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需要我……”離墨的聲音有些沙啞。

  “這個國家也需要你！”軒轅夜低沉著聲音吼了一句。“西夏政權未穩，你現在最好哪裏都不要去。卿塵不會傷害鳳卿，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

  見離墨內息有些失控，軒轅夜再次開口。“離墨，鳳夫人死前托孤，你最好不要讓他們失望，隻有卿塵手中再無威脅鳳卿的把柄，她才能想辦法回到你身邊。這一切，要讓鳳卿自己去做，你要相信她！”

  離墨頹然的半跪在地上，此刻的鳳卿，一定很需要他。

  ……

  離國，國都。

  鳳卿昏迷了許久，在太醫的精心調理下才醒了過來。

  “阿卿，我已經下旨厚葬，你節哀。”卿塵小聲開口，不敢再讓鳳卿去參與喪事，觸景生情。

  鳳卿沒有說話，沉默了很久。

  空氣一時有些壓抑。

  卿塵嗓子有些哽咽，再次開口。“吃點東西好嗎？”

  “你要出兵馳援西域？”鳳卿淡淡開口。

  卿塵沒想到鳳卿會突然關心這個，點了點頭。

  “你好好養著，什麽都不要管……”他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威脅鳳卿，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囚禁她。

  “卿塵，我給你一次機會。如果必須讓你在我和天下之間選擇，你會怎麽選擇？”鳳卿抬眸，眼神透著堅定。

  卿塵被鳳卿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虛，微微蹙眉。“我都要。”

  “隻能選擇一樣。”做人不能太貪心。

  “你好好休息。”卿塵逃避的想要離開。

  “卿塵，你說你愛我，你若是真的愛我，放棄這天下我陪你從此隱居，我們在一起朝夕相處，你將天下交給離墨，可好？”鳳卿用力握緊雙手，她知道卿塵算計了一切，三世重生，他不可能輕易放棄這天下。

  “鳳卿！”卿塵有些慌。

  “如果你選擇這天下，那我便幫你得到，勸說離墨將天下交給你，你放過我。”鳳卿不顧卿塵懇求她不要說的眼神，繼續開口。“這是我最後給你的一次機會。”

  “鳳卿！你知道我不會選，你已經是我的，你是屬於我的，誰都不可以！”他不會放鳳卿走，絕對不會。

  “你要知道，兩者有時候隻能選擇其一。”鳳卿苦澀的笑了一下，抬手摔碎碗口，將碎片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她在威脅卿塵。“你能救得了我一次，救不了我多次，隻要我想死，你永遠都留不住我。”

  “鳳卿！”卿塵的心髒像是被鳳卿狠狠的拿捏在手掌心，她太了解自己了，鳳卿太了解他的弱點。

  “你要怎麽選？”鳳卿看著卿塵，等他的選擇。

  卿塵有些失控，他要怎麽選？選擇鳳卿？離墨會放過他嗎？不可能！選擇天下，他也同樣不會放過離墨和鳳卿！

  到最後，他依舊還是要是去鳳卿，永遠得不到。

  “我要你，也要這天下，別傷害自己，我不會允許你傷害自己，你若是敢傷害自己，我發誓一定會踏平西夏，親手殺了離墨，還有你所在乎的一切，我一定讓他們給你陪葬。”卿塵聲音透著低沉的嘶吼。

  他不甘心，他不要選擇！

  “卿塵，我死了，什麽都不在乎了，你知道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鳳卿哭了，兩個人現在就是在博弈，看誰先放棄。

  瓦片劃上了脖子，血液湧出。

  鳳卿眼眶通紅的看著卿塵。

  卿塵驚慌的想要上前，鳳卿這是在威脅，在折磨他。

  “為什麽，阿卿你為什麽一定要逼我……”卿塵的聲音有些顫抖。

  “必須做出選擇呢？”鳳卿一臉的視死如歸。“你知道我沒什麽可在乎的了。”

  “阿卿……”見鳳卿又要動手，卿塵擔心驚慌的喊了一聲。

  權宜之計，他也沒有辦法，但是他不會放手，絕對不會。“阿卿，別傷害自己，隻要我得到這天下，我就放你走……”

  他會放鳳卿走，卻沒說會放過離墨。

  他一定會殺了離墨，到時候鳳卿還能去哪，她必須屬於自己。

  鳳卿笑著鬆了口氣，她就知道卿塵會這麽選擇。

  卿塵比離墨要警惕謹慎的多，離墨就是個傻子，回為了她不顧一切。

  這麽對比來說，卿塵確實比離墨更適合做帝王。

  “好……”慢慢放下瓦片，鳳卿聲音沙啞。“我親自帶兵前往西域支援，我會幫你說服離墨……”

  “你說服不了他！”卿塵用力握緊雙手。“讓我答應你也可以，你要做的是幫我征服這天下，而不是說服離墨放棄，我與他之間終有一戰，你要站在我這邊幫我……”

  “代價是什麽……”鳳卿的雙手同樣握緊到發抖。

  “西域一戰，擊退奉天蠱兵之後，我要你與西夏的將領宣戰，如若你戰勝歸來，讓西域臣服離國，朕便答應你放了全部鮫人。”

  卿塵像是在給鳳卿承諾。

  鳳卿深吸了口氣，她了解卿塵，卿塵也同樣了解她。

  “好！如若我戰勝，請你按照約定放了鮫人族。”鳳卿點頭。

  “這段時日，你好好聽話，養好身體。”卿塵哄著鳳卿乖乖聽話，隻要她願意好好吃飯，好好喝藥，怎麽都好說。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定，得了這天下，那就是離墨的死期。

  ……

  西燕，皇宮。

  神域雪山崩落，鳳鵉王朝曾經的皇宮坐落再西燕皇宮之後。

  慕容涉站在城牆之上，俯覽整個鳳鵉王朝的皇宮。“朝代更迭，曆史變遷，後人應引以為戒。”

  慕容淩點了點頭，緊張的看著慕容涉。“哥，你決定了嗎？”

  “嗯，決定了。”他將所有的殺戮都一人背下，將朝堂穩固，讓西燕朝堂臣服。

  罵名和惡名他來背負，他心不在此，他想要的是自由。

  跟在鳳卿身邊，哪怕為她去死，是他的自由。

  “哥，為了一個女人放棄皇位，值得嗎？”慕容淩苦澀的笑了一下。

  “值不值得隻有自己知道。”慕容涉深意的看著慕容淩。“我能察覺到，你與小時候不同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你真的是我的弟弟慕容淩嗎？”

  慕容淩的雙手下意識握緊，緊張的低頭然後點頭。“是，我是你的弟弟，但也不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哥，你將皇位傳給我，那將來無論我做出什麽選擇……”

  “好，我不問，也不幹涉。”慕容淩的話還沒有說完，慕容涉就打斷了。

  西燕他就交給慕容淩了，無論他將來如何選擇，是臣服還是獨立，是抗爭還是其他，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了。

  “從下旨讓位的那一刻開始，我慕容涉就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