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

  王太卡用自殘的女孩作為問題，考驗了雪球。

  雪球也很有天賦，很快就察覺到了一些細枝末節真相。

  那個時候王太卡就感覺雪球有點奇怪。畢竟這種事，正常人看到應該要好一會才能緩過來。但雪球像是忽然失憶了一樣，一下子就忘掉了，又是一副開開心心，沒心沒肺的可愛樣子。

  王太卡心裏有疑惑，隨口問了一句：“剛剛那些事，你看完不害怕嗎？怎麽感覺你好像完全不受影響的樣子。”

  雪球答道：“害怕呀，當然是害怕的。但是這個時候露出害怕的樣子，會顯得更加弱小，還不如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忘掉，自我催眠一下，好像這些事情不是自己經曆的。這樣的話，起碼這一刻不會太難受。”

  王太卡聞言，被這種自欺欺人的言論給逗笑了，但是下一刻他忽然就想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難道是這樣？”

  ......

  今天，當王太卡再度麵對黃東成的時候，他心中已經是胸有成竹。

  “黃東成，你不是已經成神了？那你為什麽還是喜歡看《RM》啊？這不是黃春宰的習慣嗎？”

  王太卡步步緊逼，卻輕聲問道：“因為黃春宰的婚姻，並不和諧。看電視節目，就是你為數不多獲得快樂的方式，對吧。所以......你就算瘋掉，也保留了下來這個習慣。你殺害了那些傷害你的人，放了一把大火，然後逃離。你跑到首爾，第一個目標就是《RM》的這些MC。”

  黃東成嬉笑著：“那又怎麽樣？”

  “你其實根本不喜歡宋智孝，你隻是想用一種方式，去占有那種快樂，宋智孝在你眼裏，隻不過是一個象征著美好的儀式感。你希望破壞這種儀式感而已。”

  王太卡又向前一步：“而這件事，就是證明你仍然是黃春宰的證據！”

  一直淡定的黃東成癲狂了：“我不是黃春宰！我是黃東成，我是神！我已經不是凡人了！”

  “不，你是黃春宰。”王太卡笑道：“我有一個學生的話，啟發了我。人在遭遇巨大痛苦的時候，害怕會顯得更加弱小，還不如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忘掉，自我催眠一下，好像這些事情不是自己經曆的。這樣的話，起碼這一刻不會太難受。”

  王太卡說道：“所以你所謂的成神，並不是一種頓悟，而是一種逃避。你否認作為黃春宰遭遇的一切，你隻承認你身為黃東成經曆的人生。因為你即使到現在，也不能接受黃春宰經曆的那些暗無天日的遭遇，你害怕，你畏懼，你膽顫，你惶恐，你發抖，你逃避！”

  “我沒有！”黃東成：“我就是神！我不是黃春宰！”

  “你就是黃春宰！那些事情就是你經曆的。你隻不過是無法接受，所以就憑空創造了一個叫黃東成的人，你否定了自己的前半生，你否定了黃春宰和你的關係。你以黃東成的名義活著，看黃春宰就像是看待一個陌生人。因為你連自己自己的過去，都無法接受，無法麵對。所以你逃避，直到今天，你一直都是在逃避！所以你自稱為神，因為神就沒有七情六欲，你就自作聰明的以為，和那些痛苦就沒有聯係了！”

  “但是！黃東成，黃春宰，你錯了！你還是你，你不是神！你拒絕和普通人接觸，強行認定自己是神，隻不過是因為你不敢麵對自己的人生！你神話自己，隻不過是為了逃避！什麽成神儀式，本質上不過是你放棄自我的意識。一個人連自我都可以放棄，真的是連普通人都不如！”

  黃東成終於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癲狂：“不是，那些不是我的人生，我沒有那樣的人生！我的人生，我的人生.......啊，那不是我的人生！”

  “成神隻不過是假想，你逃避你的過去！”王太卡字字珠璣：“你隻是想，啊，我變成了神，那麽人類的痛苦就和我無關了。我經曆的那些事情，就和我無關了。斬斷了和過去的關係，黃春宰遭遇的事情，好像是你前世在苦海裏掙紮。你覺得自己的苦，沒有白白承受，成神就是回報。但你錯了，這樣隻不過你為了尋找心理平衡，找出的可笑理由。你的苦，就是白白承受。你憎恨世界的不公，所以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王太卡指著黃東成：“你，開設那樣的暗網，拐賣奴役其他人，為的就是把你承受的那些痛苦，再宣泄出來。你覺得自己是神，所以有權力向眾生施虐！所以你也變成了所謂的主人，對嗎？多可笑啊，一個不敢麵對自己的人！”

  “你知道我要做什麽！”黃東成癲狂的喊著：“我要，我要成立無上的神國，痛苦得到回報，我，我是神！我是，我！”

  王太卡冷笑：“可是，黃春宰的人生，就是你的人生！你無法逃避！人最害怕的莫過於，發現自己最不為人知的秘密，其實早已經被人發現。而你的秘密，我已經發現了。你的成神儀式，是假的！你隻是想逃避那些痛苦而已！你，不是神！”

  “啊啊啊！”黃東成心裏最後的防線徹底崩潰。

  雪球曾經的那句話說得對，人在遭遇痛苦的時候，總會突發奇想，幻想著如果這一切的遭遇，沒有降臨在自己身上該有多好！

  這是人之常情，每個人在遇見困難的時候，都會這麽想。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我這麽慘？

  而黃東成從始至終，都無法麵對自己如此失敗悲慘的人生，於是他最終選擇，放棄曾經的自己，讓自己成為另外一個人！

  從受害者，一步成為了施暴者！

  王太卡繼續說道：“儀式感，其實儀式感對每個人都很重要。分開的儀式感，在一起的儀式感。可你為了逃避自己悲慘的人生，就異想天開的有了所謂的成神儀式。這成神儀式，也隻不過是一個心理暗示。你在欺騙自己，告訴自己從那一天開始，黃春宰的痛苦和你無關，一刀斬斷！經曆了那樣的儀式感之後，你仿佛獲得了新生！”

  “但是你錯了，黃東成，你從始至終都沒有麵對，你選擇的是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