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下次這種事情別找自己，一邊抱著鳳卿給的女兒紅就跑了。

  鳳卿看著洛城笑了一下，眼底微微有些憂傷。

  前世，離國太子叛亂，洛城將軍作為太子黨的下場可想而知。

  洛家滿門被離盛軒所殺，洛城也……

  垂眸看了下自己的手指，鳳卿突然覺得一切都是有意義的。

  雖然她沒有阻止鳳家的支離破碎，但至少爹娘給她留下了弟弟鳳翔羽。

  雖然沒有留住外公，可洛城將軍，楚澤的家人，太子還有太子妃……他們都還好好的活在世上。

  還有她的姑姑鳳華，與洛毅將軍現在也算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一切看似沒有改變，但卻早就已經牽一發動全身。

  ……

  城牆之上。

  阿嵐若糾結的握緊雙手，看著遠處。

  他迫切的希望軒轅夜快些回來，又害怕看到他回來。

  他們之間的關係，現在又應該怎麽說的清楚？

  洛城說，他那好兄弟最終鼓起勇氣表白了，可他們之間的感情是雙向的奔赴。

  而自己……根本不配。

  軒轅夜對他也根本沒有任何感情。

  城牆下，鳳卿抬頭看了阿嵐若一眼，她不喜歡阿嵐若，以前也曾經有過很多的不愉快。可黑羽死了，有個人替他贖了罪……

  留下阿嵐若一個，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在想什麽呢？嗯？”見鳳卿在城牆下愣神，又抬頭看了眼在城牆上愣神的阿嵐若。

  這一上一下，什麽風景？

  鳳卿腰身一軟，被嚇得一個哆嗦。“你走路怎麽沒聲音。”

  嚇死人了。

  “有聲音能逮到你？”離墨笑著挑了挑眉。

  鳳卿鼓了鼓嘴。“你怎麽又來了……”

  又來逮她了。

  離墨伸手將鳳卿扯進懷裏，用力抱緊。“夜風寒涼，跟我回房間。”

  “陛下，龍淵的人開始參與各國紛爭，她們太難對付。”鳳卿深意的說著，有些擔憂。

  離墨不太適應鳳卿對他尊稱，眼眸暗了一下，將人橫抱在懷裏。

  “離墨……”鳳卿無奈的抱緊離墨的脖子，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卿塵……現在應該也知道你沒死的消息了，他會不會……”

  會不會更瘋狂，做出什麽更衝動的事情。

  “從他將鮫人族滅族，留下子嗣虐待強兵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沒有人性了。”離墨氣壓冷凝。

  鳳卿身體僵硬的抬頭看著離墨。

  人性……

  在離墨三世的記憶裏，沒有人性的明明是魔星。

  可從什麽時候開始，離墨越來越有血有肉了，而卿塵卻……

  這一切到底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還是她的選擇改變了什麽？

  “你在心疼他？”離墨莫名有些吃醋。

  “離墨，在重生之前，我不愛你，也不愛離墨這個身份。”鳳卿慢慢躺回離墨懷裏，再次開口。“愛上一個人，胸腔中有血液流動，意識受自己控製，大概是在那次重生之後。”

  離墨走著的腳步僵了一下，抱著鳳卿的手越發收緊。

  “所以，在愛你之前，我並不知道什麽是愛，對離盛軒是習慣和錯信，對楚澤是愧疚和自責，隻有對你……是想不顧一切，不要臉皮的往上貼。”鳳卿不太會用華麗的辭藻來描述愛情，但她想她對離墨的感情大概就是如此吧？

  發乎於情，就不會強迫自己止乎於禮。

  她就是喜歡膩著離墨，就是喜歡被他抱著，就是喜歡他眼中隻有自己，就是喜歡和他滾床……

  離墨垂眸看了鳳卿一眼，心跳有些加速。

  他……又何嚐不是，在遇見眼前的女人之前，從不知道心髒還可以如此快速有力道的跳動著。

  曾經他的世界隻有殺戮和怨恨，如今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卻撐起了他心底全部的陰暗。

  低頭拿下巴蹭了蹭鳳卿的腦袋，救贖……從來都是相互的。

  “可是離墨，卿塵在死前為我一箭穿心，那是讓我心髒重新跳動，讓我的靈魂突然完整的一次刺激。不管是不是陰謀，都是他讓我知道了世間還有愛情……”不得不承認，如果沒有卿塵的舍命相救，就沒有如今靈魂完整的她。

  如果沒有卿塵的算計，她到現在都有可能隻是重華的傀儡。

  沒有完整的靈魂，隻會受她的控製影響。

  “他隻是教會了我要去愛一個人……”可她愛上的，卻不是他。

  鳳卿也沒有想過，重生前後的離墨，根本不是同一個人啊。

  離墨一路抱著鳳卿回房間，他會吃卿塵的醋，可也知道自己眼前的女人，如今的一切……都是卿塵換來的。

  卿塵肯為了鳳卿死，可以前的自己不會……

  卿塵會為鳳卿一箭穿心，他隻會帶人殺入京都，血洗皇城。

  所以鳳卿愧疚，他又何嚐不是心虛。

  他總覺得如今的一切是僥幸撿來的。

  卿塵栽了樹，他來乘涼。

  見離墨一路不說話，鳳卿在後悔自己是不是說了太多。

  她對卿塵是愧疚，她不想讓卿塵一錯再錯下去。

  把人放在床榻上，離墨悶不做聲的脫掉鳳卿的鞋襪，扯掉她的外衣。

  “你……幹嘛……”鳳卿看了眼天色，這還不到就寢的時候吧，幹嘛突然來脫自己衣服。

  “那也不行。”離墨壓低聲音說了一句，答非所問。

  鳳卿楞了一下。“什麽不行？”

  離墨呼吸有些灼熱，突然摁住鳳卿的腦袋重重吻了上去。“那也不行……就算是卿塵，那也不行，你是我的，你自己認錯了人，我撿到了，那就是我的，我不還……”

  鳳卿這才反應過來什麽不行。

  忍笑重新包住離墨的腦袋，調戲的再次吻了回去。“嗯，我自己撞上來的，但我沒有認錯人，我愛的就是你……”

  就算一開始是為了報恩，但也沒有愛情，她愛離墨，是後來的點點滴滴。

  所以，不用還回去，不用覺得愧疚，這就是天意。

  離墨翻身將人壓在身下，擔心會傷到鳳卿的傷口。“你是我的。”

  ……

  房間外。

  洛城喝了一壺上好的女兒紅，收到國都家中那位祖宗的來信。

  “洛城，你死在外麵吧！”

  洛城無奈的，來找離墨抱怨，畢竟這祖宗是離墨硬塞給他的。

  離墨問他家裏那位聽不聽話，作為男人怎麽能說不聽話，那多沒麵子……

  可他給子嬰公主去了書信，讓她在朝堂中多替陛下說說話，可對方隻卻隻回了這麽幾句話。

  造孽啊。

  早就聽洛家的人教育他哥洛毅，宮裏的女人都是老虎，惹不得。

  偏偏離墨非要給自己塞一個祖宗，碰碰不得，扔還扔不了。

  “陛下，洛城有事稟報。”

  洛城剛單膝跪地，就聽見門內嘭的一聲悶響。

  “陛下？”洛城一臉驚慌，這是出什麽事了？

  剛要起身，又聽見裏麵壓低聲音吼了一句。“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