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國，國都。

  “爹，娘……”

  “爹……”

  夜裏，鳳卿發起了高燒。

  “姑娘剛剛生產，體質很虛又長途跋涉……現在又悲傷過度寒氣入體，這體內還有寒毒，很是危險。”太醫緊張的跪在地上，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我知道了，好好配藥調養，你們都下去吧。”卿塵心疼鳳卿，緊張的握著她的手，將內息輸送到鳳卿體內。“阿卿，你若是從一開始就選擇我，我又怎舍得讓你受一點兒傷害。”

  “陛下，找遍了整個後宮，沒有發現鳳家小少爺的蹤跡。”暗衛前來稟報。

  卿塵的氣壓瞬間沉了下來，雙手用力握緊。

  提前將鳳翔羽送出了皇宮？

  很明顯，鳳夫人去世，鳳庭生追隨，這都是為了鳳卿，為了不讓鳳卿受自己牽製。

  “嘭！”憑什麽！

  卿塵的怒意有些壓製不住，憑什麽臉鳳家的人都要幫著鳳卿選擇離墨。

  憑什麽！

  他到底哪裏做的不好，哪裏不如離墨！

  “陛下！姽回來了……”殿外，暗衛的聲音有些發抖。“她受了重傷，說刹等人被離墨圍剿，刺殺不成……反被扣押。”

  卿塵的雙手骨節握緊到咯咯作響。“離墨！”

  “離墨說，如果想讓他放走羅刹的人，就讓鳳卿回去。”

  “讓他去死。”卿塵冰藍的眸子透著濃鬱的暗沉。“集結全部羅刹軍，不是說西夏的重兵已經集結準備增援西域？派兵前往，擊退奉天的蠱兵之後，與西夏正麵交戰！”

  他與離墨，隻能活一個。

  ……

  西夏，國都。

  黑羽沒有救出鮫人族的長老，但卻帶回了兩個孩子。

  “黑羽，你這幾日去了哪？”阿嵐若緊張的上前，查看黑羽的傷勢。

  對於阿嵐若來說，他自救吧黑羽當自己的親人了。

  “國師不用擔心，我沒事。”黑羽衝阿嵐若笑了一下，寵溺的安撫阿嵐若。

  “少主……”軒轅夜進門後，言澈恭敬跪地，血脈的高貴感在鮫人中與生俱來。

  軒轅夜楞了一下，看著身前的小不點兒。“你……”

  “我是言澈，我父親是鮫人族的長老，我是出了少主以外唯一的黑金鮫人血脈。”

  言澈眼眶泛紅，隱忍的握緊雙手，氣場完全不像是一個幾歲的孩子。“少主，我父親……為了送我們出來，已經遇害了。”

  軒轅夜的怒意越發濃鬱，羅刹！

  “這個是……”看了鳳翔羽一眼，軒轅夜覺得眼熟。

  “他是鳳家小少爺，鳳夫人死前托孤，讓我將他送回陛下身邊。”黑羽將鳳翔羽抱了起來，小聲開口。

  軒轅夜點了點頭，難怪覺得眼熟。

  “別擔心，你父親，我們鮫人族的仇，一定會報的。”軒轅夜半蹲在言澈麵前，把人抱在懷裏。

  言澈的眼眶泛紅，隱忍的點頭。“少主，言澈願意追隨你。”

  阿嵐若看了言澈一眼，別開視線，小小的孩子如此早熟，到底都經曆了些什麽，還有那一身的傷……

  有些愧疚的別開視線，阿嵐若手心有些發汗。

  鮫人族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到現在都是個謎題，軒轅夜隻知道與地下城有關，可具體是誰背叛了鮫人族，是不是他母親，誰也不知道。

  可鮫人族的落魄與現在的慘狀與地下城有關，阿嵐若始終覺得虧欠軒轅夜太多。

  就算將來軒轅夜不救他，或者要殺了他，都無所謂。

  “將軍，雖然沒有救出長老，但帶出了他的兒子，您是否……”黑羽追出內殿，緊張開口。

  他怕軒轅夜反悔，不按照他們約定……

  “你放心，隻要我活著，絕對不會讓他死。”軒轅夜回頭看了阿嵐若一眼，他的血夠養他一輩子。

  “那就好，還請將軍不要再為難國師。”黑羽恭敬作揖，為了阿嵐若，他就算再看不上軒轅夜，依舊會恭恭敬敬。

  畢竟，眼前的這個男人，是阿嵐若得以續命的關鍵。

  ……

  西夏，禦書房。

  離墨站在作戰地圖旁邊，看著奉天如今的版圖擴建。

  離君祁的動作太快了，從一個小小部落到現在的版圖不輸離國和西夏。

  可惜，動作太快，必定隱患太大。

  眯了眯眼睛，離墨盯緊了奉天的都城。

  他們把鷹城定位奉天的國都，鷹城信奉天神的人如今誓死效忠離君祁。

  信奉龍淵女神，很明顯離君祁就是重華那個瘋女人的傀儡。

  人心貪婪，所謂的神，不過就是抓住了這一點。

  “陛下，離國也在集結兵力，羅刹軍團怕是要與我們一起支援西域。”暗衛前來稟報。

  離墨看了眼離國邊界的版圖，卿塵出兵是必然，他要與自己一戰也是必然。

  這次羅刹的主力殺手被他囚禁，一定已經激怒了卿塵。

  “陛下，軒轅夜抱了個孩子過來。”殿外，太監小聲稟報。

  “進來。”離墨沒有抬頭，心思都在地形圖上。

  他和卿塵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對方的人，卿塵與他之間必定是生死之戰。

  “鳳夫人去世前的托孤。”軒轅夜把孩子放在地上，小聲開口。

  鳳翔羽傻傻的看著離墨，許久慢慢走了過去，伸著小手要抱抱。“哥哥。”

  離墨看著作戰圖的身體僵了一下，回眸看著鳳翔羽，眼神有些驚愕。“鳳翔羽？”

  鳳卿的弟弟。

  “京都最新消息，你要有心理準備。”軒轅夜蹙眉，有些擔心鳳卿現在的情況。

  “鳳夫人去世，鳳將軍隨夫人去了，鳳家剩餘的傭人都跟著去了。”軒轅夜小聲開口，讓離墨穩住。“鳳夫人吧鳳翔羽托付也是在你和卿塵中做出了選擇，他們怕自己活著會是卿塵威脅你們的把柄。”

  “咳咳咳……”離墨的臉色瞬間泛白，半蹲在鳳翔羽身前把人抱緊。“阿卿……”

  他的心都疼的厲害，他的阿卿，該如何接受父母都去世的現實。

  他知道鳳卿經曆過什麽，鳳家滿門被殺對他意味著什麽。

  如今……

  在鳳卿最脆弱的時候，自己卻不在她身邊。

  “離墨！”軒轅夜有些擔心離墨。“鳳卿會挺過來的。”

  “什麽時候動身？”離墨搖頭，軒轅夜帶兵前往西域，木懷桑替他穩固政權，他要去趟離國。

  “離墨，你不能去離國！”軒轅夜似乎看出了離墨的意圖，他若是去了離國京都這不就是羊入虎口？絕對不行。“你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你是西夏的帝王，你要以大局為重。”

  離墨深意的看了軒轅夜一眼，冷笑。“所以，我並不適合做這天下的主人，你也許比我更合適。”

  “你說什麽胡話！”軒轅夜用力扯住離墨的衣領。“我選擇追隨你，是因為你有能力幫我達成心願，幫我救出鮫人族，你是鳳卿的依靠！你若是出事，你讓鳳卿怎麽辦，讓我們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