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神殿。

  “國師，王爺和鳳卿已經往這邊趕了。”黑羽進了神殿，呼吸一凝。“國師！”

  阿嵐若躺在神台上，臉色慘白，像是缺血過多引起的體質虛弱。

  “怎麽會這樣……”黑羽緊張的把人抱了起來，試探阿嵐若的脈搏。

  他的心率已經非常緩慢了，若是再失血會死的。

  “國師……”

  “阿嵐若……”

  恍惚中，阿嵐若聽見有人在焦急的喊著自己的名字。

  “咳咳。”輕聲咳嗽了一下，阿嵐若看了黑羽一眼。“回來了，王爺可安全？”

  “安全進入西夏，已經在來的路上。”黑羽點頭。

  “那就好。”阿嵐若撐著身子做了起來，頭暈的厲害。

  他的血液沒有再生的能力，再丟失一點點的血都有可能會死亡。

  這樣下去，他還能撐多久。

  “國師，就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解決了嗎？”黑羽聲音有些哽咽。

  “知道我為什麽會逃離地下城嗎？那些人就是瘋子……”阿嵐若苦澀的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我母親是鮫人族，我離開地下城後，窮奇一生都在尋找鮫人族的蹤跡，可他們……都不見了。”

  沉默了很久，阿嵐若再次開口。“我好像知道了一個秘密……”

  眼神有些恍惚，阿嵐若笑了一下。“這是報應。”

  是對他們的報應。

  鮫人族驍勇善戰，尤其是再海邊更是無人能敵，所以……他們才能成為龍淵入口的守護族群。

  鮫人族的內部有非常嚴格的等級製度和分配製度，外人想要靠近都是極其困難的，更別說在鮫人族的飲用水源中下了劇毒……

  “國師，什麽秘密？”黑羽突然有些心慌。

  “一個很可怕的秘密。”

  阿嵐若咳嗽了一下，臉色慘白的更加厲害。

  “你可知毒人的煉製十分凶險，缺一發而動全身，你之所以能活下來，能煉製成功，除了你自身的天賦，對毒物的耐受性，更重要的是……有我的血。”阿嵐若慢慢站了起來，身形不穩。“毒人秘籍上最關鍵和重要的一點，一定要有鮫人的血。我是半鮫人，我的血比鮫人族更加稀有和珍貴。”

  黑羽用力握緊雙手，難怪，難怪他會失血這麽嚴重。

  “國師，王爺來了。”

  殿外，手下稟報。

  阿嵐若鬆了口氣。“快，迎王爺進來。”

  神殿。

  離墨進殿的時候臉色泛白，胸口的紗布已經被血液浸透。

  “阿嵐若，隻有你能救王爺。”楚澤緊張的跑進殿內，再次開口。“王爺被天珠碎片所傷，血流不止……”

  阿嵐若的臉色越發慘白，驚愕的看著離墨胸前的傷口。“怎麽會傷這樣。”

  “不行！”見阿嵐若要拿刀取血，黑羽驚慌的握住阿嵐若的手腕，跪在地上。“王爺……國師體內的血液無法再生，已經……撐不住了，求您……放過他。”

  這一次若是再放血，就真的……會死的。

  “我沒事……”阿嵐若蹙眉，示意黑羽閉嘴。

  “你的氣血確實嚴重不足，在這種極度貧血的情況下居然還能活這麽久。”瀾汐上前，蹙眉說了一句。

  “我沒事，我可以。”阿嵐若心慌的扯回手腕，想要去拿匕首。

  “國師！”黑羽心慌的起身，凝聚內息奪過阿嵐若手中的匕首。

  軒轅夜眼眸沉了一下，身形極快的衝了過去，扼住黑羽的脖子，重重摔在了地上。

  “軒轅夜！”察覺到軒轅夜有些失控，鳳卿心口一緊，想要阻止。

  “他……與那些人，內息相同，隻是……沒有我鮫人族的血脈之氣。”軒轅夜的聲音透著濃鬱的低沉。

  鳳卿微微蹙眉，拍了拍軒轅夜的後背。“這件事，國師可能知道。”

  “你是……鮫人族。”阿嵐若的呼吸瞬間凝滯，身形不穩的後退了一步。“不可能！你身上明明沒有鮫人族的氣息……”

  阿嵐若不是第一次見軒轅夜，他身上幾乎沒有鮫人族的氣息。

  “何況……”阿嵐若驚慌的後退。

  “國師……”黑羽有些心疼阿嵐若。

  “我鮫人族被滅，與你有關？”軒轅夜的殺意瞬間濃鬱。

  “國師！”見軒轅夜要對阿嵐若動手，黑羽緊張的起身護在阿嵐若身前。

  “沒有，與我無關……但……”阿嵐若垂眸，許久才再次開口。“我也隻是猜測。”

  軒轅夜雙手握緊到發麻。“說！”

  “我娘是鮫人族，是意外被我父親所救，並且帶回地下城。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情況下才聽見他們……議論，說我父親是故意留下我娘，為了鮫人族的血，鱗片……在我娘生我去世以後，他才挖出了她的鮫珠……”

  阿嵐若的聲音有些顫抖，無力的摔在了地上。

  黑羽心疼的抱緊阿嵐若，小聲開口。“沒事了……”

  “我的血液沒有再生能力，可他還是定期取我的血……逃離地下城之前，我在父親的房間偷走了煉製毒人的秘錄。”阿嵐若聲音發抖的厲害，一切都隻是猜測。“所以，我也隻是猜測，並沒有……真實的證據，你若是想知道真相，就去西域地下城看看吧。”

  阿嵐若害怕，害怕他母親就是當年被利用的鮫人同族，在鮫人的飲用水中下了劇毒。

  因為他父親知道怎麽對付鮫人……

  而他更害怕的是，他的父親從一開始接近他娘親就是個陰謀。

  “救離墨，我會定期給你我的血，如若發現你有半句隱瞞，我一定會讓你死。”軒轅夜低沉著聲音開口，雙手同樣握緊到發抖。

  “他……”黑羽有些緊張，不太放心。

  “他的血是唯一能救我的……”阿嵐若小聲開口。

  黑羽深吸了口氣。“可如果他不肯……”

  如果哪天軒轅夜不肯救阿嵐若。

  “隻要鮫人族的災難與他無關，我會用我的血養著他！”軒轅夜徑直走到阿嵐若身前，冷聲再次開口。“如若與你有關，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國師也是受害者！”黑羽緊張的護著阿嵐若。“他無法選擇他的出身，他有什麽錯。”

  軒轅夜雙手握緊到骨節作響，眼眶泛紅。

  “鮫人族又有什麽錯……”

  “軒轅夜……”鳳卿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做不到讓軒轅夜冷靜，也沒有理由讓他冷靜。

  全族被殺，如今還得知有可能還有族人沒死，被囚禁在地獄之中，每日被取血拔鱗片……這種痛苦，沒有人能冷靜的了。

  “我陪你去西域，再下一次地下城。”也許，就會找到答案。

  “我陪你。”離墨伸手拉住鳳卿的手腕。

  “王爺……您不能再離開，也不能再有任何危險，您需要做的……是君臨天下，改變現在的混亂，如今天下混亂民不聊生，這是您的使命。”阿嵐若驚慌的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