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她是……”西夏公主小聲問了一句。

  “離墨！”鳳卿的呼吸有些灼熱，肚子也疼的厲害，她懷了離墨的孩子……

  “鳳卿，別胡鬧，這是冊封大典，子嬰懷有身孕，不宜久站。”離墨護著西夏公主，臉色暗沉。

  “胡鬧？”鳳卿呼吸有些急促。“你到底在做什麽……”

  “鳳卿姑娘，請跟我來，不要在這打擾陛下和公主。”阿嵐若笑著走了過來，再次開口。“姑娘難道看不出來嗎？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從一開始陛下就是在利用你，從姑娘重生的那一刻開始，陛下其實早就心知肚明，您不屬於那個乾坤……若是想要盡快結束乾坤試煉，那就必須利用你，犧牲你，如今乾坤歸一，陛下也已經提前上過神域，那卿塵又何足畏懼，為了天下蒼生，為了……”

  鳳卿的眼眸有些跳躍，這不是真的。“你撒謊，這不是真的。”

  這是夢，這不是真的，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這不是真的。

  離墨不會的，離墨不是在騙他，沒有利用她。

  “你現在還不相信？離墨是君臨陌的兒子，骨子裏流淌著鳳鵉王朝肮髒的血脈，他們是一類人……殺了他，殺了那西夏公主，隻有這樣才能解脫。”

  腦海中，是重華的聲音。

  鳳卿呼吸急促，用力捂住耳朵。“騙子……”

  “對，他就是個騙子，殺了他，殺了他。”

  “騙子！”

  鳳卿的情緒有些失控。

  她不信，不相信離墨會做出這種事情，所以……騙人的不是離墨，是重華。

  這一定不是真的。

  “離墨，給我們的孩子取個名字。”鳳卿轉身，一步步走上祭台。

  台下的守衛阻攔，但鳳卿沒有停下腳步，雪染長階。

  “鳳卿，別執迷不悟了！”離墨眼眸瞬間暗沉。

  鳳卿沒有說話，一步步繼續走到長階。

  “殺了他，鳳卿，殺了他們。”重華的聲音一直在耳畔回蕩。

  鳳卿沒有反駁，沒有對抗，徑直繼續往常。

  守衛的劍刺傷了鳳卿，離墨卻就那麽冷漠的看著，無動於衷。

  鳳卿笑了一下，果然，不是她的離墨。

  “殺了他。”

  重華還在蠱惑。

  “嗯……”

  突然，夢境碎裂，鳳卿手中的匕首，狠狠的紮在了重華的心口。

  呼吸急促的厲害，鳳卿夢醒了，坐在床榻上，眼眸冷凝的看著站在床榻邊的重華。

  果然，一切都隻是重華設計的夢境罷了。

  重華驚恐的看著鳳卿，低頭看著自己心口的刀子，慢慢拔了出來。

  “哈……”像是不敢相信，重華眯了眯眼睛。“你能識破我的夢境？”

  “那倒也不是。”鳳卿揉了揉肩膀上的傷，揚了揚嘴角。“隻是你一直在耳邊聒噪，把我吵煩了。”

  卿塵鬆了口氣，可心卻沉了很久。

  從夢境中鳳卿的表現來看，她太信任離墨了。

  她對離墨，仿佛從來都沒有過任何的懷疑。

  因為信任，所以她能識破幻境，夢境……

  以及，提前結束他的控魂術。

  “我說了你會失敗。”卿塵冷笑，擦了擦鳳卿額角的汗珠。“沒事了……”

  鳳卿緩了許久才警惕的伸手護著卿塵。“你是來殺卿塵的？”

  卿塵深意的看了鳳卿很久，她會護著自己，可卻不愛自己。

  “她殺不了我，因為我體內有轉魂珠。”卿塵深意開口，慢慢起身。“我猜的沒錯，當初君臨陌將轉魂珠分別放在了我和離墨體內，就是再防著你對我們下手。”

  重華的眼眸瞬間暗沉，雙手用力握緊。“那又如何，我殺不了你，但是我的傀儡可以殺了你。”

  “你做夢！”鳳卿警惕蹙眉。

  “是嗎？他體內有轉魂珠，離墨體內可沒有。”揚了揚嘴角，重華笑的越發深意。

  “你什麽意思……”鳳卿的呼吸瞬間加重。

  “我從西夏而來，你猜……我對離墨做了什麽。”重華嘴角的笑意越發濃鬱，指了指卿塵。“我對離墨下了毒，那毒隻有我能解，你若是想要離墨活著，殺了他。”

  如果是這樣選擇呢？鳳卿怎麽選？

  “當初離墨可是義無反顧的為了你要殺盡天下人，如今你能為了他做到什麽？殺了你眼前的雙生子。”重華似乎在等鳳卿做出選擇。

  卿塵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看著鳳卿，仿佛此刻如若鳳卿真的動手，他也絕對不會反抗。

  “你做不到？你有什麽資格說你愛離墨。”重華冷笑。“看來，你的愛也不過如此。”

  “你真可悲。”鳳卿慢慢起身，冷眸看著重華。“就因為被君臨陌欺騙，你就將恨意和你的仇怨發泄到別人身上，禍不及下一代，你這麽做讓我看不起你。”

  “你在害怕什麽？還是說，你想殺了離墨和卿塵，逼誰出來？這麽多年了，你其實還是忘不了君臨陌吧？不在等什麽？你在等他出現，然後親手殺了他？你舍得嗎？”鳳卿步步緊逼。

  “你胡說什麽！”重華的瞳孔瞬間凝滯。

  “你自認為了解我，可你別忘了，我也同樣了解你。”鳳卿的雙手用力握緊。

  重華的腳步僵了一下，慢慢凝聚內息。“對，你也同樣了解我，因為你就是我……我現在隻需要殺了你，取走你身上的魂識，你就會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

  西夏，皇宮。

  “這毒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這到底是什麽毒？”

  軒轅夜闖進寢殿，微微蹙眉。“這種毒，來自於龍淵，隻有雌性鮫人的泣珠可救。”

  歎了口氣，軒轅夜摸了摸被鳳卿救回來的小鮫人。“天意該如此，鳳卿無意救下的小家夥，卻是離墨的解藥。”

  小鮫人歪著腦袋看著軒轅夜，碩大好看的眼睛凝聚淚水。“少主，我想爹爹。”

  軒轅夜的心被狠狠的糾在一起，眼眶泛紅。“眼前的這個人，能幫我們……”

  除了離墨，還有誰能和雙生子對峙。

  隻有幫離墨拿下天下，攻進京都，才能救出鮫人全族。

  離墨不能死，也絕對不可以死。

  ……

  離國，京都。

  “她現在沒有完全恢複，有我在，她傷不了你。”卿塵將鳳卿抱在懷裏，緊張開口。

  重華消失了，就像根本沒有來過。

  “卿塵，放我走……”鳳卿懇求的看著卿塵，她要去見離墨。

  如果重華說的是真的……

  “你知道我不會放你走，就算是離墨死了……我也不會放你走。”卿塵搖頭，聲音顫抖。

  “求你了……”鳳卿從未求過任何人，如今卻跪下求卿塵，“讓我走。”

  卿塵的雙手麻木的站在原地，低頭看著為了離開跪下來求他的鳳卿。

  心若是再狠一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