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的話把我嚇得半死，問過三巡之後，才知道出殯的是他的老友。

  像是為了白吃我給他剝的橘故意躺，在病床上好幾天才恢複了手臂上的力量。

  像是為了給老友主持大局故意好，說完這件事之後，第二天竟然就能夠下床來緩緩走動了。

  “王新，我這個朋友他這輩子苦，老伴在30多年前就死了，難產死的，他一個人把兒子帶大，自己卻因為太過於勞累而落下了病根，一直躺在床上肌肉也萎縮了，成了癱瘓。白手起家到後來家財萬貫，還來不及享樂，就撒手人寰。”

  因為老趙行動還不太方便，我力氣大，他就讓我一起來了。

  嗬嗬，真開心，今天又是做工具人的一天。

  雖說是喪禮，但也辦得特別氣派。

  但聽了老趙的介紹之後，這樣隆重的儀式，這個老人的確是受的起。

  別墅的外觀本就是白色，此刻黑色的挽聯橫拉在各個地方更是顯得肅穆莊嚴。

  老趙昨天夜裏黑燈瞎火的熬夜整出了一個稿子，在那兒死命背，此刻說什麽也要擺脫我這個工具人，上台給老友敬辭。

  我坐在一旁，觀看著喪禮上每一個人，中間那個帶著白花，穿著西服的應該就是王雲，死者的兒子。

  此刻正跪在地上燒紙，火勢很旺，就在這時一陣風帶著漩渦，像平地而起，一路往上卷。

  “顯靈了。”四周的人也被這風勢給吸引過去了注意力，紛紛議論起來，甚至還有大人指著那一陣風對小孩說，“王爺爺來領錢了。”

  確定不是在和小孩子講鬼故事？手臂上也不禁了雞皮疙瘩。

  就在這時，還在跪著燒紙錢的王雲突然倒在地上，四肢開始不停的抽搐，就像是中風了一般。

  緊接著白色的泡沫從嘴裏麵冒出來。

  啊——

  “王雲，怎麽了，快快！扶他。”

  “掐人中！”

  驚叫聲，呼救聲霎時從四周紛紛揚揚傳了出來。

  老趙本來就像個泥菩薩，自己行走都不方便，此刻大步一邁就往上走，還沒兩步，一個踉蹌就摔倒在地上。

  霎時，我也跟隨四周的人，像是浪湧一般往堂前跑。

  就在這時，恍惚間我看到了一個人影，竟然坐在棺材上！

  周圍人潮湧動，雜亂中腳被人踩了一下，我低頭看了一眼，就在這一瞬間，再次抬頭，那棺材上的人影已經消失了。

  像是直接躺到了裏麵去！

  我心頭驚駭，不會是我看花了眼睛吧？我睡眠充足影視，飲食良好，看花眼睛這種事情基本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那更不可能是平常人？所以剛才坐在棺材上的應該就是王新！

  王新的亡魂！

  王雲雖然已經醒了，但口中說的已經沒有一個人能聽懂意思，像是中邪一般！

  本來出殯的儀式正常進行，但由於耽誤了時辰，被旁邊的道士阻攔了下來，隻能延期了。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我隻能站在人群之外，看著他半眯的眼睛還有不停抽動的嘴角。

  就是中邪！應該就是我剛才看到的那個亡靈！

  老趙被我扶起，四周的人一見老趙紛紛站到兩邊去，開出了一條道來，我扶著老趙緩緩走到王雲身邊。

  站在王雲旁邊的女人雙眉緊蹙，此刻正準備打電話叫呼救車。

  被老趙喊住了。

  “趙叔。”

  一掌一擊。

  三兩下王雲就醒了過來，但顯然還在恍惚之間，雖然已經挺起身來，但仍然保持跪著的姿勢，拿著紙錢的手也不停地往前伸。

  “聽那幾個道士的，出殯儀式明天再進行，王雲現在得休息，他剛才是被亡靈附了體。”

  那女人一聽顯然吃了一驚，不過連連點頭。

  “趙叔，你們今天也先休息，我公公的儀式還需要您老參加主持，辛苦了。”

  老趙點頭答應過後，那女人一雙吊梢眉像是月牙一樣彎在眉頭，叫來旁邊的李嫂，“幫貴客打理出房間來。”

  轉頭又吩咐旁邊的李叔，“繼續招待到來的客人，晚飯過後你安排幾個司機將他們送回家。”

  ……

  除了她這別墅裏上上下下，好像沒有一個人做得了主，不過事情經過他一手操辦也變得順利，穩妥起來，看來平時家裏也是她在做主。

  我看了一眼已經恢複意識的王雲，心頭頓時疑惑，此刻他的樣子像極了地主家的傻兒子。

  他都不說一句話的嗎？那麽大的別墅竟然隻是這一個女人打理？

  我和老趙自然住在一個房間裏，明明很早就入睡了，可半夜被一陣涼風驚醒。

  醒過來竟然發現老趙一個人背著手站在窗邊，十分滄桑落寞。

  “怎麽了？”我走到他旁邊看向窗外，也並沒有什麽特別的事物。

  “半夜不睡覺，跑到這來發什麽呆？”我伸手將窗戶拉緊。

  “你說的那個亡魂，今天我也看到了，就是王新。”老趙聲音十分低緩，兩個眉頭幾乎鎖到了一起。“他的兒子並不是被附了體，而是王新在和他說話。”

  老趙轉過身來悠悠地將外套拿在手中，披到了自己的身上。“可能王新這後半輩子過得並不暢快，所以連走也有很多事情放心不下來，我得去看看。”

  細細一想也是覺得蹊蹺，一般邪靈附體針對的都是小孩，老人這種體質比較弱的類型，像是王雲這種體格的大男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在大白天的被附體。

  老趙把外套穿完就要往外走，我連忙跟在了後麵，扶住了他。

  在人死後的7天之內，亡魂不會離自己的本體太遠，所以這個時候對他說話，很大概率能被他的靈體聽到。

  淩晨三點，碩大的別墅走廊沒有一個人，白色的剪影在黑夜中顯得詭異而又冷徹。

  我扶著老趙，終於走到了樓下，慢慢朝棺材走近。

  明明還沒有下葬，按理說應該有人在這裏守靈，可這靈堂裏除了兩根火光在風中搖曳的蠟燭之外，什麽都沒有。

  白色的蠟燭將棺材的倒影投在了靈堂上，怎麽和白天看的有些不一樣。

  我瞪大眼睛往前探頭，就在這時心頭一震。

  “老趙，棺材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