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沒想到的是，周素雅竟然上吊自殺了。一連好幾天我都夢到她化作凶靈一直在背後追我，讓我吃掉她吐的口痰。

  就連幾次縫紉的時候都分了神，好幾副布料都被我給縫毀了。手裏麵握著的那一張布，竟然也像是周素雅當初拉著我的手去摸的那種觸感。

  抄起剪刀就直接將布剪成了條，末了，又拿起剪刀走到了床邊。

  以前做夢，老瞎子喜歡放一把剪刀在我的枕頭下，說是剪邪祟，可我總覺得這種做法娘裏娘氣。

  算了，我還害怕凶靈不成？

  一上午縫過的幾張布都被剪成了條，我將它們打包好扔到了外麵的垃圾桶裏。

  剛進門沒多久，酥酥一臉緊張的走到我的跟前，一隻手攏在我的耳朵上，眼睛斜斜的看著外麵，低語說道。

  “李卻，你剛才在垃圾桶扔的口袋裏麵裝是什麽？”

  “廢舊的布，都是垃圾，怎麽了？”

  酥酥瞪大的眼睛放鬆下來，“剛才我看到有一個小夥子把你的垃圾拿走了，我跟他走了一會兒，沒想到竟然在翻找口袋裏麵的東西。”

  “乞丐？”

  “我看不像，挺年輕的一小夥子。”

  我有些疑惑，讓酥酥帶著我去那邊瞅瞅，沒想到竟然把我扔的垃圾拿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裏。

  這人還真是四肢健全，身形挺拔，眉目清秀，一看也不是做乞丐的。

  像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那人忽而抬頭轉過來看向這邊，我連忙轉到了一家店鋪的招牌後麵。

  更令我驚訝的是，那人不僅翻找了我的垃圾，還像是提寶貝一樣將它拿走了。

  開玩笑吧？如果我是齊白石或徐悲鴻，廢舊的作品被人拿走還不奇怪，什麽時候已經著名到這種程度？這小夥難不成是我李卻的死忠粉？

  一連幾天，我都承包了家裏麵店鋪裏麵的所有垃圾，每天幾乎都要往垃圾桶裏扔上兩袋。

  出息了，連我扔出去的廁所垃圾都要翻一翻。

  這小夥子就要把我感動哭了，掏出手機將他翻著垃圾的視頻給拍了下來。

  “譚林，你來幫我看看，這人是不是有什麽心理疾病？”

  還算是一個講信用的人，上次說好的要請我和酥酥吃飯，在我從市局出來沒過幾天，譚林就安排上了。

  在飯局上我將視頻拿給譚林看，卻被他一臉的嚴肅給嚇到了。

  “怎麽？”

  譚林拿著我的手機仔仔細細看了好多遍，還將視頻截圖放大。

  “這人是市局的便衣警察，你被他們盯上了。”平淡的一句話讓我吃了一大驚。

  我連忙奪過手機，又看了一遍視頻，“不是，長得清秀的就不能是個普通人了唄？你不能以貌取人，憑哪兒你看出來他是警察？”

  譚林將結好的圖片拿到我麵前，用手指著那人手心裏握著的黑色東西，“瞧見了嗎？這個儀器，海關排爆用的。”

  我心頭一顫，有了後怕。

  “周素雅的案子不都已經結了嗎？跟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怎麽還跟上我了？況且像我這樣普普通通的市井小卒哪有能力去購買一些危害社會的東西，至於你們動用警力過來嗎？”

  “是市局派過來的，我們派出所還沒有這個警力。”譚林眼睛裏閃過一絲敏銳，“或許正是因為那個案子，上麵的警察調看了你以前的記錄，發現你在這個片區裏經常和案子扯上關係，所以才盯上你的。”

  我起了一身冷汗，“就連扔掉的垃圾都要專門動用一個警力來調查，那麽平日裏我去個什麽地方豈不是背後也跟了人？”

  譚林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你說的太對了，這個時候，不管你去哪兒和什麽人有交集都會記錄下來。”

  啊？那昨天下午我在隔壁超市買的月餅，剛吃了一口就掉到地上，我立馬撿起來又吃掉，這種事情他們會不會也記錄下來？

  我不禁回想起前幾天的行蹤，還好沒做什麽缺德事兒。

  “這要跟到什麽時候？”我可憐兮兮地看著譚林。

  “一個月，你也放心了。至少這段時間你是很安全的，把他們當成保鏢就行。”

  一想到以後自己出去，背後就有幾雙眼睛盯著，弄的就像是現場直播一樣，我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人，可受不了大明星的待遇。

  還是老老實實在家禁足吧。

  周素雅的事情並沒有給我們店鋪帶來什麽影響，反而人氣漸升，事情都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定製衣服人越來越多，有好幾個晚上都加班加點。

  “都說你一把年紀了，好好休息，我的話你不聽，小翠的話也不信了？明知道衣服多還答應別人，七天之內就能趕完，現在好了吧，人垮了！”

  咳咳——

  我把吊水用衣架掛起來，老趙重重的咳嗽了兩聲，麵色蒼白，嘴皮幹燥，“今天有兩個人要來提貨的……”

  “哎，閉嘴吧。不要操心了，我知道，小翠你來看著吊水……”

  這兩天忙得像是陀螺一樣，昨天晚上也沒有合眼，現在眼皮就像是墜了秤砣一樣。

  “對了，還有一家要求送貨上門的……我要看著店鋪也走不開，小翠也不會騎小電驢。”我苦惱的抓著腦袋，“秀秀呢？”

  “對了，今天一大早，慕青來過。”聽到這個名字，我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小翠。

  “他來找秀秀說了好一些話，然後早上秀秀就出門了，應該是去找慕青了吧。”

  腦中馬上炸開了一個驚歎號，這是又找上門來了？明明在上一個月秀秀也沒有去過他的店上，沒想到竟然主動找來了！

  秀秀很有可能會因為慕青的花言巧語和胡攪蠻纏而亂了方寸，失去判斷能力。

  可是我這邊也走不開，隻有等到她回來，我旁敲側擊，含沙射影去提醒比較好。

  一直到下午我都沒有等來秀秀，酥酥卻到店鋪上來幫忙了。

  “李卻，我給你說個事兒。”好不容易等到店鋪裏麵終於沒有人了，酥酥一臉神秘湊了過來。

  “怎麽了？”

  “蘇城除了我們和若蘭，還有其他繡術師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