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電話響了，王謙過去接起了電話，隨即跟唐隊匯報：“唐隊，找到那個外賣員了。”

  “太好了！”唐隊激動地一拍大腿，“誰找到的？多久押回到警局？”

  “鸝湖街道派出所抓到的，現在就在回警局的路上。”王謙把情況跟唐隊說明了一下。

  “好，趕緊的，行動起來，嫌疑人一到，張楨就帶著林薔去審訊嫌疑人。”唐隊安排了一下任務，“我去技偵科問問保險櫃開了沒有，分頭行動。”

  說完唐隊就離開了辦公室。

  不一會兒，冒牌外賣員就到了警局。

  ***

  他看起來比視頻中顯示的還要瘦小，眼窩深深地陷進去，眼珠裏全是紅血絲，頭發稀疏，皮膚泛黃，指甲發黑，應該是長期沉迷煙酒，並且可能有吸毒的傾向。

  對於唐隊這些老刑警而言，基本上在路上看一個人一眼就可以判斷這個人是否吸毒，而麵前的這個冒牌外賣員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一個癮君子，唐隊看了他一眼說：“陳平，先把他帶過去做一下血檢和尿檢。”

  “好。”陳平應聲說道，把冒牌外賣員帶走了。

  張楨和林薔來到訊問室的時候，冒牌外賣員已經被手銬銬在椅子上了，精神十分萎靡不振。

  “說一下個人情況，姓名，年齡，職業……”張楨剛說完，麵前的嫌疑人就閉上了眼睛。

  張楨啪地一聲把資料摔在桌麵上，嫌疑人抖了一下：“醒了嗎？醒了就好好回答問題！”

  “警官，我這兩天都沒吸毒了，真的沒吸毒了……”冒牌外賣員穿著一件灰色的T恤衫，整個人就像是幾天幾夜沒洗澡一樣。

  “這麽快就供出自己吸毒的事情了啊，我看你怕是想隱瞞自己犯過更大的罪吧。”張楨坐到冒牌外賣員的麵前，“說說吧，先說說自己的個人信息，再說說7月24號那天你去了哪兒……”

  “警官，我哪有隱瞞什麽事啊……”冒牌外賣員開始打哈欠，一張嘴眼淚就從眼角流下來，然後開始在座位上扭來扭曲，顯得焦躁不安。

  張楨一拍桌子：“好好回答問題。”

  冒牌外賣員嚇得一激靈：“我叫胡成東，今年三十六歲，就是個無業遊民，到處晃蕩……7月24號那天我哪兒也沒去，就在家裏待著……”

  “你還撒謊是吧，你那天明明去了青山花苑，你還想狡辯嗎？”張楨把資料夾裏麵的2號樓進門的視頻照片甩到胡成東麵前，“看看照片上的是誰？”

  “啊啊，警官，不要生氣，”胡成東露出諂媚的表情，笑嘻嘻地看著麵前的張楨，“我就是年齡大了，有點糊塗了，我那天啊，是去了青山花苑。”

  “你去那兒幹什麽？”

  “我就是去找一個朋友？”

  “什麽朋友？”

  “一個老相識了……”

  張楨語氣提高了：“我問你，叫什麽名字？”

  胡成東嚇得一哆嗦：“就，就一個老朋友！”

  “說，叫什麽名字！”張楨一拍桌子站起來，壓迫性地站在胡成東麵前，“我跟你講，當我說話變得有點衝的時候，你要知道是我良好的教養和遵紀守法的社會責任感阻止了我動手暴打你！”

  一旁坐著的林薔突然覺得張楨的身影高大了起來，伸手給張楨豎起了大拇指。

  “他叫宋泓，我去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胡成東背靠在椅子上，一改剛剛諂媚的表情，抬頭迎著張楨的目光，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警官，我就隻是進屋偷竊而已，幹嘛發這麽大脾氣啊，而且我真沒偷什麽重要東西。”

  張楨湊近胡成東，眯著眼盯著他：“你怎麽證明人你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警官……”胡成東身體前傾，靠近張楨的臉，“要不，您先證明一下是我殺的宋泓吧？”

  “你不要太囂張！”林薔拍了一下桌子，“攝像頭拍到你進入宋泓的房子，法醫鑒定也證明宋泓是那個時候死亡的，你如果沒有證據洗脫你的罪名，這些證據就能把你置之死地！”

  胡成東跟張楨林薔對衝起來：“什麽啊，我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你怎麽還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你自己找不到殺人凶手就找我頂包，我告你們警察屈打成招！”

  剛說完，胡成東又開始打哈欠，人在凳子上扭來扭曲，態度立即軟了下來：“警官，警官給我一點兒粉吧，我好難受……”

  胡成東整個人縮成一團，渾身開始打顫：“警官，隻要你給我一點兒粉，我保證什麽都說，看見什麽說什麽，保證毫不保留……”

  “你現在不說，我們怎麽可能會給你？”張楨逼近他，“如果你說，我們反倒還會留著你……”

  胡成東低著頭，話語開始含糊不清：“我本來是打算去宋泓家偷東西的，但是我打開門之後，就看到他一個人血淋淋地躺在臥室裏……”

  “你去他家偷什麽？錢？”張楨問道。

  “當然是錢了啊，我這樣的窮鬼最缺的就是錢了啊，我在他家的客廳和臥室裏翻了翻，就隻看到床頭櫃裏有個錢包，裏麵有兩千多的現金，然後我就把他的錢包拿走了。”

  “你有沒有拿他的手機和電腦？”林薔問道。

  “沒有，我也想找他的手機，如果他手機是指紋解鎖的話，我還可以打開支付寶或者微信什麽的，給我自己轉點錢跑路，但是我根本沒看到他的手機，電腦就更不用說了，我壓根就沒看到過。”

  “你就隻是把他的錢包拿走了？”林薔都有點兒不相信。

  “還拿了一些值錢的表啊，金首飾什麽的……”胡成東抬起頭來，十分不屑地說道，“他家也沒啥好拿的東西，我還以為他多有錢呢……”

  “偷的東西都放在哪兒了？”張楨問道。

  胡成東老老實實地說：“就放在我家裏了，有一些已經賣掉了……”

  張楨朝攝像頭看了一眼，唐隊會意，馬上安排人去他家搜查。

  張楨繼續問道：“說說你怎麽認識宋泓的？”

  “宋泓是我哥的朋友，以前宋泓跟我哥一起經營一家公司，不過公司不怎麽樣……”

  “簡影攝影工作室？”林薔想起來唐隊曾經提到過宋泓名下有兩家店，“那家店的營業狀況顯示它一直在虧本，為什麽金帝KTV還要源源不斷地給它輸血，讓它倒閉不行嗎？”

  聽到林薔的話，胡成東忽然笑起來，露出被煙熏泛黃的參差不齊的牙齒：“因為這家公司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