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子聽了秦王政的這些話，真是感慨萬分，不由地點了點頭，隨秦王政走進了禦書房的後麵。

  秦王政掀開了左右二邊的大布簾，恒子看到這禦書房後麵是一龐大的祭祀堂，前後左右擺滿了各色各樣靈牌，這使得他非常震驚。

  秦王政邊走邊指著各靈牌台道：“這是曆代為秦國立下赫赫功勳的文武大臣，但他們都死於我秦國曆代先王的非命之手，我作為秦國君主，特在我禦書房的後堂為他們設立了靈牌台。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每逢祭祀時節，都要來此，為曆代先王向他們請罪，以祈求他們的亡靈給予最大限度的寬恕。他們的死，這都是我秦國曆代君王所犯的錯。我常常想，隻要是人，犯錯是不可避免的。”

  恒子聽後，環視了一下周圍，他看到了，秦國曆代死於非命的各文武大臣一塊塊靈牌，其中放在很醒目位置的有三個。

  秦王政走向商鞅的靈牌台，他莊重嚴肅，向下磕了磕頭，道：“商君，如你在天有靈，你就能看到，我作為秦國的國君，正在請求你的寬恕。如沒有你在秦國的變法，秦國豈能有今天？”

  其後，他又走向白起的靈牌台，也在台前磕了磕頭，並道：“如沒有戰神白起，秦國豈能東擴如此迅速，以至將吞並六國。”他徐徐地站了起來，在靈牌台中，拿起了一把劍，他又道：“這是你爹曾用過的那把長勝劍，沒想到這劍最後卻成了刺死他的劍，你爹的死，這是我秦國最大的怨假錯案之一，想起來實在是令人痛心。”恒子接過那長勝劍，一看很是詫異，那長勝劍竟然和他那隨身攜帶的小銅劍一模一樣。爹白起下山時，師傅送他的這把小銅劍怎麽能這長勝劍一樣，難道師傅有先天之明？恒子拿出從小珍藏的小銅劍，與那長勝劍比了比，觸景生情，他跪了下來，並悲痛地叫了一聲：“爹……”

  “我都是我曆代先王所做的錯事，公孫恒子，你如想報仇還來得及。”秦王政道。

  “不！”秦王政用真情感化了恒子，他含著眼淚，從口中不由地說出一個“不”字。

  恒子在秦王政的攙扶下了起來，他們來到了另一特別大的靈牌台邊，恒子好像看到了他有些熟悉的衣冠在那裏，這使他感到有些奇怪，他正要仔細去看，就聽到秦王政對他道：“這是我為天下百姓因戰亂而死於非命的所設的靈台，天下之大，莫過於百姓。當初你養父當著那麽多趙民，破口大罵於我，使我在當時無法執行公務。如我不那樣做，就無法震懾起趙人之心，不能完成那次征民勞役之任。可現在想起來，反而覺得他有一顆愛趙之心，他的愛國之舉還是值稱讚的。後來我就將他的衣冠作為死於非命的天下百姓亡靈的象征，設置了這靈台，以作悼念。”

  “爹……”恒子他拿著王厚實的外衣，悲痛欲絕，又一次跪下叫道。

  他真沒想到，就在秦王政的王宮裏，就在他的禦書房後，竟然設立了他二位父親的靈牌台。秦王政如此氣度，恒子深深地被打動了。他不再悲傷，反而從秦王政那寬廣胸懷中得到了一些安慰，他想，凡成大事者，必是選擇舍小成大，秦王政正是這樣做的。

  秦王政帶著恒子在後麵的祭祀堂走了一圈，恒子的思想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秦王政和恒子重新回到前麵的禦書房。秦王政讓恒子坐在他的身旁，他道：“為了將四分五裂的華夏民族統一起來，我常想著盡一切可能減少人的傷亡。在我能左右的事件上，進行著殺人與不殺之間的平衡，如能不殺人能將事做成，則不殺，如非殺人不可，才能將事做成，那就隻能去殺人了，將無無辜死亡的人盡量減少到最低。作為一個君王，掌握作別人的生殺大權，這一點不可不知。但是再英明的君王，決不可能做到不錯殺一人。”

  “我有心為他們平反昭雪，昭告天下。但深想一下，這很是不妥，秦國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如向天下供布秦國曆代國君錯殺了這麽多的人才異士，天下的人才異士還有誰在為秦國效力？因此，我隻能將他們的靈牌設在我的禦書房後麵，隻能自己默默地祈求他們的寬恕。等天下統一後，國泰民安之時，如我還在，定為他們平反昭雪，昭告天下。如我已去，定留下遺囑，讓子孫後代再做此事。”

  “大王有這份心，天地可見。”恒子道，“大王所做的一切，既是為天下百姓作想，我恒子也不是一個不通事理之人，你我之間的恩怨就此暫先擱下。”

  “既是這樣，我今天請你來，還有一事與你商談。”

  “你是說成立秦國精武館一事？”

  “是的。”

  “你既已知我身份，我是不過能再成為秦國精武館主持的。不過，我一事不明，你既知曉我們兄妹是來尋私仇來殺你，你為何還在朝堂上接見我們？你真的不怕我們殺了你？”

  “其實我早有準備，你們見到我後，真的沒感到什麽麽？我至所以沒當場揭穿你們，是因為怕你們犯了欺君之罪，要當場處斬。”

  恒子一聽，他立刻想起在當時有股寒流傳入，他們兄妹倆其功力一點都提不起來。現在年來，當時秦王政之所以這樣做，還是考慮我兄妹倆的周全，唉，沒想到，這一切都在他秦王政的掌控之中，這秦王政真是深不可測。

  “你既不想成為秦國精武館的主持，我也不勉強。說實話，我要成立秦精武館，也是為了一統武林，統一武林的根本目的是為了在我秦軍在統一天下的戰爭中，掃除一些障礙，充分發揮其作用。你應知道，隨著秦軍的節節勝利，各國軍隊的敗退，其武林在各國中越來越斬露頭角，扮起很重要的角色，起著一種不可估量的作用。比如現在趙國的軍隊中有很多都是趙武館人，這些武人在趙軍中起著相當的作用。很多國家都向趙國學習，與武林各幫派合作，用武林中人充實在軍隊中，積極抵抗我秦軍進攻。如我秦國能武林統一，讓武林各派在各國的軍隊中起義，在最後的統一戰中，不知要減少多少人傷亡。我這樣想也是為了初衷，那就是為天下百姓作想，盡可能的減少傷亡。”

  恒子聽到此，他才明白今天秦王政叫他來此，這才是他最終的目的。他雖沒明顯說出讓他出麵，讓至尊會在他秦國的統一戰中發揮作用，但他完全能聽出秦王政的意圖。

  恒子聽到此，沒發一言，他想看看這秦王政後麵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