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風險太大

  被他一劍刺破丹田的那個殺手，卻回到了春風樓。

  春風樓後院，一身黑袍的春風樓樓主表情凝重：“對戰失敗？”

  “是！無論是速度、戰力還是心智，我都比不上他，不僅如此，到現在我都無法判斷他的修為。”殺手說。

  春風樓樓主沉著臉：“你將靈石留下了？”

  “用不上的東西換條命，是我賺了。”殺手遲疑了一下，籲了口氣說。

  春風樓樓主冷冷地盯著殺手：“之前你並沒說，他要求你留下！”

  “是！”殺手表情平靜，“我不知道他為什麽不殺我，但我不想欠他什麽。”

  春風樓樓主突然哈哈大笑：“這個買賣……你不虧！有沒有想過，往後怎麽過？”

  “我想留在春風樓，做個打雜的。”殺手說。

  春風樓樓主搖了搖頭：“你的丹田雖然無法完全修複，恢複的修為加上才智，卻足以贏得世俗富貴……還是離開春風樓吧。”

  殺手遲疑了片刻，點點頭，轉身朝外走。

  “等等，”春風樓樓主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遞了過去，“靈石對你已經沒有意義。這些年你賺的賞金，我折算成了金幣，一共是十一萬四千八百枚。這張卡片是憑證，全國各地刈殺堂的堂口，都可隨意支取。”

  殺手愣了一下，伸手接過，開口道：“謝謝。”

  “原本就是你自己拿命搏來的，有什麽可謝的？去吧，亂世出英豪，我看好你名垂青史！”春風樓樓主伸手拍了拍殺手的肩膀。

  殺手剛剛出門，風姿綽約的老板就閃身進來，看著春風樓樓主，問道：“讓他走？”

  春風樓樓主緩緩地踱著方步：“我在想，周逸辰為什麽沒有殺他……不就是因為，他之前沒有打擾祭拜嗎？”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春風樓樓主道，“我了解藥師，他絕不會對外透露春風樓的秘密。”

  老鴇點點頭，沉默片刻，再度開口：“接下來……”

  “暫時不要安排人了，等等南山城那邊的消息。”春風樓樓主道。

  南山城，一間毫不起眼的鐵匠鋪，孫子魚坐在一張黝黑發亮，散落得滿是鐵屑的桌子旁邊，開口道：“我來借刀。”

  對麵膀大腰圓的鐵匠，伸手拎起桌上的紫砂茶壺，就著壺嘴“咕嚕嚕”猛灌一氣。

  幾乎將一壺水喝光，鐵匠方才扭頭問道：“借刀，殺周逸辰？”

  孫子魚表情有些緊張，扭頭朝門外看了看，隨後說：“開個價！”

  “瞅啥？我這裏沒人來！”鐵匠一臉不屑的表情，“開價……一口價，三千！”

  孫子魚伸手便解身上的包袱。

  鐵匠將茶壺往桌子上一放，濺得鐵屑亂飛，一聲冷笑：“別搞錯了，是三千靈石！”

  “靈石？這可不對啊，對付宗師也就……”說到這裏，孫子魚突然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瞧瞧你這點出息……”鐵匠搖頭的幅度很大，“刈殺堂，愚蒙不欺……武者收金幣，修士收靈石！”

  “修……修士？”孫子魚汗都下來了。

  沒少跟刈殺堂打交道，孫子魚當然知道“修士”的存在。可是，周逸辰怎麽就成了修士了？

  也對，若不是修士，就算這三年，他一天比別人多二十四個時辰，也不可能練到能重傷宗師的地步。

  賊老天也太會開玩笑了吧？原以為生了個練武奇才，將來可以光宗耀祖，沒想到偏偏碰到了，也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的周逸辰。

  那周逸辰，明明出生在偏僻小城，卻能被秦副館主遇到；好不容易將其打落懸崖，居然沒死還成了修士。

  早知如此，就不貪少館主之位了。

  隻是世上沒有後悔藥，事到如今，首先是這三千靈石……別說三千，就是三百，也拿不出來啊。

  就算鐵匠看多年老顧客的麵子，能夠通融，允許用金幣抵充，六千金幣，也要將這些年積蓄的老底子都掏空。

  掏空了也不一定有用。

  周逸辰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明顯就是衝著少館主誇武接印慶典來的。

  重傷仇彪，應該是向南山武館示威。

  當然，若真的是一個人，對南山武館還構不成多大的威脅……

  換在平時，針對周逸辰，南山武館很難上下一心。

  眼下全國各地的武者雲集，事關南山武館榮辱，即便是秦毅的堂弟，戒律堂的老秦也不敢不盡全力。

  按照鐵匠開出的價碼，周逸辰眼下應該處在築基三重。傾南山武館之力，並非不能將其斬殺。

  問題是，短短三年，修為便達到了築基三重，拋開周逸辰的天賦，教授他的必然也不是一般的人。

  倘若教授周逸辰的人出手，不用動腦子，也能想到是什麽樣的場麵。教他的人會不問不顧？

  想到這裏，孫子魚站起身，一臉尷尬地對鐵匠說：“我沒靈石，而且連等價的金幣也沒有。”

  鐵匠連連揮手，像趕蒼蠅一般，將他送出了鐵匠鋪。

  實際上，鐵匠打心底就不想接這個活……

  思源城的堂口，接下仇彪的委托，安排了兩個殺手，結果，一死一廢。

  同樣的損失，因為跟南山武館離得太近，他這個屬於臨時性質的堂口，配置的人手遠比思源城那邊少，根本承受不起。

  隻是礙於刈殺堂的規矩，生意上門不能推，必須開價，而且還不能亂開。

  好在思源城那邊，沒能看出周逸辰的修為，按照高出藥師一重的修為報價，完全算得上合理。

  而這個價格，已經足以讓絕大多數的客人，知難而退。

  實際上，刈殺堂接受的委托，基本上都是針對非宗師境的武者，和築基境以下的修士。

  超出這個範圍，接受委托，需要承擔的風險就太大了。

  況且，孫子魚能夠想到周逸辰背後可能有人，鐵匠又怎麽可能想不到？

  就算周逸辰還沒有達到，他們承接委托的極限，周逸辰背後的人，也絕對不是他們這個堂口，能應付得了的。

  刈殺堂做的，是拿人錢財替人殺人的生意，而不是拿人錢財替自己招災。

  孫子魚前腳離去，鐵匠後腳便拿了一把掛鎖，鎖上鐵匠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