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雙繡花鞋
作者:
蔥白 更新:2021-01-10 14:10 字數:2794
此時我的臉和這個手印就隔了一個玻璃,頓時把我嚇得額頭放汗。窗外明明什麽都沒有,這個手印怎麽出現的?
我坐在床上,鎮棺尺指著玻璃上的血手印,大聲喊道:“誰!”
這時,再一次傳來敲門聲。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衝著屋門喊道:“誰啊!”
沒有人回應我,隻是繼續敲門。
我看了看手中的黃紙,給自己打氣:“鍾馗像老子都請到家裏了,管你是什麽妖魔鬼怪!”
我下床,一腳踹開屋門,頓時把我嚇得差點尿出來。
隻見門外放著一雙繡花鞋!
這鞋看著很眼熟,那一瞬,我腦中思緒飛快運轉,這……是二蛋媳婦的鞋!
我趕緊把鍾馗像舉起來,畫中鍾馗仿佛活了一般,雙眼露出厲色,緊盯著那雙繡花鞋,突然,鍾馗像燃燒起來,我把畫像扔出去,正好扔到那雙鞋上,轉眼就把繡花鞋燒的一幹二淨。
一聲淒厲的慘叫傳來,正是那二蛋媳婦的聲音!
“何乾,你為什麽不給我打棺!”
我攥緊鎮棺尺,衝著空氣喊道:“二蛋媳婦,你到底是怎麽死的!”
二蛋媳婦的聲音頓時變得恐懼起來:“是李二蛋,是李二蛋!”
我正想再問清楚一點,地上的火苗卻突然竄起,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二蛋媳婦的魂被燒的魂飛魄散。
陰風停息,我坐在床上,沒想到今天來找我的是二蛋媳婦,原因竟然是我沒給她打棺!
雖說把她燒掉了,但我還是不太好受,燒人魂魄,太損陰德,所以說死人都講個入土為安。
那昨天的腳印是誰留下的?
難道是……李二蛋?
我不禁回想起李二蛋棺材裏的血漿,還有當著我麵被鬼上身的村長和趙二叔。
我想了一會兒毫無頭緒,隻覺得腦袋生疼,幹脆不再想,倒頭就睡。
第二天早上,我又被叫醒了,我已經連著好幾天沒睡個好覺了。
這次是趙二叔把我叫起來,一起來我就看到他一臉的恐懼,眼神渙散,甚至頭發都白了些。
趙二叔的樣子委實把我嚇了一跳,這一天,他仿佛老了十歲。
“二叔,怎麽了?”看著趙二叔的樣子,我有些不知所措。
二叔沙啞的嗓音,顫抖著說道:“村長……死了……”
我頓時如遭雷擊,目瞪口呆的說不出話,村長死了?
我支支吾吾道:“村長怎麽死的?”
趙二叔的表情十分猙獰,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神經質的意味,他含糊不清道:“是李二蛋,是李二蛋,肯定是李二蛋!”
我看到了二叔臉上的不正常,我抓著他的肩膀,大聲道:“什麽李二蛋,李二蛋已經死了。”
趙二叔後退一步,搖著頭,口中念叨著:“他回來了,他回來了。”說著,轉頭就跑出去,像個瘋子。
我立刻追出去,隻見村長家門口圍了一堆人,趙二叔鑽進人堆便不見蹤影。
我穿過人群,看到了村長的屍體,我問到旁邊的村民:“王大娘,村長什麽時候死的?”
王大娘歎氣道:“不太清楚,應該是昨天夜裏,今早上被人發現的時候,就躺在這裏了。”
我看得出周圍村民的人心惶惶,這第一天死林二蛋,第二天死他媳婦,今天連村長都死了,我暗地裏已經聽說了,不少村民已經開始流傳說村子被詛咒了,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仿佛已經印證了這個說法,在場這些人的臉上滿是惶恐不安。
村長的媳婦正趴在村長身上哭的稀裏嘩啦,好好的一個家庭,就這樣缺了頂梁柱。
我內心也十分難受,我們的村長雖然不說為官清廉,但也著實為我們村忙裏忙外的做了不少實事兒,誰家有事兒知乎一聲沒有推脫的時候,如今卻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我招呼幾個小夥子過來,尋思把村長的屍體抬到靈堂,我現在已經不敢打棺了,但村長的屍體在這放著也不是回事兒啊。
我剛剛架起村長,卻看到他後背壓著一塊血紅的土壤,莫非村長是被人殺的?
我趕緊檢查村長的後背,結果卻大失所望,跟二蛋媳婦一樣,並沒有傷口。
看著地上暗紅的土壤,我突然一個激靈,這不是李二蛋落棺的地方麽!
第二次落棺,棺材在這裏還出了血,難道落棺的地點並非偶然?
村長到底是怎麽死的?……
我心中狂震,突然想起那句謎語,
解鈴還須係鈴人!
難道,李二蛋的死和村長有什麽關係嗎?還是說村長知道什麽,被滅口了?
我又想起了發瘋的趙二叔,難道是趙二叔殺了李二蛋,被村長發現了,趙二叔殺他滅口?
這個想法立刻就被我否定了,且不說李二蛋的性格不會與人衝突,趙二叔也不是能下得去殺手的人啊,殺了村長就更不可能了,趙二叔和村長關係好的穿一條褲子,要說這倆人狼狽為奸,我信,要說這倆人反目成仇?不太可能。
我感覺周圍的謎團越來越多,仿佛有一個陰影緩緩把我籠罩,我越想越怕,恨不得讓爺爺現在就回來。
把村長的屍體抬到靈堂,我回到家裏呆著。
我想去找爺爺,但不知道爺爺現在人在哪,隻能回家幹等,我也不能去鋪子裏,村裏死了這麽多人,我再去棺材鋪營業,會被人說閑話的。
不知不覺中太陽已經落山了,這時我才想起來,今晚再有什麽東西來找我怎麽辦?昨天已經請了鍾馗像了,今天我咋辦啊,難道用這鎮棺尺跟他單挑麽。
我想來想去都沒有主意,也不敢睡覺,衝了一壺茶提神,今晚我就不睡覺了,準備熬個夜,明後天爺爺差不多就回來了。
我坐在床上,窗戶玻璃上我已經用朱砂畫了驅邪咒,雖然我感覺這東西沒啥用,昨天我在門上也畫了驅邪咒,不一樣沒攔住二蛋媳婦的繡花鞋麽,但我總不能坐以待斃,管他好使不好使,聊勝於無嘛。
滴答,滴答……
聽著鍾表的聲音,我感覺自己就像等待斬首的死刑犯一樣,不甘心,卻又無力回天。
夜更深了,我透過窗瞥了外麵一眼,臥槽,今天還特麽是月圓之夜,所謂月逢十五鬼門開,每個月圓之夜的陰氣都會特別重。
完了……我今天死定了……
哢!
鍾表一聲輕響,已是午夜十二點。
我趕緊上窗戶跟前看向外麵,這次我沒敢把臉貼在玻璃上。
突然,越過低矮的院牆,我看到外麵一個人影走過。
院牆的高度正好及人肩高,一向是防君子不防小人,越過院牆正好能看到那張臉走過。
那是村長的臉!
我的臉色瞬間煞白,冷汗順著後背瞬間濕透了衣服。
砰砰砰!
敲門聲傳來,外麵的鐵門被砸的震天響,在我眼裏卻如死神的催命符一般。
敲門聲繼續,我心裏一橫,他奶奶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大喊一聲:“誰啊!”
“是我,乾子,你趙二叔。”門外立刻回應了聲音。
我頓時傻了眼,剛剛明明是村長走過,咋變成了趙二叔?
我身上揣了幾十張符紙,右手拿著鎮棺尺,左手抓了一把糯米,硬著頭皮走出屋門來到大門前,一腳踹開大門,我立刻退開八丈遠。
來人竟真是趙二叔,隻見趙二叔換了個跟村長一樣的發型,臉上貌似抹了什麽粉,跟屍體一樣煞白,再加上剛才我實在是太過緊張,隔著牆頭也沒看清,真把趙二叔看成了村長。
一看是趙二叔,我頓時泄了一口氣,沒好氣道:“趙二叔,你咋來了,咋弄成這模樣?”
趙二叔嘿嘿一笑,此刻煞白的一張臉笑的很是瘮人:“乾子,我已經死了,來找你給我打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