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楨和林薔一愣，異口同聲地問道：“什麽陰謀？”

  “給我一點兒粉，”胡成東趴在桌子上，眼淚鼻涕全都下來了，身體不停地打冷顫，“隻要你們給我一點兒粉，我什麽都說！”

  林薔回頭看了一眼張楨，張楨看了看攝像頭，攝像頭對麵的唐隊跟陳平說，“去禁毒大隊那邊申請一下，看禁毒大隊那邊能不能想想辦法。”

  陳平點頭離開了觀察室，去了禁毒大隊，不一會兒，陳平拿了一支針筒過來：“唐隊，這是跟禁毒大隊申請的，現在給他打一針嗎？”

  唐隊點點頭。

  陳平走到訊問室裏麵，貼到張楨耳邊說了兩句，張楨點點頭，看著麵前的胡成東：“我跟你說，這次就先給你打一針，如果你不說實話的話，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胡成東一看到陳平拿了一個針筒過來，眼睛都亮了，此時就恨不得跪在地上抱著陳平的大腿，忙不迭地說：“我什麽都說！什麽都說！”

  陳平給胡成東打了一針之後，胡成東一副欲仙欲死的表情，整個人癱在椅子上，表情十分享受。

  “快點說，別磨蹭！”張楨拍了拍桌子，把神遊物外的胡成東給拉回來。

  “那個簡影攝影工作室根本就是個幌子，掛羊頭賣狗肉而已……”胡成東笑著說道，“那都是宋泓這個臭不要臉的騙子從我哥哥手裏搶過去的……”

  張楨開口吼道：“說重點！”

  “那個攝影工作室隻是打著攝影的旗號，先是把涉世未深的女孩騙過去，說是讓她們當模特，捧紅她們，然後拍下她們的果照，威脅她們接客，賣淫，金帝KTV以前為什麽這麽紅火，裏麵都是做這種生意的，表麵上看是金帝KTV給簡影工作室輸血，其實是簡影工作室撐起了金帝KTV的輝煌！”

  張楨和林薔兩人一愣，互看了對方一眼，林薔問道：“宋泓經營這個多長時間了？”

  “十年了吧，可能超過十年了……所以，你以為宋泓有多善良，這個人不是也死有餘辜嗎？他害了那麽多女孩，想殺死他的人多得很，誰知道殺人凶手是誰啊……”

  胡成東打開了話匣子，開始說個不停：“我哪裏是去偷他的錢，本來就應該是他給我的，那本來就是我哥的產業，隻是他來經營而已……”

  林薔問道：“你說了半天，你哥叫什麽名字？”

  “胡磊。我哥以前很有名的……”

  攝像頭那邊的唐隊立即拿起對講機：“王燃，查一下胡磊。”

  王燃：“收到。”

  張楨繼續問道：“既然都已經不是你的公司了，那你怎麽跟宋泓要錢？”

  胡成東一笑：“我手上有他的把柄，我本來是想找他要錢的，我去他公司，他不見我，我去他家，他不見我，我就是打扮成外賣員的樣子，想進他家門，好好跟他聊一聊，誰知道他就死了，警官，我跟你說，我是最不希望他死的人，他是我的搖錢樹，他死了，我找誰要錢去啊！”

  林薔眉毛一挑：“什麽叫他應該給你的？你手上有他什麽把柄？”

  胡成東身體前傾，眼睛裏透出一種精明的光：“我有證據啊，我手裏有很多他們拍的女孩果照啊……我哥哥原來就是經營著簡影攝影工作室的老板，可惜他沒那麽好命，被一個小女孩給殺了，我猜啊，宋泓應該就跟我哥一樣，肯定也是被手裏拍過照片的女孩反殺的，怎麽說呢，有些女孩就是這樣，走到了窮途末路，什麽都不顧了，捅死一個男人也不在話下……”

  林薔看了一眼張楨，沒想到宋泓的案子可能還有這一層仇殺在裏麵。

  原先認為宋泓可能是被上門劫財的人殺的，後來又出現跟妻子陳淑媛的矛盾，認為可能是因愛生恨的情殺，到現在發現，宋泓有可能是因為自作孽引起的仇殺，案件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麵，可能還拉扯著一張大網。

  “那你有宋泓手裏拍攝的所有果照嗎？”林薔問道。

  胡成東往椅子上一靠，抬頭看著麵前的白牆，好像陷入到回憶中：“那到沒有，我手裏的都是我哥哥曾經留下的，我哥哥死了之後，宋泓接受了簡影工作室，我就沒有之後的照片了，所以你們一直審訊我，我也不知道凶手是誰……”

  林薔：“但是你認為凶手是宋泓拍攝的果照中的女孩？”

  胡成東一笑，看著麵前的警察：“差不多吧，不然還有什麽仇恨，能恨到殺人的地步？”

  ·

  張楨和林薔離開訊問室，跟唐隊還有刑偵隊的同事坐在小會議室裏研討案件。

  唐隊看著麵前的筆記本說：“我們一開始沒發現這條線索，一直是朝著胡成東求財殺人和陳淑媛因愛生恨這兩個方向尋找的，現在我們就沿著宋泓非法拍攝的女孩方向尋找。”

  “現在丁隊和王謙繼續審訊胡成東，看看從他嘴裏還能撬出點什麽，王燃繼續排查一下視頻監控，擴大視頻監控範圍，主要事發前幾天出入過2號樓的女孩；我、張楨、林薔、陳平去宋泓的兩個公司，簡影攝影工作室和金帝KTV走訪查找一下線索和證據……大家有什麽疑問嗎？”

  “師父，我有一個疑問，如果是一個女孩殺了宋泓，那同樣有一個問題在這裏，這個女孩是怎麽離開死亡現場的呢？”

  “什麽意思？”

  “我們走訪過當天上午八點到下午五點出入過2號樓的所有人，有嫌疑的就是這個外賣員，同時他有離開2號樓的視頻錄像，但是殺人凶手是怎麽離開的2號樓的呢，為什麽沒拍到她呢？”

  “我想說的是，殺人凶手是不是就住在那棟樓？她殺了人之後，她回到了自己的房子，當天沒有離開房子，或者說她可以在房子裏住很長時間，可以一直不離開那棟樓。”

  對的，唐隊突然明白了，如果殺人凶手就租了2號樓其中的一個房子，哪怕就是把視頻往前找一個星期，十天，二十天，也未必能找到她出入2號樓的視頻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