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自作孽不可活
作者:絲鷺渡影      更新:2021-01-09 01:00      字數:2214
  第126章狗血家庭劇

  聶玉夔身世的恩怨糾葛,還要從他母親開始說起。

  魔宮,與長白雲鏡仙宮、東海琉璃城,並為江湖三絕地,其內高手如雲,若合於一體,傾巢而出,半邊天都要抖一抖,足以撼動一個國家。

  好在兩宮一城各不相幹,對稱王稱霸也沒興趣,並彼此約定好,絕不以江湖身份涉足朝堂。

  然而魔宮宮主的女兒薑晚言,偏偏愛上了東籬國的君主,為了不破壞三家的約定,她隱姓埋名,以一個宮女的身份來到君主的身邊,爬上了君主的床。

  當時的王太後還是皇後,還拚命的想要獲得君主的寵愛,發現一個爭寵的宮女,怎麽肯善罷甘休,便將薑晚言貶做洗腳婢,找機會就折磨她。

  誰料薑晚言隻爬了一次龍床,便懷上了龍子,被君主發現後,冊封為貴人,才順利的生下聶玉夔。

  隻是聶玉夔呱呱墜地後,薑晚言就再沒有見到過君主了。

  薑晚言是魔宮眾星捧月長大的女子,隱瞞身份,連洗腳婢都做了,卻連所愛的男人都見不到,怎麽能甘心?

  便想盡辦法買通了君主身邊的太監,告訴她君主要去南山狩獵的事,她借助自己的武功,悄悄尾隨,打算突然出現,給君主一個驚喜。

  然而當時時局不穩,君主去狩獵其實是個幌子,主要目的是引出潛伏在暗處的細作,將細作一網打盡。

  那個太監其實早就是王皇後的人,故意隱去關鍵信息,就是為了騙薑晚言去送死。

  薑晚言確實死了,但不是被與細作間的戰鬥波及受傷而死,卻是為了救君主,死在了君主的懷裏。

  位高權重者,美色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色衰則愛馳,愛馳則恩絕。

  什麽情情愛愛都是虛的,沒有什麽會比在最美的年紀,死在最愛人的懷來,來的更唯美,更印象深刻。

  薑晚言死後獲得了追封,連帶著聶玉夔都獲得了注目。

  她活著的時候沒有獲得君主的愛,但在死後,確確實實住進了君主的心裏,成了他念念不忘的女人之一。

  王皇後為此不知摔碎了瓷瓶,發了多少脾氣,但在她準備要鏟除掉聶玉夔這個孽種的時候,魔宮宮主找了上來,要為自己的女兒報仇。

  “那個時候我還小,不清楚外公和王太後究竟都說了什麽,想來無非是用江湖不得涉足朝堂為由,逼得外公無法動手。”

  “所以外公就把我帶走,用毒培養成武林高手。”

  聶玉夔嗤笑一聲,那個人是極為疼愛女兒的,喪女之痛的打擊太大,以至於為了報仇不擇手段,更不會管他這個外孫的死活。

  日日夜夜對他灌輸的就是,變強、忍耐、和報仇。

  以至於聶玉夔在常年毒素的折磨下,心理有些扭曲。

  “直到父皇去世,外公才把我送回來,明著是為父皇送葬,實則是要與王太後的兒子爭奪帝位,好趁機弄死王太後,可惜我武功雖高,身子骨卻撐不住了。”

  “多虧了皇兄找來風神醫,才保住了我一條命,還為了我爭取了江南的封地,自己卻什麽都不爭。”

  聶修瑾也是極為別扭的人,嘴硬心軟,對待自己的親兄弟,總是默默的多一份關懷。

  可能,這就是‘長兄’,既為長,總要比旁的多增些負擔。

  “哦,對了,風神醫會為我治療,除了因為他是個醫癡,喜愛研究天下疑難雜症外,他還是我娘的追求者,由於求而不得,在我娘入宮後,獨居於峒瞳山自閉。”

  封寄月恍惚拍手:“精彩,精彩。”

  這是什麽狗血家庭倫理劇。

  “還有,我娘是給父皇下了藥才有了我,據說那晚父皇是要找蕭太妃的,誰知被我娘絆住,後來還跟蕭太妃鬧了誤會,還有……”

  聶玉夔說著說著,帶著似調侃,似嘲諷,又有些自暴自棄的自虐情緒,還要披露更多。

  那些他瞧不起的,覺得丟人的,卻已經發生無法回旋的……

  “別說了。”封寄月無奈,伸手捂住了聶玉夔的嘴:“我已經知道風神醫、你外公和王太後之間的糾葛了,剩下的消息對我沒用,我不想雜音亂耳,你也不要輕易把傷疤揭給人看。”

  柔軟溫熱的掌心碰在唇上,心底有些異樣的觸碰,奈何聶玉夔是個扭曲的性子,粗魯的將封寄月的手揮開。

  “你在嘲笑我,笑話我有那麽一個為了男人,自甘下賤的母親。”

  明明是天之驕女,卻自甘墮落去做洗腳婢,隻為了她心裏的所謂的愛?

  完全沒想過值不值,她的親人、兒子會不會因為她的卑微,受人譏笑。

  封寄月被拍開的手瞬間紅了起來,不由皺起眉頭,外人都說攝政王聶修瑾殘忍暴虐,怎知真正的暴躁老哥是眼前這位。

  至少聶修瑾從來沒這麽粗魯的對待她,把她弄疼過。

  小葉子幸災樂禍:“這個時候念起攝政王的好了?還不多寫寫信,聯絡感情?”

  封寄月懶得理她,將疼紅了的手背到身後,仰頭看著聶玉夔,擺起長輩的架子,語重心長:“人是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的。”

  “像我,我娘也去得早,還是鄉下人,我的前十幾年,也都生活在鄉下,若跟你的想法一樣,置身繁華錦都,我不得自卑得把自己埋進地縫裏?”

  “人,先是自己,然後才是誰的孩子,誰的誰,如果你自己足夠優秀強大,那出身等一切,都將是你的附屬,可以不用在意。”

  原生家庭就是那麽奇怪的東西,幸福的家庭總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卻各有各的悲哀。

  “在我看來,玉王爺已經足夠優秀了,如果仍有人拿你母親說事,你又實在放不下,惱得很,就衝上去揍,反正你是王爺,沒人敢把你怎麽著,總歸自己爽了才舒適。”

  聶玉夔愣了愣,突然嗤笑出聲:“小皇嫂,你果然是個奇怪的人。”

  若是一般人,都會勸他放下忍耐,子不言父母之過,無論父母做了什麽,都沒有錯。

  小皇嫂卻從來不說那種冠冕堂皇的歪斜理論,她隻會要求,做自己,遵本心。

  不懼他人視線,做自己想成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