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就是PUA，一種精神暴力。”徐柯說，“B大那個很有名的案子你知道嗎？”

  陳平搖了搖頭，林薔倒是聽過，但對具體的細節還不是特別清楚。

  “就是男主角非常介意女主角有過戀愛經曆而且並非處女，雖然女主角不認為這有什麽問題，但在男主角的不斷洗腦中，女主角就在戀愛關係中處於不平等地位，男主角通過要求女主角拍果照、懷孕再流產留下醫療診斷書以及做絕育手術等非人性變態要求，對女主角進行殘忍的精神虐待，最終女主角在對方的道德綁架中徹底淪陷，自殺死亡……”

  林薔和陳平都驚呆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內幕，林薔問:“難道陳恩靜不能擺脫嗎？”

  “顧婷婷好像知道一些，也勸過陳恩靜，但是陳恩靜陷進去了，根本不聽顧婷婷的。而且陳恩靜戀愛之後就不常來話劇社了，也很少跟我們聚會……”徐柯從口袋裏抽出一根煙，遞給陳平，“警官，抽煙嗎？”

  陳平擺擺手，徐柯也隻好把煙收起來：“警官，我想出去抽根煙。”

  “那我們在外麵陪著你聊吧。”林薔看了一眼陳平，於是三個人都離開了咖啡館。

  已經晚上九點了，路上的行人不太多，咖啡館對麵的足球場上有很多人在散步、跑步。

  天空中一輪滿月，滿天星辰，熠熠生輝。

  “你知道嗎？我們在詢問顧婷婷的時候，她說陳恩靜對她來講，就是天邊的下弦月，彎彎的一條弦，像是她的微笑，高高的掛在她的世界裏，讓她仰望。”林薔看著天邊的一輪滿月，不解地問，“為什麽她不把陳恩靜比作滿月呢，這光亮不是更強嗎？”

  “我曾經也問過顧婷婷這個問題，她是這樣說的，”徐柯也仰望著天邊的一輪滿月，陷入到回憶之中，“下弦月是子夜升起，正午落下，有一段時間是在白天；如果是滿月的話，傍晚升起，晨起落下，那麽在照亮顧婷婷的同時，也意味著顧婷婷一直在黑暗中。”

  所以，我願意陪你，從黑暗走到光明。

  三個人陷入到沉默之中，顧婷婷對陳恩靜有不一樣的關係，但是陳恩靜最終沒有從黑暗之中走出來，那顧婷婷呢，是不是也一直這樣活在黑暗當中。

  徐柯突然腦海中閃現了一個念頭：“我想起來了，顧婷婷曾經在樂創陶藝工作室打工。”

  林薔問：“樂創陶藝工作室在哪兒？”

  “在鸝湖公園旁邊的金茂廣場五樓。”

  陳平和林薔互相對視一眼，這也許就是重要的線索：“謝謝！”

  兩個人致謝之後與徐柯道別，便趕緊驅車前往金茂廣場。

  到達金茂廣場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了，金茂大廈的保安不讓客人進入了，林薔和陳平出示了警官證之後還是進入了金茂廣場。

  進去的時候保安跟林薔和陳平說：“到時候購物廣場這邊的電梯、出口都會關閉，你們到時候從樓梯穿到金茂大廈的樓梯那邊去，那邊的電梯和出口一直都是開的。”

  林薔和陳平表示感謝，便先爬樓去了廣場五樓的樂創陶藝工作室。

  “你說顧婷婷會住在陶藝工作室嗎？”陳平在車上的時候，本來拿到了樂創陶藝工作室老板的電話，準備讓老板在下班的時候在店裏等一等，卻被林薔阻止了。

  “我也不清楚，就是一種感覺，我怕聯係了老板會打草驚蛇，到時候真的找不到了，我們先試試看吧。”林薔小聲說道。

  “可是我們要怎麽開門呢？”陳平看著已經熄燈已經關門的陶藝工作室，“我們要硬闖嗎？”

  “不用，我會開門。”林薔拿起頭上的發卡，蹲在陶藝工作室玻璃門門口，開始用發卡搗鼓門鎖，不一會兒，在陳平下巴仿佛要脫臼一樣的表情下打開了玻璃門。

  林薔合上陳平的下巴：“別驚訝了，快進去。”

  陳平：“我生氣了，是不是唐隊和楨哥教你的……”

  林薔推開了門，頭也沒回地小聲說道：“不告訴你……”

  陳平：“……”原地生氣三分鍾，果然，人比人，氣死人，何況對方是團寵。

  樂創陶藝工作室進門的右手邊是一個前台，左手邊的空間裏是一張大桌子，桌子上有一些成型的沒成型的陶藝作品，玻璃門的左邊是一些高大的架子，上麵主要放著的都是成型的作品，有一些花瓶、陶罐、杯碗等等。

  林薔和陳平打開了手電筒，小心翼翼地搜尋著，終於找到了工作室的小小的房間，這個小房間裏沒有亮燈，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林薔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地聽裏麵的聲音，她不知道其實裏麵的人也貼在門上仔細聽外麵的響動。

  陳平輕輕地拍了拍林薔的肩，做了一個口型：“有人。”

  林薔摸了一下腰間，今天沒穿製服出門，腰間沒有警棍，林薔輕手輕腳地走到大廳，在架子上拿了兩根棍子，一把遞給陳平，一把拿在自己手上，無聲地做了一個口型：“撞！”

  兩個人“砰”得一聲一起撞開了門，門口有人一聲尖叫，瞬間後退幾步，抄起手邊的台燈打向黑暗中的人，林薔舉棍一擋，左手抓住麵前人的胳膊，伸腳橫掃她的腿，直接將麵前的女生撂倒在地。

  陳平順勢拿出手銬銬住了麵前的女孩，開燈一看，果然是顧婷婷。

  成平舉起大拇指給了林薔一個讚。

  一旁的林薔立即給唐隊打電話：“唐隊，我們抓到顧婷婷了，一會兒帶回分局。”

  顧婷婷住的這個地方就是一個倉庫，堆滿了很多陶藝材料和一些陶藝的半成品，靠牆的角落放著一張窄窄的單人床，旁邊是一個床頭櫃，以及地上摔碎的台燈。

  衣櫃書桌什麽的都沒有，床底下也是陶藝材料，根本沒有顧婷婷的私人物品。不過床腳那有一個書包，林薔看了看，有一些換洗衣物還有一張門禁卡和一串鑰匙。

  林薔看著手裏的門禁卡和鑰匙問顧婷婷：“5棟305？”

  “那不是我的！”顧婷婷很焦急，被陳平按在地上不停地扭動。

  “看來就是你租住的房子，我們終於找到了。”林薔很高興，也許在顧婷婷租住的房子裏能找到她的犯罪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