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裏。

  聽到歐陽尚的話，楚凡也得知了那少女的身份，當下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倒是沒有想到，這歐陽尚似乎對自己身邊的丫鬟，都如此寬厚。

  “行了，說正事吧！”

  首座之上，歐陽尚掃了一眼楚凡和錢大為二人，當下便是率先道。

  聞言，楚凡麵色也是一正。

  “關於抓捕孫正天一事，錢大為向我舉薦了你，我倒想要聽聽，你有沒有什麽看法？”

  歐陽尚望向楚凡問道。

  聽得這話，楚凡眼中露出一絲意外之色，眼角的餘光則是朝著一旁的錢大為看去。

  敢情是自己的頭號上司將自己給賣了！察覺到楚凡的目光看向自己，錢大為坐在一旁卻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看錢大為的表情，楚凡估計自己與他說的那番話，隻怕是已經一字不落的落到了歐陽尚耳中。

  原本並不打算太出風頭，可現在看來，是不大可能了。

  當即，楚凡整理了一下思緒，便向歐陽尚說道：“回司主，看法不敢當，隻是聽聞那孫正天之事後，我倒是有一計策，不知管不管用。”

  首座之上，歐陽尚又道：“且說來聽聽！”

  歐陽尚話音落下，旋即楚凡走上前兩步，便是將自己關於抓捕孫正天的想法說了出來。

  楚凡的話不多，處處撿重要的說。

  和錢大為不同，楚凡說的話雖不多，但歐陽尚卻是一聽就懂。

  聽到楚凡的一番話後，歐陽尚臉上的表情先是平淡，隨即變得意外，最後看向楚凡的眼神中時，已然是多出了一股驚喜和讚賞之色。

  和聰明人交流果然容易的多，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楚凡便將話說完了，歐陽尚竟然還能在楚凡的想法之上又提上一二建議。

  兩人遂又討論了半柱香的時間。

  而在此期間，坐在一旁的錢大為，卻是始終一頭霧水。

  這兩人在說些什麽？

  錢大為剛開始還能明白幾分，到後來竟然是已經跟不上二人的思路了。

  這怎麽跟自己的計劃完全不一樣呢？

  錢大為心中鬱悶，原本以為在聽到楚凡的建議後，自己的計劃已是極佳，但萬萬沒想到此刻聽來好像根本就不是這麽一回事。

  眼看手中茶杯中的茶水見底，錢大為都快有些坐不住了，伴隨著歐陽尚一陣爽朗的笑聲，二人的談話這才結束。

  “哈哈哈，果真是英雄出少年，這般計劃就算是我，隻怕一時不查也會中計，更何況是那孫正天。”

  坐在座椅之上，歐陽尚看起來頗有些高興，看向楚凡便揚聲笑道，語氣中頗有些讚賞之意。

  “此乃計中計，那孫正天自以為聰明，能堪破咱們的計謀，殊不知越是如此，便中計越深，不過此計也並非完美，一定要快，讓那孫正天沒有時間反應，一旦讓此人反應過來，隻怕日後再想抓他，可就難了。”

  堂下，楚凡亦是出聲說道。

  聽得此話，歐陽尚也是點了點頭，隨即瞥了一旁早已火急火燎的錢大為一眼。

  “錢統領，抓捕孫正天之事刻不容緩，明日你便從旁協助楚隊正操辦此事。”

  歐陽尚話音剛落下，錢大為正準備起身應道，不過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讓我從旁協助楚隊正？

  錢大為微微一愣，抬首之時，隻見歐陽尚卻是從袖子裏取出一塊令牌，讓身旁的丫鬟綠兒交給了楚凡。

  “此乃司主令，在抓捕孫正天其間，執法司上下你皆能指揮，若有不從者，你大可來向我匯報，必司律處置。”

  歐陽尚的聲音在偏廳中響起。

  握著手中令牌，楚凡臉上的表情也是有些意外，斷然是沒想到歐陽尚竟然如此信任自己，將抓捕孫正天的事情全權交給了他。

  一旁，話到嘴邊卻沒能說出口，錢大為看著楚凡，又瞧了瞧一臉欣慰的歐陽尚，整個人卻是有些暈乎乎的。

  我沒有看錯吧！司主大人竟然將司主令交給了楚凡？

  司主令在執法司中代表了什麽，錢大為怎麽可能不清楚，有了這塊令牌，不管楚凡身份幾何，除非是違背執法司司律的事情，否則就算是他們這幾位統領，都必須得聽令行事。

  這幾乎就是歐陽尚在放權給楚凡，如此舉動，錢大為怎能不驚。

  滿打滿算，楚凡加入執法司還不到四天吧，就算是錢大為這等統領都未曾值得歐陽尚如此信賴，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歐陽尚會如此相信楚凡這麽一個新人。

  “去吧，沒什麽事就別來煩我了！”

  高堂之上，歐陽尚衝著下方的二人揮了揮手。

  聽得此話，錢大為不敢再言，當下便是拱了拱手，給楚凡使了個眼神，二人隨即便退了出去。

  也就在兩人離開之後。

  “咳咳咳！”

  廳堂之中，歐陽尚忽然是捂嘴輕咳了兩聲。

  見狀，守在一旁的丫鬟綠兒麵色頓時一變，連忙是走上前來，遞上手帕。

  歐陽尚接過手帕，在嘴邊一擦。

  “呀！大人，你又咳血了！”

  白色的手帕上此時沾染了暗紅色的鮮血，綠兒站在一旁，霎時吃了一驚道，眼神之中滿滿皆是擔憂之色。

  “不用大驚小怪，這又不是第一次了！”

  見這丫頭如此驚慌，歐陽尚反而是淡然一笑道，隻是說話之時，身上的氣息忽然變得有些虛浮起來。

  “大人，自從您離開中州之後，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了，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丫鬟綠兒在一旁擔憂道，說話之時眼中亦是噙著淚水。

  “都說天家無情，您為大夏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怎就最後偏偏落得在這西荒城中，就連我都替大人不值！”

  語氣中透出幾分抱怨，歐陽尚聽得自己這丫頭的話，反倒是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

  “這話你在我跟前說說就是，在外麵可切莫胡言……好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衝這丫頭擺了擺手，歐陽尚說罷，正打算伸手端起桌邊的茶水漱漱口，卻不料茶水早已經涼了。

  “綠兒，已經是什麽時辰了？”

  歐陽尚眉頭微微一皺，隨口問道。

  “大人，已經是亥時天了，您也差不多該休息了！”

  小心翼翼的給歐陽尚換了杯熱茶，綠兒在一旁挑開窗戶，露出窗外那一抹夜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