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不孝不悌
作者:白如夢      更新:2021-01-10 10:52      字數:2210
  徐煙柔在孫家等了足足一天,如同熱火上的螞蟻似的,焦急難耐。

  女兒家的心思,極是簡單清楚,女大當婚,徐家二小姐已經到了許人家的年紀,自然是會想著,自個兒將來會嫁個什麽樣的人家。

  “來了,來了,來了……”

  小柳芽急急忙忙地跑進了內室,著急忙慌地繡花鞋都掉了,她一邊提著鞋,一邊推開了房門:“小姐,表小姐,金小姐來了。”

  金小小一邊走著,一邊搖晃著團扇。

  相對於孫月兒和徐煙柔來說,她是最不著急之人。

  “小小,你可算是來了,我都……”徐煙柔貝齒輕咬下唇,剛要說話,卻發現有不妥之處,連忙閉嘴不言,一張粉嘟嘟的小臉,煞是可愛。

  金小小隨手把團扇別在了腰間,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笑盈盈地坐了下來,抬眸看向了站在她麵前的徐煙柔,微笑著說道:“徐家姐姐,何事這般著急?”

  徐煙柔聽見了金小小的話後,臉色變得更紅了起來,她雙手扭動著衣襟,嬌滴滴羞怯怯的模樣,像是個剛進門的小媳婦。

  孫月兒瞧出了金小小是故意而為之,連忙上前幫著表妹打圓場:“小小,你就別拿煙柔開玩笑了,趕緊說來,那曹家公子是何人品?”

  金小小倒了一杯茶,輕啜了一口,擱下了茶盞,饒有興趣地看著徐煙柔。

  瞧著她一副可憐巴巴盼望情郎的模樣,金小小也不忍拿她打趣兒,便說道:“人呢,我已經替你瞧過了……可嫁。”

  聽見了這兩個字,徐煙柔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了回去。

  等了這許多天,徐煙柔甚是緊張,隻怕所托非人,錯付終身。

  如今,得了金小小的答案,微笑著不言語。

  孫月兒也泯不住笑,用手肘輕輕地撞了徐煙柔一下:“這下子,你總算是可以放心了吧。”

  “誰不放心了。”徐煙柔臉色一紅,悄聲咕噥道:“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金小小聞言,倏然怔了一下。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是,她和蕭南弦已定下了終身,別說是金老大了,隻怕是蕭南弦的家人,也無一人知曉,這份婚約不知道……

  “小小,你想什麽呢?竟然如此著迷?”

  孫月兒輕輕地推了金小小的肩膀一把,見她不知道想什麽出了神,輕聲問道:“對了小小,瞧著你最近如此打扮,難道是……”

  金小小並沒有絲毫想要隱瞞些什麽,直接點了點頭,算是應允了下來。

  可是,這一舉動,卻將孫月兒給震驚的不得了。

  自打金小小初入濮陽縣,她們就成了閨中好友,可沒想到,才幾日不見,她竟已嫁做人婦,這讓孫月兒怎麽能夠不震驚。

  可瞧著金小小不想說,孫月兒也並沒有追問下去。

  一塊兒用了一會子茶點,金小小起身告辭。

  忙活了一整天,整個人都仿若拖垮了一般,坐在回會所的馬車之中,金小小一個勁兒的害喜,險些將胃都吐了出來。

  這孩子來得突然,似乎,性子也有些暴躁了點。

  起初時,金小小也不覺得什麽,但是,這才兩三個月大,就開始折騰人了。

  馬車停下時,金小小也吐完了,緩步走進了會所。

  會所之中擠滿了人,一個個緊衣短打,頭戴管帽,手持佩刀,縱然隻是站在屋內,卻給人一種莊重壓抑之感。

  對於這些人,金小小並不陌生,他們皆是衙門口裏的捕快,為首之人,正是那日追查蕭南弦的趙捕頭。

  趙捕頭等人的突然來訪,讓金小小心中忐忑,甚至懷疑到了靖康王爺的身上。

  難不成,靖康王猜出了什麽門子?!

  “金老板,麻煩你跟我走一趟吧。”趙捕頭薄唇輕啟,嗓音低沉入泥。

  金小小黛眉微蹙,可稍縱恢複如初,淡然道:“不知道我所犯何事,要勞煩趙捕頭走這麽一趟?”

  趙捕頭也不避諱,冷聲道:“金老板被人狀告,不孝不悌,現下,縣令大人正在主審此案,金老板,你最好還是合作些的好。”

  她被告了?

  而且還是因為孝悌之事?

  開國之年,本朝素以孝治天下,曆律之中,更是以不孝不悌之罪名為重,輕則發配,重則斬首。

  隻是……

  金小小想不通,難不成會是她的便宜老爹告了她?

  應該不可能,前幾日她還回了靠山村,成功的幫她便宜老子解決掉了那一雙吸血鬼母女,按理說,這幾天金老大爺應該消停了才是。

  思忖半晌,金小小平靜的如同一汪毫無波瀾的湖水。

  她微微頷首,說道:“還請趙捕頭稍候片刻,我換身衣裳便來。”

  說罷,金小小踱步走上了二樓,沒一會兒,她去而又返,隻換了一件繡梅花圖樣的對襟褙子,便隨著趙捕頭前往縣衙。

  濮陽縣衙門口外,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忽聽得趙捕頭高呼一句:“涉案人金小小待到。”

  那些看熱鬧的人群,自動自覺地讓開了一條路來。

  金小小不卑不亢,輕扶雲鬢,緩步走進了衙門當中,說起來,這已經是金小小第三次來縣衙門了,也算是輕車熟路了。

  她目不斜視,朝著堂中正襟危坐的唐大人屈膝一禮,須臾,餘光之間瞥見了一對母子,正跪在堂下,哭哭啼啼,委委屈屈。

  這對母子不是別人,正是因私通一事東窗事發落荒而逃的錢氏和金蛋蛋。

  金小小沒想到,敲響鳴冤鼓,狀告自己的人,竟然會是錢氏。

  也不知道錢氏哪來的臉麵,竟然抖膽狀告她。

  她不禁心中冷笑,半眯著眼睛在錢氏的臉上打量。

  許久未見,錢氏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褪去了滿身的弄婦模樣,身著赭石色灑金大紅比甲,一頭珠釵華勝,活脫脫一個城中富貴之人的模樣。

  金小小粗略估算了一下,錢氏這一身華服,怎麽也要十幾兩銀子。

  她勾唇淺笑,全然不把一切放在眼裏,因為孕吐而略顯得有些蒼白的雙唇微啟,一字一頓地說道:“幾日不見,你可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