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聶修瑾眼神幽怨，低聲應著封寄月的話，卻悄然上前一步，垂首吻在她的唇上。

  在封寄月的詫異中，眨眨眼睛，含笑道：“這是我乖乖聽話的獎勵利息，等你回來，要將本金一並付清。”

  小葉子和陸燃：汪！

  這兩人一天不撒狗糧就憋得慌是不是！

  但好在他們也已經習慣了，隻有訾芷蘭在那裏嫉妒無比意難平。

  憑什麽她就沒有這樣俊朗溫柔的男人，來體貼照顧她啊！

  查案伊始，封寄月最先去的便是三皇子的屍體發現的現場，也就是訾然的房間。

  皇子和公主們的住處，都是獨立的院落，也有宮女太監經常來打掃，隻是皇子和公主在外都有自己的府邸，不常進宮住宿，故而這裏的宮女太監不多。

  封寄月來的時候，大理寺卿已經帶領自己大理寺的屬下封鎖了訾然的院落，保護現場，將伺候這裏的宮女太監都留下問話。

  屍體也沒有經過挪動，一個仵作在旁檢查屍體做記錄。

  封寄月堂而皇之的進來，看著仵作粗魯的動作很是心痛：“你，在觸碰屍體之前，好歹戴個手套啊！”

  不光是避免自己身上的東西不慎掉在屍體上，影響對死因的判斷，更是對自身的一種保護。

  萬一屍體上沾有毒藥，直接接觸可不是要受傷？

  封寄月直接扯住不專業的仵作的衣領，往旁邊一丟，從空間裏拿出兩雙手套，自己和陸燃分別戴上，然後開始驗屍。

  “仵作，做好記錄。”

  仵作突然被打斷了自己的工作，很不服氣，可礙於封寄月的氣勢，和她專業的模樣，默默的掏出小本本，拿筆記錄封寄月說的屍檢內容。

  封寄月一進房間便看到了，死者訾宇，渾身除了一條褻褲，幾乎全身赤裸的仰躺在床上，脖子上有明顯青紫色勒痕，但無其他外傷。

  “死者眼球凸出，麵部醬紫，口角有透明狀凝結物，推測是勒死時流涎幹燥所致，死因應是縊死無疑。”

  “屍體角膜完全渾濁，淺表屍斑按壓無消退，屍體由僵硬轉為軟化，粗步判斷死亡時間在十二個時辰以上。”

  “至於具體時間，需要解剖器官的狀態，以及胃內容物消化情況進行進一步判斷，但是我可以肯定，這並不是凶案的第一案發現場。”

  仵作記完這些，抬頭詫異：“這位姑娘，你先前說的判斷都有理有據，結合我自己的經驗，我也支持你的所言。”

  “至於這不是第一案發現場的推斷，恕在下不能苟同，你恐怕是因為三皇子縊死流涎，而他身邊的床單上沒有涎水痕跡才由此判斷的吧。”

  “但你有沒有想過凶手為什麽要脫掉三皇子的衣服，涎水很可能是滴在了衣服上麵，這並不是你否認這就是第一案發現場的理由。”

  封寄月笑而不語，沒有跟他理論，隻是讓他記下疑點，然後繼續和陸燃一起勘察房內的細節。

  陸燃對自家師父十分信服，可他也跟仵作一樣，不懂封寄月確鑿的判斷理由。

  封寄月指指屍體：“對比一下死者背部和胳膊上的屍斑，你就明白了。”

  屍體的位置或許會改變，但已經形成的屍斑不會。

  屍斑是由於人死後血液循環停止，屍體低下部位的毛細血管及小經脈內充血，透過皮膚呈現的暗紅色到暗紫色斑痕。

  故而在屍體與地麵接觸的部位，血液沉積較快，屍斑形成會明顯。

  陸燃扒了扒屍體的胳膊，和屍體背部的屍斑對比，發現胳膊上的屍斑要明顯於背部，顯然屍體是曾經側倒在地上，然後才被搬到床上的。

  若此處是殺人的第一現場，凶手大可以直接將屍體扔在床上，而非先在某處側躺，然後搬到床上。

  況且，凶手為何要費力挪動屍體，有什麽必須要將屍體放在床上的理由嗎？

  封寄月檢查了房間內的門窗，窗戶是從內部鎖上的，沒有被撬動的痕跡，也就是說，無論是凶手還是死者，或是任何人，出入都隻能走房門。

  “你、你還要在這裏看到什麽時候啊。”訾芷蘭心裏發怵，進到房間裏，她就覺得自己被一股子陰冷縈繞。

  站著她都瑟瑟發抖，更別說靠近屍體動彈到處走了：“你，你都不慫的嗎？”那可是死人啊。

  封寄月挑眉：“但那也是你三弟，你不想找出他的死因？”

  “想是想，但我跟他關係不好。”訾芷蘭撇撇嘴：“他狂妄自大，爭勇鬥狠，愛跟人打架，偏偏還覺得自己是個經天緯地的治世之才，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自信。”

  封寄月不動聲色：“你討厭他，那你知道有誰喜歡他，或是他喜歡誰嗎？”

  “瞧你這問題問的，連本公主都討厭的人，你覺得有誰真的喜歡他嗎？”訾芷蘭不屑道：“四弟也是個高傲的人，看不起他那樣的莽夫。”

  “五弟軟弱，經常被他欺負，怎麽可能會喜歡他，至於六弟，整天跟著時摘星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跟我們都沒怎麽接觸過，更談不上好惡吧。”

  “不過我覺得，哪怕沒怎麽見過，六弟也不會喜歡自大的三弟，但非要說三弟喜歡誰……其實我們幾個姐弟中，除了六弟，都跟皇叔最親厚。”

  封寄月奇怪：“為什麽？你們跟皇帝陛下的關係不好嗎？”

  “父皇嘛，好是挺好的，可他朝事繁忙，皇叔卻是個閑王，有時間陪我們玩啊。”訾芷蘭攤手道：“除了六弟不是皇叔看大的，皇叔都給我們換過尿布呢。”

  “我明白了。”封寄月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對了，外麵大理寺卿也該詢問好口供了吧，勞煩芷蘭公主將大理寺卿請過來，我要知道他問出來的結果。”

  訾芷蘭氣得瞪她一眼：“敢把本公主當跑腿的，你給本公主等著！”

  但放完狠話後，還是很老實的出去叫人，顯然是早就不想在這間死人房裏多呆了。

  封寄月失笑搖頭，訾芷蘭就是典型欠調教的熊孩子，隻要好好管教，還是有改過自新可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