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偽善聖騎士17
作者:愛睡的團子      更新:2021-01-01 19:13      字數:4107
  魔氣的出現隻是黑暗神入侵德蘭大陸的一個開始,從沒有一位神明能獨占整個大陸的信仰,所以這是一場無法阻止的戰爭,是曆史發展的必然。

  過不了幾年,光明教廷就會在新成立的黑暗神教的衝擊下亂成一團,並且隨著其他神明的趁亂攪混水,形勢會變得更加複雜。

  到時候光明教廷可就沒有現在這麽和平了,而那個時候她的實力還遠不足以讓她有絕對的把握能保住這件神器碎片。

  而血精靈的底牌要比她多得多,這種拿著都燙手的東西,還是交給血精靈保管比較安全。

  血精靈靜靜地用血眸注視了她許久,才歎息般低聲問道:“您真的這麽相信我?親愛的,我並沒有別的意思。”

  他方才說將神器碎片獻給光明聖女並不是一句試探的話語,而是真心實意地希望這隻整日拿自己冒險的小老鼠能有一個自保的手段。

  然而光明聖女隻是對著他微微一笑,那雙純粹得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專注地注視著他,猝不及防地說出了讓他心口發燙的話:“我當然相信你,因為你也是我的,安布羅斯。”

  第二天,他們對獸人族長進行了審訊。

  當然,因為昨晚沐言已經和安布羅斯秘密達成了私吞光明神器的約定,為了避免這隻智商為負的獸人族長將神器碎片的存在抖露在全體聖騎士和主教麵前,這場審訊是秘密進行的,隻由光明聖女和聖騎士團團長兩人主持。

  這次審訊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逼問出獸人族長其餘同伴的下落。

  ——根據安布羅斯的判斷,這位獸人族長,肯定還有別的同伴。

  隻是昨天的那一場打鬥太過於混亂,獸人味道極重的血液覆蓋了一切別的痕跡,讓他無法根據氣息尋找到另外那些獸人的蹤跡。

  起初獸人族長還十分嘴硬,不過陰險如安布羅斯,有的是手段能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表麵上還看不出一絲異樣。

  中間獸人族長不知道心裏打著什麽想法,時不時就會用那雙包含著憤怒和貪婪的獸瞳往沐言的方向看來。

  不過他的視每落在光明聖女身上一次,安布羅斯手下的力道就加重一分,最後這位族長學乖了,隻地瞪視著正不斷折磨自己的聖騎士團團長,再也不敢往沐言身上看一眼。

  最終,獸人族長隻堅持了不到半個小時,在沐言看著都覺得有些心底發涼的折磨下,還是將緊閉的嘴張開了,不過看得出他還是想要掙紮一下,試圖撒謊。

  然而大概是獸人族的智商加持,他撒謊的技術是在太拙劣,最後又被安布羅斯折騰了一番,強製性下了隻能吐露真言的禁製,還是不情不願地招了。

  獸人族長對著他們齜牙咧嘴,臉上的肌肉因為身體中行連綿不斷的痛苦而扭曲,表情極其猙獰,但卻控製不住自己口中的話:“他們往森林深處去了。”

  安布羅斯用鞋尖在地上點了點,麵無表情地追問道:“他們的追蹤石呢?”

  每個種族都有聯係自己族人的一套方法,例如精靈族就是靠著能與小型飛禽溝通的能力以及一些特殊的植物來傳遞信息。

  而獸人族智商有限,離得近了還能通過嗅覺確定同伴的位置,離得遠了,超出嗅覺能感知到的範圍,可就束手無策了。

  所以他們幹脆借鑒了人類的做法,用大量物資和人類換取了一種蘊含著微弱魔法力量的石頭——追蹤石,來確認同伴的位置。

  追蹤石是一種一次性的低級魔法產物,將某個生物的血液滴在上麵,可以在短時間內根據血液追蹤這個生物的氣息。

  根據血液的多少和其中蘊含的力量,追蹤石效果持續時間的長短也不一樣,不過這種低級魔法石被激活後效果最多也隻能持續十天,是一種極其不劃算的消耗品。

  這種魔法石在人類市場中的價格並不高,也隻有獸傻錢多的獸人族,才會用高價大量購入它們。

  昨天安布羅斯已經將這位獸人族長從頭到腳都收拾了一遍,顯而易見的是,他並沒有將自己同伴的追蹤石帶在身上。

  不過想想也是,獸人一言不合就切換成魔獸形態幹架的天性,決定了他們根本無法妥善保管隨身攜帶的物品。

  雖然空間法器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然而獸人族全員都沒有魔法天賦,連追蹤石那種低級魔法都要花大價錢從人類手中購買,更不要說更高級的空間魔法物品了,那是隻能憑借運氣才能從人類手中換來的珍惜物品。

  聽到安布羅斯毫不客氣的追問,獸人族長的表情變得更加猙獰了,一雙獸瞳中血絲漫布,簡直要滴出血來,口中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在最近的傭兵小屋裏。”

  傭兵小屋就是傭兵工會在永夜之森建立的供傭兵落腳的簡陋小房子,他們來時還路過過那裏。

  不過,獸人族什麽時候和傭兵扯上關係了?

  想到在來到永夜之森的第一天有過一麵之緣的那支傭兵小隊,安布羅斯微微挑了挑眉。

  看來獸人也不是他想的那樣,一點思考能力都沒有,至少——還知道偽裝一下。

  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後,聖騎士團團長果斷地再次給獸人族長下了禁言術,並且毫不留情地用鞋尖頂著獸人的胃,幹脆利落地將他踢到了角落裏,然後向著在一旁觀看了整個刑訊過程的光明聖女走了過去。

  安布羅斯看著麵容如以往一般沉靜的光明聖女,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低聲對著他邀請道:“塞西爾殿下,您願意和我一起去查看嗎?”

  他剛剛可是一點兒都沒有遮掩自己的手段。

  據他所知,教皇可是一直有意將光明聖女往愚蠢無知的方向培養,塞西爾應當還沒見過這種殘酷的刑訊方式。

  雖然光明聖女總是有著數不清的小心思和小秘密,但那充其量隻能說明她是一個狡猾的小家夥。

  他倒是很想知道,這隻小老鼠會對剛剛看到的一切做出什麽反應。

  然而光明聖女並沒有所想的那樣,表現出任何吃驚或是恐懼的情緒,隻是用那雙似乎連絲毫汙穢都容納不下的漆黑眼瞳和他對視了半晌,輕輕地點了點頭,接受了他的邀請:“當然,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

  安布羅斯被她的反應取悅了,也許是出於一種在競爭者麵前示威的心理,忽然低頭吻住了光明聖女柔軟的唇瓣。

  原本考慮到一旁的獸人族長,沐言微微有些抗拒,不過想到那位獸人族長也是早晚撲街的命,慢慢地也就將身體放鬆了下來。

  況且安布羅斯雖然極度沒有安全感,但是他到底是個理智的決策者,不會不顧大局,在這種時候讓他們之間的關係流傳出去。

  被扔在角落並且還被封了口的獸人族長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憤怒地扭動起來,身體和冰冷的地麵摩擦,發出了一些細微的響動。

  不過在場的另外兩個人誰也沒有理會他發出的這點響動,結束了一個簡短的吻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們先是立刻帶人去了傭兵小屋。

  冬季的永夜之森是最危險的,一旦大雪落下,披上了一層銀裝的森林會變得更加危險。

  很少有人會在這種時候選擇來永夜之森冒險,那一隊應該是獸人偽裝傭兵小隊離開後,傭兵小屋中就再也沒有人影了。

  沒有費什麽力氣,他們就在其中一個房間裏找到了三塊被簡單藏起來的追蹤石。

  沐言通過追蹤石看了一眼,指示的方向確實是對著永夜之森,不過追蹤石上顯示的聯係很淡,那三名獸人應該已經進入的比較深了。

  沐言將追蹤石收了起來,和聖騎士們一起返回駐地。

  關於要不要冒險深入永夜之森、如果深入又要派誰去這些問題,他們還要等到回去之後,再具體再商議一番。

  在回程的過程中,有細碎的白色顆粒從空中飄落了下來。

  天空中太陽還高高的懸掛著,輕薄的陽光落在眾人身上,而原本細小的白色顆粒已經越滾越大,成了一場紛紛落落的鵝毛大雪,快速地在泥土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色。

  隨即又被騎士們整齊的腳步破壞。

  這是德蘭大陸今年冬季的第一場雪。

  德蘭大陸的溫度變換總是特被突兀,隨著雪花的落下,短短的十幾分鍾內,溫度已經迅速地下降了十幾度。

  沐言在冷風中伸出手,接住了一片飄落的六瓣雪花。

  白絨絨的雪花落在她掌心,沒有撐過一秒就融化成了一灘小小的水漬。

  一個高大的身影靠得離她近了些,隨即是一件帶著冷冽薄荷氣息的外套,披到了她肩上,為她擋下了一部分洶湧而來的寒意。

  沐言側頭看了看,她的契約騎士將自己的騎士服外套脫給她後,身上隻剩下了一件輕薄的內衫,若隱若現地顯現出聖騎士上半身的肌肉輪廓。

  雖然聖騎士團中每一位聖騎士的身體素質都是過硬的,哪怕是最普通的聖騎士,也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寒冷而皺一下眉頭,但沐言看著自己的契約騎士在大雪中穿的這麽單薄,心中還是很不舒服。

  但對上聖騎士不容拒絕的眼神,她還是放棄了在無數聖騎士的圍觀下,幼稚地和自己的契約騎士因為一件外套而“爭執”的打算。

  然後轉手偷偷給自己的契約騎士放了個能取暖的低級光明術。

  因為她的光明術水平是在場所有人中最高的,所以除了聖騎士團團長本人外,並沒有一個人發現她的小動作。

  從頭至尾,也沒有一個人因為聖騎士對光明聖女親密的關心動作而對他們的關係產生懷疑。

  畢竟光明聖女身體不好已經是眾人公認的事實,而身為一個合格的騎士,要做到的不僅是向效忠者獻上自己的忠誠,還要在必要的時候,將效忠者的位置放在自己前麵。

  雖然這一場冬雪來的措不及防,但是因為他們在出發之前已經對這種情況做了充分的準備,所以倒也不算是措手不及。

  眾人回到駐地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冬裝,然後召開緊急會議,商議該如何處理那三名逃進了永夜之森的獸人。

  因為這次沐言並沒有“身體不適”,所以這一場商議,她也一同參與了。

  這一場會議的規模很小,隻有光明聖女、聖騎士團團長、以及三位鐵騎長和兩位紅衣主教。

  在沐言和安布羅斯做出決定前,鐵騎長和紅衣主教們都按照次序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他們不約而同地認為,落了積雪的永夜之森實在太過於危險,他們不應該冒險太過深入其中。

  “那三名獸人很可能過不了幾天就會葬身在永夜之森中,畢竟森林中的魔獸們可不會因為他們有著相似的獸性,就將他們當做自己的同類。”

  最後一位鐵騎長直白道:“現在最重要的獸人族長在我們手裏,我認為我們也許不應該為了三名也許並不重要的獸人冒險。”

  聽他說完後,安布羅斯卻微微搖了搖頭,有理有據地反駁道:“獸人族長身陷囹圄,而另外的三名獸人卻趁機逃跑,這不正常。獸人族雖然愚蠢,但他們對首領的忠誠是毋庸置疑的,所以那三名獸人身上一定還有著別的價值。”

  其實沐言和安布羅斯都心知肚明,並沒有所謂的什麽“別的原因”,那三名獸人在族長被人捉住的時候逃跑,不過是為了回去獸人族報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