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鎧甲自己飄動

  封寄月望著刀尖上的血痕，顯然這就是在床單上割出‘死’字的利刃。

  “四皇子府的下人何在？這柄刀是一直都在房間裏的嗎？”

  四皇子府的管家聽到傳喚，忙跑進來，瞥了眼地上的屍體，一臉淒然，緩了緩情緒，才慢慢開口回答：“是，刀一直在房間裏。”

  “哦？是這樣麽。”封寄月語氣平平，忽而眯起雙眼，揚聲嗬斥：“你說謊！”

  管家一個哆嗦跪在地上：“老奴、老奴……”

  “支支吾吾成何體統，照實說，這把刀究竟哪來的，平常都放在哪！”封寄月厲聲。

  她本是覺得刀掛著突兀，但從管家的反應看，似乎真的有蹊蹺。

  “老奴記不清了，但是刀確實是府上的東西，這間房子是府上的客房，平時隻做簡單打掃，至於牆上掛了什麽，還真沒人注意過。”

  管家戰戰兢兢的解釋道。

  封寄月不置可否，隨即讓管家起來，叫了大理寺卿一起去看口供錄得怎麽樣了。

  大理寺卿皺眉猶疑：“姑娘剛才是在詐管家？為何，難道說管家他……”

  “不是。”封寄月道：“我雖還不知道凶手是誰，但凶手能將四皇子一擊必殺，還能將服用了大量迷藥的太子搬起來，在床單上塗血寫字，再將其穩穩的放上。”

  “具備這種體力和爆發力的，要麽是青壯年男子，要麽是個武林高手，而那位管家走路都哆嗦，看樣子也不像是會武的，人必然不是他殺的。”

  但是至於他和凶手有沒有關係，這就不好說了。

  “而且，很奇怪不是嗎？凶手都大費周折的塗血割字了，似乎並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行凶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太子。”

  “但是分明昨晚太子就在這裏，凶手為何沒有直接殺了？難道殺人還遵循著儀式感，一次隻能殺一個，否則會犯忌諱？”

  封寄月眸色深沉，三皇子的死，她以為是四皇子或訾博，嫁禍給的訾然，結果還沒查清楚，懷疑對象就死了一個，還有一個被盯上。

  問題究竟在哪？

  “總之，寺卿大人還是讓屬下的人，在四皇子遇害的房間角落或是櫃子裏，找找有沒有被卷收起的字畫吧。”

  大理寺卿不想被人指手畫腳，奈何旁邊還有個訾芷蘭在催促，隻好照辦。

  根據四皇子府裏下人的口供，基本可以確定四皇子和訾博昨天在府上的行動。

  訾博被立為太子後，便誠惶誠恐，虛心向四皇子請教，四皇子也熱情的邀請訾博來自己府上慢慢學習，這便有了訾博在四皇子府留宿的事。

  到了夜裏，四皇子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太子則去了客房，但半夜裏，許多府上的侍女侍從，都目睹了朱紅鎧甲自己飄動了起來。

  “無稽之談！”大理寺卿看著這些證詞口供，氣不打一處來：“一件衣服能自己飄動？”

  “難不成還要告訴本大人，朱紅鎧甲是自己套到四皇子身上，操縱四皇子跑到客房，被凶手殺的？我呸！”

  “鎧甲都會自己動了，還要凶手幹嘛，幹脆說是鎧甲殺了四皇子，又自己套在了四皇子身上，飄到客房裏去的不就成了！”

  封寄月摸摸下巴：“鎧甲不可能是死後才被穿在死者身上的，且不說現場的血跡一氣嗬成，沒有動過的痕跡。”

  “鎧甲不像普通衣服，容易穿脫，整理很費時間，而通常人死後兩刻鍾左右便開始僵硬了，根本來不及將鎧甲穿整齊妥帖……咦？”

  腦海中似乎浮現了一些猜想，但並不確切。

  陸燃見她頓住，關切道：“師父，怎麽了？”

  封寄月含笑搖搖頭：“沒什麽，就是覺得寺卿大人的猜想，很有意思，說不定就是真相呢。”

  陸燃睜大眼睛：“那麽魔幻荒誕？”

  封寄月認真：“現實本就充滿了荒誕戲劇性。”

  “喂，我懷疑你們在譏諷本大人，怎麽可能是鎧甲殺人啊！”大理寺卿瞪了他們一眼，轉頭氣呼呼的下令：“將那幾個目睹了朱紅鎧甲飄過的人帶過來，本大人要親自審問！”

  然而那幾個侍女仆從到了大理寺卿麵前，也依然堅持自己的說詞。

  “大人，我真的看到是鎧甲飄過，沒有人，奴婢一開始還以為是眼花了，結果今天聽大家都說看到了，才敢肯定……”

  “就是啊大人，我們總不能這麽多人，一起眼花吧？”

  “那鎧甲是死去的三皇子的，會不會是三皇子的報複？可害死三皇子的是六皇子，怎麽也報複不到我們四皇子殿下身上啊！”

  “噓，說不定是因為自己死了，而其他皇子兄弟都還活著，甚至還做了太子，要一個一個報複哩。”

  說著，還驚恐萬分的雙手合十，向虛空處拜拜，嘴裏念念有詞的念叨著“阿彌陀佛、無量天尊”。

  大理寺卿額上青筋直跳，咬牙切齒：“什麽亂七八糟的！和尚跟道士能一起念叨嗎！”

  封寄月好笑的離開，不再打擾大理寺卿去審核口供，她已經得到了足夠多的信息。

  訾芷蘭看到她走開，忙慌張的追過去：“你這就走了？要去哪？你說會不會真的是我三弟的鬼魂作祟啊？他生前我跟他關係不好，他會不會也要殺我……”

  “芷蘭公主，你的問題太多了，”封寄月無奈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要是跟三皇子關係好一些，這會兒就不用擔驚受怕了。”

  訾芷蘭悚若雷劈：“這麽說，真的有可能是三弟的鬼魂作祟！嗚嗚，今天我還要在跟你在時摘星的別院住。”

  陸燃見狀嘴角一抽，師父的意思，難道不是提醒訾芷蘭要行善積德，省得跟現在一樣，因自己多行不義而後怕嗎？

  這位公主殿下，沒有慧根啊。

  封寄月沒有直接離開四皇子府，而是又找到了府上的管家，詢問那兩隻裝酒的箱子去哪了。

  “應該不會是扔掉了吧。”封寄月笑眯眯道：“四皇子若是舍得扔，早在皇宮就丟掉了，何必還巴巴的從宮裏抬回來，您說是吧。”

  管家僵硬一瞬，輕咳道：“姑娘說的對，箱子沒扔，在這邊放著呢，姑娘想看，老奴便帶姑娘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