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些緊張。

  王太卡盯著Victoria。

  不過Victoria對於這些粗魯語言並不生氣，說道：“你可以忘了和我那些事情，也請別忘了我是什麽樣的人。如果我是那樣的人，我們從最開始就不會在一起的。”

  “其實周覓做的事情我知道，我也很反感。隻不過當初我在這異國他鄉，他是唯二和我說中文的人。韓庚走後, 他就是唯一一個同胞了。所以朋友的人選，是沒有選擇權的。”

  王太卡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不耐煩的說道：“那不是你自己選的路？孤獨與否，關我屁事？我現在問你要個理由，讓我決定不傷害你的理由。要不然就試試求饒，也許我會心軟，也許不會。大概率不會。”

  “不, 是絕對不會。”Victoria笑道：“是啊，你沒心情聽那些事情的，我也不說了。關於這件事，其實很簡單。雖然我曾經把他當朋友，但是他做的那些事也讓我很討厭。現在早已經疏遠了，隻是算是認識的朋友而已。”

  王太卡冷笑：“朋友？那你這麽幫他？”

  “我幫他了？”Victoria反問道：“我是幫他拉到了讚助，還是給他介紹了什麽資源？最少也得提前報信，才算幫助吧。可是這些我都沒有做啊！”

  “恰恰相反，我把他的黑料全都爆出來，而且都是鐵證。因為我的爆料，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走這條路了。他現在和我決裂了，因為我把他前半生的努力都廢掉了。他現在要恨死我了吧，是我毀了他的未來星途。你卻告訴我，我是在幫他？”

  王太卡冷冷的看著Victoria：“偷換概念就沒意思了，我沒有那麽傻。你知道我要做什麽，所以隻能用這種方式阻攔。雖然你把他未來毀了，但是救了他一命。你就是在幫他。”

  “不，我真的沒有在幫他。其實他之前的那些迷惑發言, 其實也把我惡心到了。他應該得到了這樣的報應, 所以我這麽做了。”

  Victoria說道：“不管你如何去說，我都要告訴你，我這麽做不是在幫他。隨你信不信。”

  王太卡反問：“好啊，你既然說不是在幫他，那你也不可能僅僅是因為討厭他之前的那些事，所以才在今天做了這件‘替天行道’的事情。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這個巧合。現在我問你，你阻攔我，到底是為什麽？這不還是在幫他嗎？”

  Victoria笑了笑，意味深長的看著王太卡：“如果現在他忽然被別人殺死了，我雖然會出現在他的葬禮上，但不會覺得有什麽難以接受的。但是......王太卡，你為什麽就不明白了？”

  “我其實不在乎他會不會下地獄，但是我在乎是誰讓他下了地獄。他可以死，但絕對不能因你而死。所以我阻攔你的行動，這麽做根本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幫你。”

  Victoria看向王太卡認真的說道：“雖然我和你一樣，希望吃裏扒外的叛徒得到懲罰。但是我不希望讓你成為那個手上染血的真凶。”

  王太卡大怒，站起來伸出手，直接掐住Victoria的脖子，然後開始用力，咬牙切齒的說道：“演，繼續演！”

  Victoria臉色發白，但還是看向王太卡，艱難的說道：“演什麽？以你現在的地位，如果我真的想演，就應該演我愛你，演我後悔。然後回到你身邊，得到你現在擁有的資源。”

  “但是現在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愛過你是真的，現在不愛也是真的。但就算我們已經形同陌路，我還是希望你過的很好。不能成為......咳咳......殺人犯！”

  王太卡鬆開了手。

  Victoria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

  “滾蛋吧。”王太卡轉過頭去，沒有再說什麽。

  Victoria站起身，捂著脖子說道：“我當初確實太任性，我向你道歉，真心的。我知道你受過很多委屈，吃過很多的苦。因為人太多就保持沉默。因為沒有光就習慣黑色。因為無法照亮別人，那就先照亮自己。你曾經從來不會嘲諷那些比自己更勇敢、更有熱量的人們，因為那些都是你的目標，你也一定會過得比他們更好。但是現在，你看到別人眼裏有光，想的卻隻有扼殺。”

  王太卡轉過頭，笑著攤手：“這樣不是很好嗎？你太幼稚了。”

  “但那些幼稚，恰恰是我當初喜歡上你的原因。”

  “特麽現在跟我說這些？”王太卡真的是氣笑了：“別指望什麽握手言和的戲碼，我和你不可能的，你應該知道。”

  “我知道，隻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Victoria認真的說道：“王太卡你記住，不要因為習慣了黑暗就為黑暗辯護，不要因為保持沉默就冷眼旁觀，不要因為現在的苟且就得意洋洋，更不要敵視過去的自己。心簡單，人才會簡單。”

  “好毒的雞湯。”王太卡說道：“即使這樣，那個叛徒還是要死。”

  “隨你。”Victoria說道：“該說的說了，該做的也做了。每個人的人生，終究是自己走下去的，指望不了別人。剩下你的未來和我沒關係，我也不參與。”

  王太卡這才信了幾分，說道：“行，我信你一次。謝謝你這份好意。”

  Victoria看著王太卡，忽然就笑了。

  一臉溫和輕鬆的笑意。隻不過這笑容不是對著王太卡，而是和過去的自己和解。

  愛的時候是善良，恨的時候是野獸。地久天長是希望，好景不常是現實。雖然結束了，偏偏說不出原諒。終究是把一切都給毀了，而且無法挽回。

  不悔夢歸處，隻恨太匆匆。

  過往那些太多的回憶，第一次接吻時故意咬破的嘴唇，倔強的模樣......彼此眼中的溫暖，最後在某一日變得荒涼。

  現在想來，隻覺得那些回憶過分美麗，甚至美麗的荒唐。

  忽然內心黯淡了一下。

  “王太卡，我們以後不會常見麵了。我要離開韓國了，公司已經安排我回國發展了。”

  Victoria笑著說道：“好處就是不用擔心偶然遇見，還要裝作看不到對方，那樣太尷尬了。”

  王太卡：“嗯。”

  片刻的沉默。

  “挨劈卡。”

  “嗯。”王太卡習慣性答應，又抬頭：“嗯？”

  “最後再叫一次。”Victoria轉身：“再見，我走了。”

  王太卡說道：“一起吧，我也要走的。”

  Victoria淺笑：“那就最後和我走一段路。”

  兩個人並肩走著，倒是沒有了曾經的劍拔弩張。隻不過這種氛圍，比互相漠視還疏離幾分。

  隻是在某一刻模糊而清晰地發覺，不能回頭了。但是好像也沒有多難過。

  畢竟已經在時光中大鬧過一場了。這樣一想，也就釋然了。

  其實能相愛過一場，已經很好了。

  “就到這結束吧，再見。”

  “拜了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