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你想多了

  大理寺卿對閑雜人等闖入現場非常不滿，可對方是公主，他有氣也沒法發，可語氣態度相當惡劣。

  “這是公主殿下要的證詞，看看就行了，別亂碰！”

  封寄月聳聳肩，接過記錄證詞的本子，翻看起來。

  大理寺卿雖然性子暴躁，卻是個仔細，雷厲風行的人，這一會兒功夫就不僅將訾然院落中的太監宮女詢問了一遍，連同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院落中的太監宮女，也一並調查過了。

  正如在朝堂上說的那樣，訾然院落的太監宮女一致表明，訾然是在亥時，喝得醉醺醺不省人事，被四皇子、五皇子一起扶著回來的。

  當時有訾然低著頭，天又黑，小太監連忙提燈籠幫忙，被五皇子婉拒，說是怕燈光太刺眼，打擾了六皇子睡覺。

  封寄月挑眉：“寺卿大人，按照這番說辭，四皇子和五皇子，是摸黑將六皇子送回屋的？”

  “他們也不怕不熟悉屋內的陳設，萬一沒跨過門檻啥的，齊刷刷都絆倒了？那不是更會吵醒六皇子嗎？”

  大理寺卿板著臉：“這種事，本大人當然也是詢問清楚的，五皇子殿下隻是沒讓小太監幫忙扶六皇子，別將燭燈靠六皇子太近。”

  “但有讓太監為他們開房門，然後點燃房內的燭燈，不是黑燈瞎火，肯定不會磕著碰著。”

  封寄月又道：“這麽說，小太監進過這間房，並確認亥時之前，無人出入，並且在他進去點燈的時候，並沒有三皇子的屍體，對吧？”

  “那麽小太監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他親眼看著四皇子和五皇子將六皇子放在床上了？”

  大理寺卿點頭道：“正是如此，而且據小太監所言，四皇子為了幫六皇子脫靴，還拍了拍六皇子的大腿，結果六皇子的腿高高翹起，蹬了四皇子一臉，把四皇子氣得臉都黑了。”

  封寄月繼續問：“然後呢？”

  “四皇子抹了把臉，結果沒擦幹淨，便讓小太監去拿濕毛巾，小太監回來後，四皇子和五皇子已經從房裏出來了，還順手帶上了門，囑咐小太監不要去打擾六皇子。”

  大理寺卿道：“之後小太監去了趟茅房，他拉肚子，故而走開了至少有一刻鍾的時間。”

  “寺卿大人的意思是，六皇子耍酒瘋，在小太監去茅房的時間裏，從房間裏離開，去了皇宮西北方那邊閑置的屋子裏窩了一宿，還正巧被芷蘭公主目擊？”

  封寄月淡道：“那麽寺卿大人以為，一個喝醉酒的人，有辦法將一個死人脫光了衣裳，扛到自己的床上嗎？”

  大理寺卿皺眉：“你什麽意思。”

  封寄月道：“我隻是提醒大理寺卿，此事疑點重重，你看了仵作的驗屍報告就知道了，三皇子的死亡時間超過了十二個時辰，也就是說，早在三皇子昨天下午入宮後，便已經遇害。”

  “那麽三皇子消失遇害之後，都被藏在了哪？他身上的衣服又到哪去了，三皇子素來是穿朱紅鎧甲的，可這間發現他屍體的房裏，並沒有屬於他的衣物。”

  大理寺卿沉默下來，半晌才道：“有沒有可能是六皇子從頭到尾都是在裝醉？畢竟有證人證明，三皇子進宮後，和六皇子發生了爭執，氣得回了自己的房間。”

  “六皇子追過去勸他，會不會是這個時候六皇子與三皇子矛盾激化，六皇子衝動行凶，然後裝醉讓四皇子、五皇子送他回來。”

  “再趁著小太監去茅房，將三皇子的屍體脫光，扛到自己床上，然後自己溜走？”

  封寄月噗嗤一笑：“寺卿大人，哪怕是裝醉，六皇子在四皇子哪裏喝的酒是貨真價實的，喝過酒的人，行動能力多少會被酒精影響，變得遲緩。”

  “且不說喝了酒的人，扛起一個人運過來的可能性有多高，可這樣做圖什麽啊？讓死者在自己的房間裏好好呆著不行嗎？”

  大理寺卿撓撓頭，也覺得這樣的解釋很牽強：“除非有大內高手在幫六皇子，否則憑六皇子的小身子板，也確實扛不動三皇子。”

  “但是大內高手隻聽命於皇帝陛下，會為六皇子所用的可能性不高，唉……還是再調查想想吧。”

  可這番話卻給了封寄月另一個思路：“若有武功高手，可以避過宮裏太監的巡視？那能從悄無聲息的出入皇宮嗎？”

  “你想多了。”大理寺卿翻了個白眼：“皇宮的禦林軍也不是吃素的，哪怕是實力登峰造極的絕世高手，也無法做到無聲無息。”

  “這樣啊……”封寄月繼續翻看供詞筆錄。

  剩下的便是四皇子、五皇子院落裏的太監宮女了，他們昨晚的酒會是在四皇子的院落裏進行的。

  除了亥時四皇子和五皇子去送了訾然後，兩人又回四皇子的院落喝到了醜時，五皇子才腳步虛浮的從四皇子的院落裏出來，回自己的住處。

  “期間就沒有人聽到什麽聲音？或是留意到不合理的，奇怪的地方？”

  大理寺卿擺手不耐煩：“姑娘，本大人跟你一樣仔細，那些本大人都問過了，並沒有異樣的地方。”

  “那，寺卿大人辛苦。”封寄月將證詞筆錄本還給他，帶著陸燃和訾芷蘭離開，去四皇子和五皇子的住處去。

  詢問兩位皇子的下落，卻被告知他們在給寺卿大人說明完昨晚的情況後便離宮了。

  “也是，如今我五弟是太子了，要忙的事情多著呢。”訾芷蘭嘲弄道：“不過以他那個懦弱的性子，最後肯定還是要求四弟幫忙，真不知道父皇怎麽想的，居然讓他做太子。”

  封寄月不置可否，南芸皇帝屬意的人是訾然，即便訾然現在身陷囹圇，可儲君之位，南芸皇帝還是打算給訾然留著的。

  故而在這個時候，太子之位傳給誰都無所謂，為了能讓訾然洗脫清白後，和皇位無縫銜接，太子的人選當然是越不合適越好。

  連訾芷蘭都覺得五皇子不堪大任，想來五皇子成為太子後，問題不小。

  可是，五皇子真的是個沒用的人嗎？

  封寄月眯起雙眼，這可不一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