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那個……神女有個相同的地方，就是看上去相當傻，他們培養一些傻瓜做什麽用呢？”章天河盯著麗娜看了一會兒，把目光轉向了舒言貝，她本來在看他，見他轉過來就馬上低下了頭。“不過，傻有傻的好處，我們火星女人倒是聰明，可是個頂個的垃圾，是男人的絆腳石，誰跟她來往誰就要倒黴栽跟頭。”

  “你說誰呢？”這時王燼和珍妮楊異口同聲地問道，她們可不知道他和舒言貝有過一段故事，以為這是針對她倆說的話呢。

  “你看看，我剛挖個坑你們搶著就往進跳……不是說你們！哎喲喂……不談這個吧，這玩意對我來講已經失去了吸引力。來，你們都是火星女人裏出類拔萃的精英，你們來幫我分析分析。珍妮楊，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有那種訓練一個人意誌的計劃嗎？假設我要訓練一些人，要讓他們不需要任何其它的幫助就能從類似那些章魚的意識波裏自己掙脫出來，你認為我是用男人好還是女人好？”

  “當然是男人！在意誌上女人的確不如男人堅定……”珍妮楊答道。

  “那我就納悶了，這些地球人難道不懂這個道理嗎？他們為什麽單單就是訓練女人呢？你覺得這中間會是什麽蹊蹺？”他這句話是向王燼問的。

  “你別這麽看著我，我怎麽知道？在我看來女人和男人差不多，唯一的一個差別就是她們可能更感性，容易感情用事……”

  “情感、意識、物質、星靈……我想想……”章天河一邊在地上走來走去一邊自顧開了口，“假如說，意識隻是一個星球的一部分，他們認為和一顆星球相連更深入的方式是情感上的東西，那麽……就是說，他們的信條會不會是這類東西：不但要從物質上順服一顆星球，還要在意識上順應她，讓她明明白白知道你的想法，最後還要在感情上和她共鳴，讓他們能在感受上彼此呼應，所以就是說這是一步一步來的，層層遞進——我去！這不跟談戀愛差不多嗎？地球人難道會幼稚地跑去跟一顆星球搞感情關係？不，就算是這樣，那你怎麽知道地球就一定是個男的不是個女的，然後派了一些女人來呢？我去！我好像有點明白了！這些姑娘根本不是為地球培養的，她們很可能是為木星培養的，木星肯定是個大佬，如果他有感情屬性那他一定是個男的，的確，派女的過去就比較合理……那太陽是男的女的？男的無疑吧？”

  他一個人在那念念有詞的時候眾人都覺得這人有病，得趕緊治，等他越說越起勁的時候這些姑娘的反應就不太一樣了：王燼皺起了眉，不用說她認為這是一派胡言，簡直不堪入耳；舒言貝聽得莫名其妙，她這個人已經活廢了，她知道好歹，但是做得壞事太多已經沒法做好人了，所以她對這種東西喪失了共情力；麗娜和雪鬆都不是火星人，而且和章天河不熟，不明白他的腦回路，她們隻聽到他在那裏瘋瘋癲癲地胡扯。這群姑娘裏最理解章天河邏輯思維的是珍妮楊，她大概地也聽出了他的意思，但是她覺得這種事很難想象。

  “不可能！我覺得就算不論是意識還是情感如果人可以和一顆星球互相作用，也絕對到不了這麽龐大的規模和級別，而且這不符合宇宙裏的一般規律！”她開口說道。

  “哼！到不到得了的你我嘴說也沒什麽用，總之這次這個姑娘是抓好了，老子把著她就是奇貨可居……你別瞪我，對不起！忍不住就說話不太禮貌還不行嗎？等這頭處理得差不多了我們去歐羅巴把那個雅典娜也抓回來，那麽不論這幫人要幹什麽他們也隻能從頭開始了……”

  “我覺得你不要成天沉迷在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裏白白浪費時間和精力，現在你更應該做的是兩件事，一個是把那些章魚隱形和攻擊的機製研究出來，一個是你說的那個抵抗意識波的計劃，這兩件事比其它事更重要！”王燼這時皺出眉頭中間那一塊黑皮來酸溜溜地說。

  “你根本沒看懂這些事情的輕重，章魚怎麽隱形怎麽攻擊對我們來說根本沒必要去研究了，它們已經被破解，如果閑得沒事我們還可以去搞一搞，現在去搞沒有任何意義——你記住一點，這些章魚不是攻擊性武器，更像防禦性武器，你再厲害也不能把章魚送上太空向人發射意識波不是嗎？而且據我觀察章魚的隱形和意識波隻存在於章魚身上，不然我們就抓不到這個姑娘，他們大可以隱形溜掉，可是並沒有，也沒有做出任何攻擊動作——就是說這兩樣東西地球人沒有掌握，要真掌握了他們還不飛上天打你？至於意識波防禦，我估計很可能是顧不上了，我們需要有人向我們發……秋豆麻袋，麗娜，我猜你肯定會向外發射意識波……”

  “我……我……”麗娜慌亂起來，結結巴巴說不了話。

  “你……你……你要是不會，我就把你脫光衣服吊起來，再安排十幾個黑臉大漢，那啥，你這麽漂亮，你懂的……”

  “我不會發射什麽意識波，但是我……我可以在神遊的時候進入別人的夢境……”

  “差不多一個意思，這也就解了我心裏的另一個謎了，你們的確可以織夢是嗎？”

  “不是那樣的，夢境並不那麽運作，是人可以織出來的。夢境是我們每個人的星靈受各種因素影響後的一種自我發散，我隻是能看到別人的夢，我並不能作用於別人的夢……”

  “來，定義一下‘作用’。”章天河瞪著她說道。

  “我……我不知道……”

  “看見沒有，這麽個白癡能進入我們的夢境……”章天河正要噴糞，見珍妮楊正在瞪他就閉了嘴，“反正這也可以算是一種意識攻擊，我們來慢慢試試能不能用她的這項本事弄一個頭鐵小隊出來，你不配合，我就如前所述，黑臉大漢。從今天開始，麗娜，你去和珍妮楊住在一起，沒事不許在船上亂跑，看見你亂跑你懂的，黑臉大漢。你跟她做好朋友吧，要是她哪天來向我告狀說你有什麽不聽話的地方，黑臉大漢。實際上你需要特別努力才能免除黑臉大漢這個厄運……”

  “你別胡說八道的，麗娜，你別聽他嚇唬你，他……他……他沒那麽壞……”不知道為什麽珍妮楊說這句話的時候臉紅了。

  “壞不壞的你試試就知道了。”章天河冷冰冰地說，“關於這個問題就這麽定了。你們都出去！稱坨，你和珍妮楊留下！”

  “你……最近還好嗎？”舒言貝直等到眾人都快走完了，她留在最後，路過章天河的時候輕輕地問了這麽一句。

  “沒什麽好不好的，滾蛋！”

  罵走了舒言貝，章天河有一陣子忘了要說什麽，愣了一會兒，然後終於想了起來，給那兩個人倒了茶坐下來慢慢開了口。

  “所有的事情都有條理可循，你看，他們培養的這些姑娘有一個共同點就是比較簡單，我懷疑這些姑娘從小是在隔離的情況下養大的，這個麗娜比那個雅典娜要稍微活泛一點，可能跟她駐紮地球的這些經曆有關係……我說這個什麽意思呢？很可能是越簡單的人越容易抵擋意識波，可是說了歸齊意識波隻是章魚的一種武器而已，我們不下海就把它們全辦了，所以這不是最當緊的問題，最當緊的是這些地球人有更大更深的圖謀，有威力比這些章魚巨大得多的武器，隻是我們現在還沒遭遇到。你們想，章魚的意識波可以擊倒一個下到歐羅巴海裏的人，它怎麽可能擊落比鄰星號呢？意外？哼！根本不可能！我們的優勢在於這些信息源在我們手裏，而且那個麗娜很可能就是我們發現這種巨型武器的關鍵。我現在給你倆派任務，就是要留心這種巨型武器的蛛絲馬跡，而且你們可以搭檔去進行工作，畢竟一個了解理論和原理，一個的的確確能擋下意識攻擊，而且確實要盡快弄一隊能抵擋這種攻擊的人，我懷疑如果我冒冒失失去歐羅巴跟人放對很可能要步比鄰星號的後塵，這種傻事我可不幹——所以盡快地把這個麗娜身上的謎題解開，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們了。現在，你倆也滾吧，我得一個人好好想點事情。”

  其實他是沒什麽事情可想，他也把最近的這些事情一件件都串起來了，至於沒發現的那些謎題，用地球時代的一部電影裏的話來說——讓子彈飛一會兒，著急沒什麽用，何況這是在太空，所有事情發生都需要一點時間，光也跑不了多快不是嗎？他把人們都支開，特別想喝大量酒，好不容易才把這個想法控製住。故事呢的確人人都有，大部分的人身上的故事對他們本人來說都是一種阻礙或者說妨害，故事越多抵擋意識攻擊的能力越差，而他本人必須得足夠地理智和堅強才能在經曆了那麽多故事以後保持不被意識波打傻，這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沒有任何人能幫得了他。不過現在好像情況好一點了，如果麗娜的確可以鍛煉人的意誌，那麽他倒想第一個就跑去被她打一打，打傻了其實也沒什麽不好，一勞永逸，但是後麵的很多事就得靠別人了。別人能不能像他一樣保持意誌堅強誰也不知道，所以還是能挺一天就一天吧。

  不過，不是我小看她，就她那點攻擊也打不傻我。章天河在上床的時候心想，如果那麽容易繁星號不會挑我做它的船長，這個事改天試試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