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偽善聖騎士22
作者:愛睡的團子      更新:2021-01-12 22:37      字數:4049
  指尖觸碰到光明聖女眼角溫熱的眼淚,在這一刻,血精靈萬分痛恨自己的源種。

  因為並不知道光明聖女究竟在源種中看見了什麽,他隻能慌張地道歉:“親愛的,抱歉,都是我的錯……”

  他努力地想安慰自己的塞西爾,但那些眼淚卻像是怎麽也擦不完,他抹去了一顆,就會有更多的排著隊從他指尖溜走。

  光明聖女忽然掙紮著從地上坐起身,一把摟住了他的脖頸,逼迫他低下頭來,將臉埋在了他肩窩中。

  很快,他就感覺自己的脖頸也被那些溫熱的液體沾濕了。

  它們順著脖頸的弧度,像一隻隻狡猾的家夥,從衣領往下溜去,莫名帶上了滾燙的溫度,燙的他心口抽痛。

  他的雙手在半空中遲疑地停留了半晌,最終緊緊攬住了懷裏人比他小了一大圈的、略顯單薄的脊背,在上麵一下下的拍著,嘴中笨拙地輕輕哄她:“親愛的。”

  光明聖女似乎是真的被他不成章法的哄法撫慰了,眼淚漸漸停了下來。

  她抬起自己的頭顱,湊近她耳邊,用很低很低地聲音啞聲道:“要道歉的是我……安布羅斯,我再也不會拋下你了。”

  即使不得已要離開,也不會再那樣一聲不吭地消失。

  滾燙的氣息噴在他的耳尖,灼燒得他耳尖發燙,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已經紅成了一片。

  聽到光明聖女這句類似於承諾的話語,他惶惑不安的內心忽然就安定了下來,抱著懷中人的手臂微微收緊,定定道:“好。”

  雖然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心中有一個強烈的念頭驅使著他,立刻答應下來!

  仿佛在內心深處,有什麽存在,已經為這句承諾……等待了很久。

  然後——

  他就感覺自己的耳尖人含進了一個溫熱的地方,而後輕輕地被咬了一口。

  一股麻癢感從耳尖細小而敏感的神經上炸開,眨眼間就擴散到四肢百骸,血精靈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

  “塞西爾,”他的胸膛艱難地起伏著,想開口勸阻猝不及防開始“攻擊”他的光明聖女,但又不知道怎麽組織語言,一時間頓住了:“你……”

  好在光明聖女也明白這裏並不是一個適合“咬耳朵”的好地方,隻輕輕啃了一口,就主動鬆開了。

  雖然剛剛還在煩惱於怎麽將自己的耳尖從塞西爾的口中解救出來,但是當這人真的離開時,他心中反倒湧現出了一股不舍的意味。

  於是他遵從自己的心意,一把捧住光明聖女的臉,低頭,一下下吻著她的微微泛紅的鼻尖、臉頰。

  光明聖女此時雙腿微微岔開,膝蓋頂在柔軟的泥土上,半跪坐在他腿上。

  這本來就是一個很曖昧的姿勢,再加上被高了一頭的男人捧住臉頰,隻能不得已地將脖頸高昂,上半身也向著男人的方向傾倒,用雙手撐在男人肩上,才能勉強穩住身形。

  完全是一副獻祭的姿態。

  等到心底的熱潮稍微冷卻了下來,血精靈才緩緩放開光明聖女的臉頰。

  沐言卻並未鬆開自己按在他肩上的雙手,她用被淚水衝刷後顯得尤為黑亮的瞳孔緊緊凝視著麵前的血精靈,用沙啞的嗓音承諾道:“等回去後……你想知道的,我都會一件件告訴你。”

  血精靈的眼神猛然亮了一下,張開的嘴唇微微顫了顫,最終從喉間發出低沉的一聲:“好。”

  他之前曾無數次對著自己說過,隻要塞西爾不離開他身邊,那些藏在塞西爾心中的小秘密,他可以一直裝作看不見。

  可現在這隻小老鼠願意主動向他坦白,無疑是一件意外之喜。

  沒有人會不想知道伴侶的全部,除非……所謂的愛隻是浮於表麵。

  沐言趁機提要求:“回去給我摸耳朵尖,不準再藏起來。”

  血精靈沉默了一下,看著光明聖女紅意未散的眼眶,掙紮了數秒後,還是默默點了點頭。

  因為剛剛的親昵,他一貫蒼白的臉頰上難得泛起了一層淺淡的薄紅,顯得尤為昳麗。

  沐言親親他的鼻尖,心滿意足:“乖。”

  血精靈垂下眼,低低地應了一聲,等她從自己身上起來後,也跟著起身,細心地幫光明聖女整理剛剛被一番動作蹭亂的衣物。

  好在這裏的“泥土”也是由精靈母樹身上散發出的生氣組成的,並不會像真正的泥土那樣,蹭上後極難清理,而是輕輕一拍就掉了,不會在衣物上留下任何痕跡。

  沐言也禮尚往來地幫著血精靈整理了一下被她弄得亂糟糟的肩部衣物和領口。

  然而在互相整理完畢,抬起頭後,她的腳步卻狠狠趔趄了一下。

  要不是一旁的血精靈用有力的臂膀扶著她,沐言此時恐怕已經不雅地被自己絆倒在地上了。

  她清晰看到,在不遠處的枝椏上,正坐著一個小小的身影,精致的淺綠色半透明翅膀垂在身後,蒼翠色的眼眸平靜無波,卷曲的長發一直垂到腳踝,一副閑適的姿態,不知道已經在那裏看了多久。

  沐言瞠目結舌:“……”

  她僵硬地扭過頭去看血精靈,卻發現他也是一副沉吟的模樣。

  血精靈:“……”

  沐言感覺自己要被尷尬淹沒了。

  她終於找到了比在對象家長麵前出櫃更令人窒息的操作。

  那就是——在對象家長麵前調-情。

  當然,在尷尬的間隙,沐言也稍稍有一些疑惑,按照血精靈的說法,精靈女王忙於治療精靈母樹,怎麽忽然這麽有功夫來聽他們的牆角?

  雖然麵前的兩個小輩都紛紛露出了尷尬的表情,但精靈女王不愧是和精靈母樹共生了上千年的人物,隻是彎了彎眼角,露出一個清淺的笑容。

  她翅膀一振,從枝椏上落到沐言麵前,蒼翠的眼瞳定定地望著他:“塞西爾,我們能單獨談談嗎?”

  還沒等沐言做出答複,旁邊的血精靈就已經沉不住氣地開了口:“女王——”

  精靈女王微微側頭,用溫和卻不失力道的視線製止了他的話語,“安,不聽聽你伴侶的意見嗎?”

  血精靈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將微張的嘴閉上,垂眼看向身旁的光明聖女。

  沐言用眼神安撫了一下明顯有些不安的血精靈,坦然地對上了精靈女王的視線,也露出了一個微笑:“可以。”

  雖然精神力在這個充滿了強大魔法的世界顯得用處不大,但它有著一項無法取代的優勢,就是能夠透過表皮,感知別人對自己的善惡態度。

  當麵對著精靈女王的時候,她明顯能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善意。

  雖然達不到喜愛的程度,但總歸也是一種正麵情緒。

  況且,現在血精靈還在一旁,精靈女王要想為難她,完全可以選擇避開血精靈,何必用這麽拙劣的手段?

  這位女王的外表雖然出乎意料地嬌小又可愛,但她畢竟是統領了整個精靈族上千年的人,頭腦中的智慧絕對遠非常人能及,不可能做出這麽莽撞的事。

  她抬手輕輕拍了拍血精靈拉著自己上臂的手,示意他放開自己:“親愛的,稍微等一會兒好嗎?”

  當事人都已經達成了協定,別人的意見似乎也不重要了。

  血精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微微皺著眉,後退幾步,身影消失在了龐大的樹幹之後。

  等到血精靈走遠了,沐言才禮貌地開口,主動向著精靈女王問道:“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有一根深褐色的枝椏從擠擠挨挨的樹葉中探出,像是有意識一般,落在精靈女王身後,貼心地把自己的尾端彎成了一個半圓。

  “我該叫你塞西爾……”精靈女王坐在垂下的枝椏上,海藻一般的長發隨著她的動作落在纖細的腿上,均勻的鋪散開。

  她微微歪了歪頭,像一個單純的小女孩一樣,眼底泛著蒼翠的波光,波瀾不驚地接著問道:“……還是你本來的名字?”

  聽到這句意有所指的話,沐言的瞳孔忍不住縮緊了,她定了定神,平靜道:“就叫我塞西爾吧。”

  在之前短短的幾分鍾內,她設想了許多條精靈女王可能會提及的話題,當然也想到了這種可能。

  按照血精靈的說法,源種是由精靈母樹產生的,而精靈女王又和精靈母樹是共生的狀態,所以關於她在源種中看到的那些事,精靈女王會有所察覺也並不奇怪。

  然而這件事真正被掀開來說的時候,沐言心中還是忍不住湧起了一股防備之意。

  精靈女王看出了她的防備,很快就接著解釋道:“塞西爾,請不用擔心,我並沒有借此威脅你的意思。”

  “事實上,”小小的精靈女王輕聲對著她道:“我想向你請求幫助。”

  沐言眼中劃過一抹深思,對著精靈女王點了點頭,謹慎道:“請說。”

  也許是為了顯得莊重一些,精靈女王從樹枝彎成的小椅子上起身,拍著半透明的翅膀飛到了她麵前。

  然而那根樹枝並未收回去,而是跟隨著精靈女王,一同來到了沐言麵前。

  精靈女王將手搭在了一旁細細的樹枝上,輕柔地撫摸著,“我想安應該已經向你介紹過關於精靈母樹的情況了。”

  沐言點點頭。

  精靈女王微微閉了閉眼,等到再次張開時,裏麵已經帶上了一絲嚴肅:“下麵我想告訴你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沐言眼神微動。

  ……

  等到兩人之間的交談結束,折返的血精靈就收獲了一隻有些呆愣的伴侶。

  精靈女王早在他回來之前就已經消失了,應該是重新回到了精靈母樹上。

  隻留下光明聖女站在原地,半垂著眼,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血精靈的心往下沉了沉,他上前幾步,捂住了光明聖女的雙眼。

  光明聖女用柔軟的手指握住他的手掌往下扯,然後微微側頭,掙脫了他的掌心,用黑曜石一般純粹的黑眸靜靜地注視著他。

  裏麵盛滿了溫和的光芒,並沒有一絲不開心的意味。

  血精靈這才鬆了一口氣。

  沒有問她和精靈女王之前到底交流了什麽,他牽起光明聖女的手,沉聲道:“我們去聖池。”

  很快,沐言就跟著他到了隻存在於傳聞中的精靈聖池旁邊。

  那是一彎清澈得能看到湖底石塊紋路的池水,不大,底部不時閃過淡綠色的光芒,透著清脆的生機,讓人看著就忍不住身心愉悅。

  血精靈為她脫下了身上的衣物,用眼神催促她走進去。

  沐言踩著石塊,找到了一塊相對平坦的地方,謹慎地靠著池水邊緣坐了下去,讓池水沒過自己的肩膀。

  血精靈側身坐在一旁的地上,用指尖摸著她的發絲。

  一開始,隨著身體被池水浸沒,沐言還隻能感覺到一股湧遍四肢百骸的舒適和活力。

  但沒過幾分鍾,埋藏著“厄洛斯的饋贈”的左腰處就傳來了一陣無法忽視的灼燒感。

  而後隨著時間的推移,那股灼燒感越來越強烈,最終演變成了一種無法忍受的劇痛,仿佛有一把尖刀毫不留情地刺-進自己血肉中,想要強行將那顆種子剜出來。

  然而種子在她身體中紮根已久,頑固地不肯離開,於是兩股力量在她左腰處互相撕扯,互相都想置對方於死地,將她痛得兩眼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