宮以來,這宮中,從不曾見過外人,說來也慚愧,便是這宴席之上,這滿室的女賓,除了藍僚公主,旁的,竟一個都不認得,也不見有人過來替我引見……”

  人都不認識,如何執禮,如何孝敬。

  “還是說,藍僚公主您見著年長者,不管認不認識,都會前去孝敬?”姒璃歌隻盯著藍僚道。反正這一室的女賓客,她隻認識一個藍僚,那便就隻盯著她好了。

  蠻僚王就站在藍僚的邊上,一開始藍僚揭露姒璃歌對太妃不敬之時,他仿佛沒有聽到一般,顯然是放縱藍僚羞辱她,想在大庭廣眾之下,下她的臉。

  這種場合,下她的臉,與下淳於郢的臉又有何不同?

  隻是蠻僚王萬萬沒有想到,這姒璃歌竟然不認識太妃。

  興許是知道的,但是,沒有在官方場合認過親,這就有點微妙了。

  太妃雖是長輩,但是姒璃歌雖沒被冊後,但她是被淳於郢以妻禮娶進宮的,淳於郢後宮空懸 ,隻她一人,她一個正妻,與王後,便也沒有多大區別。

  按理,新人進門,少府宗正,理應安排新人認親。

  可是因為朝中反對淳於郢迎娶姒璃歌,淳於善趁機拉朧一幫宗親,想給淳於郢一個難堪,大家便有意無意地將認親這個事情給略過了。

  而淳於郢因為蠻僚王的事情,一時間也沒有顧上,這事便拖了過去。

  然而,依照君臣規矩,便是沒有認親,這世家宗婦,宗室女眷,理當自覺地進宮謁見。可是,這麽久以來,竟無一人主動去謁見,這便有點意思了。

  “陛下,是不是璃歌錯了?”姒璃歌一臉無辜地看向淳於郢,道:“璃歌在這深宮之中,人生地不熟的,也沒個人指點,不知道見著年長者,都要執孝敬禮!”

  淳於郢隻淡淡地道了一句:“無妨的!”便默默地看她表演。

  姒璃歌暗暗地剜了他一眼,繼續委屈巴巴地道:“若是如此,那這些日子以來,璃歌對兩位嬤嬤是不是失了禮物!”

  這下,淳於善與太妃母子倆的臉色黑的不能再黑了。

  “陛下!”母子倆異口同聲地道。

  淳於郢抬眼望去,眸光冰冷。

  淳於善強耐住怒氣,朝著淳於郢道:“母妃到底是父王的人,陛下就由著你的女人這般羞辱母妃?”

  直接將不敬太妃一事,上升到不敬先王了。

  姒璃歌無辜地看向淳於善,道:“殿下冤枉,璃歌如何敢不敬太妃,更別說羞辱了,隻是,璃歌確實是有眼無珠,得罪了太妃娘娘,是璃歌的不是!”

  淳於郢這才皺了皺眉頭,道:“之前她們沒來謁見你,難不成這宴席之上,她們也沒有自報家門,來拜見你?”

  姒璃歌連忙道:“那倒是拜了的,我一來,她們就跟我問安了!”

  淳於郢便道:“既然問安了,如何還……”

  連枝一聽,便不樂意了, 插嘴道:“這烏泱泱的一屋子人,除了藍僚公主和太妃娘娘坐著沒動,其他人齊刷刷的上來,拜見璃夫人,誰知道她們是誰啊!”

  也就是說,還是沒有自報家門,更甚至,太妃和藍僚公主托大,更是不曾向姒璃歌行禮。

  “原來,孤的妻室,還比不得父王的一個妾了!”淳於郢的臉色完全冷了下來,連聲音都變得冰冷,其中的怒氣,任誰都聽得出來。

  按山鄴的風俗,哪怕是先王的侍姬妾室,見到現任國君的正室,都要執妾禮。所以,嚴究起來,姒璃歌的地位,在這鄴王宮中,是要高過太妃的。

  淳於善的母妃,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這個妾字。

  若非淳於郢的生母楚氏橫插一腳,這山鄴的後位,本是她的囊中之物。好不容易熬到先王死了,她以為,憑著她娘家的權勢地位,這國君之位,定然是她兒子的,屆時,她母憑子貴,榮登太後之後,想怎麽搓磨淳於郢和楚氏,就憑她的心情了。

  她甚至已經想好了九九八十一種方法來折磨楚氏。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最後坐上國君之位的是淳於郢,當了山鄴太後的是楚氏。

  這件事,是她一生的痛。

  可是,當年初登大寶的淳於郢,羽翼未豐之時,她都沒能動得了他,更何況如今大權在握的淳於郢?

  太妃娘娘被淳於郢這句話氣得渾身打哆嗦,這下當真要被氣暈過去了。

  淳於善心中憤恨不已,瞪向淳於郢的目光全是狠毒。

  淳於郢涼涼地掃了他一眼,道:“難不成孤說錯了?”

  淳於善胸口急促地起伏,幾個深吸之後,才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個字來,道:“陛下聖明!”

  今日本是蠻僚王的踐行宴,淳於善既然服了軟,淳於郢也沒打算揪著不放。

  隻是太妃娘娘被當眾下了麵子,這宴卻是吃不下去了。

  淳於善將她緊緊扶著,一字一頓時道:“啟稟陛下,母妃身子不適,還請陛下允準,善侍奉母妃早些回去歇息!”

  “準!”淳於郢道。

  淳於善要盡教,他自不好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