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打不過是有原因的
作者:遠山夕霧      更新:2021-01-11 02:35      字數:2195
  姒璃歌得到傅青的傳訊,不過是冷笑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

  什麽摘星樓不得喧嘩,不過是淳於郢見不得她日子過得快意罷了。倘若真嫌吵,大可將她丟回原來的寢宮去,眼巴巴把她拎到眼皮子底下盯著,又嫌棄她們的動靜太大,分明是無中生有刁難她們。

  姒璃歌想得遠了一層,反倒看得開,受得了。

  秦九性子單純,聽了傅青的傳話,下意識地駁道:“傅青,是不是我哪得進你了,你要公報私仇來了?”

  淳於郢既然將姒璃歌弄到這摘星樓來,又怎麽會嫌她吵?若要嫌棄,又怎會將她移居到摘星樓?

  所以,秦九覺得,傅青傳來的話,完完全全就是漏洞百出,自相矛盾的。

  傅青瞥了她一眼,一副無奈的樣子,道:“傅某有幾個腦袋,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給你們假傳聖旨?”

  傅青是淳於郢的貼身心腹部,對淳於郢再忠誠不過。姒璃歌不知道,秦九時常出入軍中,與黃子晉多有接觸,可沒少聽黃子晉提起傅青。

  傅青與黃子晉,都是打小跟淳於郢一起長大的,兩人比起來,與武學之上,傅青更勝一籌,而黃子晉更擅兵法行軍,是以,兩人一人做了淳於郢的貼身持衛,一位做了淳於郢的先鋒大將。

  若是滿山鄴對淳於郢對忠心的,他兩人若居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秦九撇了撇嘴,道:“陛下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先是不顧姒璃歌身子虛弱,強行將她移到摘星樓,原本她還以為淳於郢這是看上了姒璃歌,可是自打來了摘星樓之後,也沒見淳於郢有多待見姒璃歌,反倒是將她禁錮了起來,一概用藥器具,都隻讓她列單子,宮內沒有的,便著人去宮外取來,卻獨獨不讓她離開摘星樓。

  姒璃歌是質子,被禁錮起來,尚情有可原,可她一個醫女,怎地就不許她自由出入了?

  姒璃歌起了起嘴角,朝著傅青道:“勞傅大人跟陛下通傳一聲,本公主省得!”

  淳於郢這些個行為,顯然是奔著她來,淳於郢這是要將她與外界徹底隔離開來。

  早前她雖被禁在宮中,然有時候,還能從秦九那邊得到些消息。如今連秦九都被禁錮在宮中……

  淳於郢的那點心思,就差沒有明說出來了。偏生秦九還沒反應過來!

  姒璃歌幽幽地歎了口氣,果然,便將秦九的注意力給吸引了過來。

  “殿下,陛下他這是什麽意思?”秦九從傅青那裏得不到消息,又聽了姒璃歌應了那麽一句話,便知姒璃歌定然是聽明白了。

  姒璃歌隻笑了笑,道:“陛下喜靜,這是怪我們吵著他了!”

  秦九一時沒有忍住,不由吐槽道:“這要是嫌吵,將我們搬這裏來做甚?若是喜靜,就不該將我們搬來這裏。”

  姒璃歌安撫道:“聖意難測,你我隻管聽令行事便可。”

  姒璃歌本就是為質的,來之前就做好了被拘禁的準備,如今隻不過是被圈禁起來,還差了醫女替她療養身子,實已出乎她的意料了。

  秦九卻是因為出入受禁而悶悶不樂。

  姒璃歌勸了幾句,也不知她聽沒聽,便也不再管她。

  摘星樓裏,歡快的細語聲,便戛然而止。

  秦九鬧了幾次,也沒能鬧出個子醜寅卯來。

  姒璃歌性子沉穩,也不生氣,索性便拿了淳於郢給的那些個資料一一翻查起來。

  本以為她們這般從善如流,再不吵鬧影響到淳於郢,淳於郢定然很高興,沒曾想,淳於郢從傅青口中探得姒璃歌她們的反應,心中那團鬱火不但沒有澆滅,反而越發的鬱鬱。

  淳於郢想再尋姒璃歌的麻煩,卻沒能找著個好借口。淳於郢一怒之下,索性眼不見為淨,著了將摘星樓圍得跟鐵桶一樣,自己出宮去了。

  黃子晉不在軍中,這軍中尚須有人鎮守,否則群龍無首,最易軍心渙散。他自然得去守著。

  秦九性子活潑,從傅青口中得知淳於郢出了宮,立時就告訴了姒璃歌。

  這幾日,講話都不敢高聲,都快憋死她了。“殿下,殿下,今日天氣好,你也不要整天的窩在屋裏,去外麵走走,這樣身子好的也快。”

  姒璃歌縱使落難至此,也從未想過自暴自棄。身子是自個的,沒有一副好的體格,她如何撐得下去,她若是有個好歹,勢必連累鳴鹿。為了不讓她的父王再披甲上陣,姒璃歌覺得她無論如何都要撐下去。

  既然秦九說出去走走對身體有好處,她自然是要聽的。

  “也好!”姒璃歌笑了笑,由著連枝伺候她更衣,一邊笑道:“這摘星樓的院子裏,有幾處風景尚算不錯,我們不妨去走一走!”

  摘星樓雖屋宇極少,卻有一個全宮最大的院子和池塘,比正殿的禦花園還要大。秦九雖來過幾趟摘星樓,可每回都是匆匆來匆匆去,哪有機會在這摘星樓的園子裏閑逛。

  “沒想到,這深宮之中,還藏著這麽個秒處,陛下眼光真是獨到!”淳於郢自打到了鳴鹿,除了在行館中住過幾晚,餘時皆在這摘星樓。

  摘星樓的院子,和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的禦花園不同,自摘星樓前起,一直到池塘,都是平平整整的草坪,間或路旁有幾株矮矮的灌木,修得齊齊整的。甚是空曠,倒是池塘沿岸,種了許多桃柳。

  “這院子怎麽建的這麽空,多浪費啊!”秦九感慨道。

  姒璃歌眼底卻是充滿了懷念之色,道:“空自然有空著的好處!”

  “什麽好處?”秦九不解道。

  姒璃歌伸手朝前一指,道:“小時候,父王隻要不出征,到了春日,便會親手替我做隻風箏,在這院子裏放,最合適不過了!”

  堂堂一國之君,竟然有空陪自己的女兒放風箏,難怪不鳴鹿國不是她們陛下的對手,果然是有原因的。

  秦九心底暗道,隻是當著姒璃歌的麵,不好說出來罷了。

  姒璃歌單觀其神色,焉能不知其心中所想。她的父王,與淳於郢相比,可能不是一個好國君,但卻絕對是個愛護子民的好國君,於她更是一個好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