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四百年後的王封，絕對不會成為一個愚忠的武夫，也不會成為愚忠的文官。

  同時作為軍人出身的他，也不是一個利己主義者，如何能在亂世生存，如何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這是一個超級難題，眼前先要保證武書院的利益不受侵害，而武書院就是他生存的本錢。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牛羊全部低價甩市場價便宜兩成！三隻羊一兩銀子，牛二十兩紋銀一頭，有買的抓緊了！”

  他還真吆喝上了，小姑奶奶以手遮麵：“好丟人啊！哪兒像一個訓導？”

  倒是張嫣連連點頭：“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漢子！人家上得沙場進得市場，能搶來東西，更能把東西變現，以後妹妹有福了！”

  哎呦喂！沒想到嫣姐姐這麽賞識王封，葉霜居然有點酸溜溜的。

  連葉大小姐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麽會吃阿姨的醋！

  的確是阿姨，張嫣是1606年生人，足足比王封年長十八歲，比葉霜年長十九歲。

  三個人整整差了一代人，如果懷衝太子朱慈燃不腹中夭折，生下來跟王封是同齡人。

  哼哼！偏偏小姑奶奶放不下：“嫣姐姐過獎了，他呀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否則當準備鄉試了，還當什麽訓導？”

  準備鄉試麽？問題是有自己在呢，官家能讓王封參加科舉麽？怕是夠嗆！

  再說以張嫣敏銳的嗅覺，發現瘋秀才似乎很不屑當今朝廷，這位怕是不會參加科舉了。

  能不能投靠清人？還真不好說，別看小王秀才一次次出手攻擊清兵。

  但是閑談之間對皇太極和多爾袞的評價，似乎超過朱由檢啊！

  如此一想寶珠皇後居然有點緊張：“你說他，會不會投靠金人？”

  啊？葉霜被嚇一跳：“怎麽可能呢？”

  為什麽不可能？張嫣這一刻格外清醒：“其人對皇家沒有絲毫敬畏之心，倒是每每談及皇太極和多爾袞，說他們有胸襟是梟雄。”

  就為了這個？小姑奶奶倒是毫不忌諱回答：“慢慢你就知道，這家夥華夷之防是發自骨子裏的，你當他為什麽重啟武書院？就是要抗衡清人！”

  居然是這樣？張嫣再度看向瘋秀才，感覺自己還是沒看懂那個少年，就像當初沒看清信王朱由檢一樣。

  金國鳳哈哈一笑：“鬆山的兵將，嘴裏都淡出鳥來，肚子一點油水都沒有，我買五百隻羊！順便來二十頭耕牛！”

  小氣吧啦的！三隻羊一兩銀子，五百隻羊才一百多兩，倒是買牛更大方。

  這些牛買回去可不是殺了吃肉的，是要為屯墾的軍人種地的，殺牛犯法啊。

  鑒於瘋秀才的定價的確優惠，一百多頭牛兩萬多隻羊，一天下來所剩無幾了。

  看著院子裏遍地汙穢，寶珠皇後捂著口鼻：“為甚不全都賣掉？”

  沒遠見不會過日子！王封搖搖頭：“這幾百隻羊做種的，這些牛是要耕地的，我們武書院還有耕地呢。”

  寧遠衛周邊因為連年戰亂，很多耕地都荒廢了，倒是成了很好的牧場。

  這樣的條件不加以利用，簡直是暴殄天物，別看還有幾年大明王朝就要完蛋了，這幾年卻還要好好的活。

  見學生還在嘻嘻哈哈，瘋秀才向學員們揚聲道：“即日起操練最後一百名，負責耕地放牧，每日耕作放牧回來，各項操練科目不得荒廢！”

  就是說，還要幹農活，還要拚命操練，這簡直太坑了！

  瘋秀才卻不管他們咋想的：“現在都給我動起來，把院子裏的糞便全都清理幹淨，否則下一次前撲後倒，就直接在糞便中間好了！”

  我勒個去！學員們差點氣瘋了，沒見過這麽坑的家夥，大家剛剛回來就要打掃操場。

  可是不打掃，瘋秀才絕對幹的出來，讓大家在糞便之間操練。

  太惡心了！葉霜狠狠瞪一眼男人：“為什麽不讓我去？”

  挑理見怪了？王封一臉的深情，看的寶珠皇後起一身雞皮疙瘩：“因為愛你呀！”

  啐！一句話就把小姑奶奶羞跑了，寶珠皇後看著直樂，遇上葉霜這般強勢的小丫頭，似乎隻有這一手才管用。

  咳咳！方光琛一個勁看張嫣，後者冷哼一聲：“鬼鬼祟祟不像好人，兩個大男人嘀嘀咕咕，遠不如霜兒討喜！走了！”

  寶珠皇後越來越接地氣了，王封歎口氣：“啥意思？是不是讓我出使了？”

  出使？已經走出幾步的寶珠皇後，突然轉過身走回來：“是他要用出使的方式，殺你滅口麽？”

  什麽情況？方光琛一呆：“誰要殺王封滅口？”

  方公子還不知道，小舅子做下的逆天勾當，王封搖搖頭：“不該知道的別問，那個嫣姐姐我餓了，能不能給小弟弄點吃的？”

  讓寶珠皇後給他做吃的？袁霜妍聽傻了，沒想到張嫣隻是稍一皺眉：“要出使麽？我給你做一頓小籠包子，希望你完完整整的回來。”

  小籠包子可是開封名吃啊，據說在北宋東京已有售賣，是當時七十二家正店之一玉樓的名品，時名為山洞梅花包子，號稱在京第一。

  北宋南遷臨安改稱灌漿饅頭，同樣是當時著名小吃，三百年後始稱小籠灌湯包子。

  才想起寶珠皇後是開封人，能吃到第一豔後的小籠包子，王封感覺血上頭。

  這家夥腦補的畫麵很旖旎也很齷齪：“多謝嫣姐姐！那個誰你過來，宰十隻羊改善夥食，那個嫣姐姐的小籠包隻給我吃就好。”

  原本是好心好意，想要在王封出使之前，給他做一頓好吃的。

  隻是這家夥眼神落點不對，說話更是內涵豐富，張嫣騰的紅了臉：“斯文敗類！”

  說著話搖曳生姿的走了！袁霜妍冷哼一聲，向瘋秀才輕啐一口，也揚長而去。

  方光琛豎起大拇指：“你這口味真重！”

  嘿嘿！那是你沒看到寶珠皇後真人，若是看到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估計也會神魂顛倒的。

  也許方公子很本分，前提是沒遇上絕色佳人，任誰看到第一豔後都會動心的。

  萬般風情千般妖嬈啊！小姑奶奶的美，在寶珠皇後麵前，太稚嫩太淡雅。

  大姐夫不知道小舅子咋想的：“上麵的確來信了，讓你盡快完成出使任務，三日內要啟程。另外你要的題字，在老爺子那兒放著呢，什麽時候去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