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不斷的，這是西夏的冰蠶絲混合玄鐵編織而成，火燒不斷，無任何兵刃可以斬斷。”離子敬笑了一下，無力的倚靠在月神像上。

  “像這樣的生活，我已經經曆了無數個日日夜夜……”

  鳳卿起身用力砍向神像，可鐵鏈紋絲不動。

  牆壁上全部都是抓痕，最新的還透著絲絲血跡。

  不難看出，離子敬被關在這裏這些年……都經曆了些怎樣的絕望。

  “什麽人，宸帝嗎？”鳳卿垂眸問了一句。

  “是離墨。”離子敬笑了一下，手指發抖的扼住自己的脖子。“如果不是為了等你，我早就撐不住了。”

  “你想幹什麽！”鳳卿驚慌的抓住離子敬的手，心下有些慌。“什麽意思，為什麽是離墨。”

  “因為他恨我。”離子敬的手指修長皙白但卻沒有力氣，看起來就像是瀕死之人。

  “因為我知道他的秘密……”

  “什麽秘密？”鳳卿緊張的問了一句。

  “鳳卿，他會殺了你的。”突然，離子敬用力扯住鳳卿的衣領，將人拉到身前。“他會殺了我們所有人……”

  “不，他會讓我生不如死，會讓所有傷害過他的人都生不如死。”離子敬的眼中透著驚恐，像是在闡述一件極其可怕的事情。

  鳳卿呼吸有些急促，不明白離子敬在說些什麽。

  “鳳卿，你重生過了對不對？”離子敬扯開鳳卿的衣衫，想要看她胸口的朱砂痣。

  “你什麽意思！”鳳卿抬手將人推開，警惕的看著對方。

  “鳳卿，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離子敬笑了一下，笑的有些神秘。

  鳳卿握緊雙手，感覺這麽多年的囚禁和折磨已經把這個人逼瘋了。

  “當年是我救了你，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淹死在王宮中了。”

  “我會救你出去。”鳳卿用力握緊那條鐵鏈，想用內息感應一下硬度。

  “你救不了我，但是你可以自救。”離子敬伸手握住桌上的匕首，趁鳳卿分心一刀刺進她的胸口。

  “嘭！”一聲悶響。

  鳳卿抬手捂住心口，驚慌的看著離子敬。

  為什麽……

  心髒的位置突然劇烈的疼痛，那種感覺仿佛讓她回到了重生之前。

  “鳳卿，他們在等你……”離子敬搖了搖頭，眼淚順著下巴滴落。“鳳卿，我們都是傀儡，我們都被鎖住了。”

  “鳳卿，隻有我真心對你，隻有我……”

  ……

  視線開始模糊，鳳卿警惕的起身，可神殿的門卻被推開。

  “師父……”鳳卿用力甩了甩腦袋，是她出現幻覺了嗎？

  “離國鳳將軍，我們又見麵了。”跟著墨哲淵進來的，還有黑羽大祭司和一個個子很高分不清男女的人。

  “你們早就知道我會來？”鳳卿心慌的問了一句。

  “是啊，等候多時了。”黑羽揚了揚嘴角，慢慢靠近離子敬。“真乖，隻是你下手有些輕了……”

  離子敬驚恐的看著黑羽，蜷縮起身體快速後退，全身顫抖的像是篩子。

  “別碰他！”鳳卿一腳踹開黑羽去碰離子敬的手，氣壓有些失控。“師父，您也和他們一夥嗎？就是為了算計徒兒？”

  那一瞬間，鳳卿感覺心髒的疼痛都趕不上心碎的折磨。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把墨哲淵尊師為父，可現在……那種被人算計背叛的感覺如同被淩遲。

  “卿兒，有些事，你該知道也該成長。”墨哲淵靠近鳳卿。

  鳳卿沒有反抗，她從潛意識裏，還是信任對方的。

  “嗯……”墨哲淵伸手把鳳卿抱進懷裏，可手卻握著她心口的匕首，越發刺入了三分。

  心髒被徹底刺中，那一瞬間，鳳卿聽見了心髒停止跳動。

  “為什麽……”

  絕望和不甘像是陰霾一般籠罩全身，鳳卿想過自己無數種死法，卻唯獨沒想過會死在自己師父手裏。

  “卿兒乖，好好睡一覺，明日醒來……一切便會知曉。”

  墨哲淵的話像是透著魔性，讓鳳卿的眼皮越發沉重。

  ……

  離國，隴西。

  “轟隆！”雷鳴巨響，大雨傾盆而下。

  “噗！”離墨突然摔在地上，痛苦的捂住心髒吐出一口鮮血。

  “鳳卿……”眼神驚慌的顫動著著，離墨用力撐住身體想要離開內殿。

  “王爺！”錦風快速抱住離墨不穩的身形，驚恐的試探他的內息。“王爺，怎麽會……”

  “鳳卿，鳳卿出事了……”離墨伸手扯開自己的衣衫，心口那顆暗紅的朱砂痣仿佛要滴出血來。“西夏，西夏神殿的人！敢動鳳卿本王一定殺了他們！”

  眼眸透著暗沉的殺意，離墨的瞳孔有那麽一瞬間變成暗紅色。

  “王爺！”錦風害怕的喊了一句，這是第一次，他感覺離墨如同弑殺的修羅。

  讓人不寒而栗。

  ……

  西夏，神殿。

  “你最好保證鳳卿無事，否則我要你神殿陪葬。”祭台之上，墨哲淵緊張的握緊雙手。

  鳳卿早已經沒了呼吸，像是一具屍體躺在祭台上。

  “重生便是覺醒，等待鳳星歸來。”國師聲音尖銳，半男不女的嗓音讓人覺得詭異。

  冰冷的祭台上。

  鳳卿意識清醒，能聽見墨哲淵和國師的對話，可卻怎麽也睜不開眼睛。

  “阿卿……阿卿……”

  恍惚中，她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哭喊中透著濃鬱的絕望。

  是離墨……

  “離墨！”鳳卿拚了命的卻尋找聲音的源頭，黑暗被衝破，漫天白雪，屍橫遍野。

  鳳卿的呼吸瞬間凝重，眼前突然出現在戰場上，四周一片狼藉。

  倒在地上的旗幟赫然寫著鳳字，一眼望去，鳳家軍全軍被俘，跪地等待裁決。

  “陛下，鳳家軍已經投降，招安還是……”城牆之上，太監小聲詢問。

  鳳卿驚恐的看著那個身影，一身黑金龍袍，氣場冷凝的人……不是離墨還能是誰。

  “殺！”

  那個聲音，讓人如同浸泡寒冰，全身不自主的發顫。

  緊一瞬間，慘叫聲此起彼伏。

  鳳卿用力閉上眼睛，想要捂住耳朵。

  那是地獄，是離墨下令坑殺三萬鳳家軍的地獄。

  無人生還……

  “陛下，那鳳卿如何處置？”

  離墨冷眸看了眼身側的太監，嘴角微微上揚。“把人帶上來，朕讓她親眼看看，這是朕送給她的禮物！”

  鳳卿無力的後退了一步，在離墨眼中看到了恨意，嘲諷，冷漠，卻唯獨沒有看見愛意。

  幻境，這一定是西夏人用的妖術！

  鳳卿不斷的提醒自己，這是妖術，一定是妖術！

  城牆之上的人不是離墨，絕對不是離墨！

  “離墨！我殺了你，若有來世我一定殺了你！”城牆之上，那個絕望嘶喊的女人，居然是自己。

  鳳卿心口突然疼的厲害，用力捂住心口。

  那不是她，那不可能是她！

  “鳳卿，好好看著，看著你的人……是怎麽被朕一個一個碾死。”

  “離墨！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我會殺了你，我發誓一定會殺了你！”

  “朕等你來殺我。”城牆之上，離墨揚了揚嘴角，伸手捏住對方的下巴，重重吻了上去。

  城牆下，鳳卿心口發顫，全身冰冷。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