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狠夠聰明！王封微微一笑：“好！如何把柴禾扔進去？”

  崔大郎憨憨一笑：“我們臨時弄了幾個投石機，雖然簡陋一點卻絕對好用，隻要打援結束我們就動手！”

  漂亮！這幫學員真的成長起來了，王封不動聲色道：“開始吧！估計今晚不會有援兵了！”

  “是！準備！點火！投擲！”

  所謂的投石機，就是在近邊就地取材，用粗壯的樹木充當立柱，然後用細一點的充當拋竿。

  幾捆柴禾被放置在拋竿上，火把點燃後快速拋出！嗖！砰！一捆兩捆三捆！

  轉眼間三十多捆燃燒的柴禾，被扔進卡倫城堡，裏麵燃起熊熊大火，武書院的學員冷眼看著這一幕。

  經過一夜的戰鬥，少年們磨礪的不隻是戰鬥經驗，更讓他們擁有堅強的意誌和勇敢的品德。

  還有那麽一絲絲的冷漠，殺戮多了都會冷漠，生命在手中逝去的刹那，對身心的震撼足夠強大。

  方光琛倒吸一口冷氣，小姑奶奶有點於心不忍，夏荷輕歎一聲：“這也是報應啊！”

  瘋秀才點點頭：“不錯！就是報應！自盤古開天，三皇定國，五帝開疆，凡國遇大事，男必在祀與戎泯軀祭國！”

  誰也沒想到，王封會在這個時候，誦讀武書院的校訓，偏偏這一刻如此的應時應景！

  近衛營的學員大聲唱頌：“即燹骨成丘，溢血成河，亦不可辱國之土，喪國之疆！”

  火光照耀著一張張少年的臉，稍顯稚嫩的臉上，已經有了鐵軍的氣質和剛強。

  虎豹營的學員加入其中：“士披肝瀝膽，將寄身刀鋒，帥槊血滿袖，王利刃輝光；吾不分老幼尊卑，不分先後貴賤，必同心竭力，傾黃河之水，決東海之波。”

  連小姑奶奶、寶珠皇後、袁霜妍，和春夏秋冬四美，還有方光琛都加入進來。

  夜幕中這一幕，深深烙印在每一個人的心中，每一個人都被這首駢文刺激的心潮澎湃。

  遠處也傳來武書院學員的聲音：“征胡虜之地，剿倭奴之穴，討欺吾之寇，伐蠻夷之戮！遂滄海橫流，兒立身無愧；任屍覆遍野，唯精魂可依！”

  “唯精魂可依！”

  唯精魂可依！好一個唯精魂可依！在書院朗誦這首駢文，和在沙場上朗誦，完全是不一樣的感觸。

  卡倫城堡沒有人出逃，所有人都火葬其中，這一夜搗毀十一座卡倫城堡。

  順便滅殺兩股援兵九百餘人，共計殲敵兩千三百四十六人，此戰堪稱一場大勝！

  唯一讓王封不滿意的，就是犧牲了的學員，返回的途中還悶悶不樂。

  方光琛看不下去了：“我說王院正！小舅子！能不能別這麽矯情？”

  “就是！”曾經被王封嗬斥，小姑奶奶始終耿耿於懷，終於找到了宣泄口，“就是矯情！”

  咋就矯情了呢？王封黑著臉道：“原本可以不犧牲，隻因為他們指揮不力就造成傷亡，當然我也難辭其咎！”

  哼哼！葉霜扁扁嘴：“還說不是矯情？你知道，大明軍隊跟清兵在薩爾滸的戰鬥，戰損比是多少麽？額那個是叫戰損比吧？”

  哎呦喂！小姑奶奶居然跟自己講戰史了，看來氣消了，王封故作不知：“戰損比多少？”

  這家夥不是博覽群書麽？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麽？怎麽會不知道，薩爾滸之戰慘敗的結果？

  隨即看到朝陽下，小姑奶奶傲嬌的小模樣，寶珠皇後終於明白，王院正是哄媳婦呢。

  葉霜雙眼放光比比劃劃：“那一場大戰讓我朝元氣大傷！明軍總數約八萬六千人，與盟友各軍總計十一萬多人，號稱四十七萬。”

  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帶著大勝之後的喜悅，聽著小女人嘰嘰咕咕講述戰史，倒也是一種享受。

  “那一戰明軍共損失兵力近五萬人，戰死將領300餘人，喪失騾馬28000餘匹，損失槍炮火銃20000餘支……”

  厲害了！小姑奶奶對這些數據如數家珍，顯見得是下過一番功夫的，不過說起大明軍隊慘敗，至於這麽開心麽？

  瘋秀才畢竟不傻，忽然明白葉霜為什麽這麽激動，因為這一戰是他王封指揮的。

  大明軍隊多久沒有如此酣暢淋漓的勝仗了？在清軍的地盤上，率領一幫少年郎滅殺兩千三百四十六人！

  如此輝煌戰果，是她丈夫帶兵打下來的，難怪小女人興奮的不能自已，她是為自己傲嬌呢！

  一股柔情從心底升起，如果不是大庭廣眾之下，瘋秀才一定把嬌妻攬在懷裏恣意愛憐！

  兩天後全軍回到武書院，送給大學士巡撫遼東方一藻一堆人頭，至於說收獲的戰馬等物資，全都被武書院笑納了。

  這一戰整個遼東震動！誰也沒想到，武書院的少年，居然有了攻城拔寨的能力。

  最主要人家沒有動用任何火器，全靠冷兵器，一戰滅殺兩千三百多清兵，簡直是奇跡啊！

  得到消息的方一藻，親率寧遠衛諸將，前往武書院慰問。

  見到王封，遠遠地豎起大拇指：“王院正簡直是用兵如神！”

  捧得高摔得狠啊！王封趕緊謙遜：“此戰方公子乃是總指揮，我身上有傷未愈，跟著不過是混個戰功，慚愧慚愧！”

  這家夥也謙虛的太假了吧？戰報早就傳遞到寧遠衛，每一個將領都已經知曉。

  甚至知道戰鬥的細節，知道雙方的戰損比，還知道武書院發財了。

  不過打劫卡倫城堡收獲的財富，還真不被寧遠衛將校看得上，人家是吃皇糧的。

  這一點王封的武書院比不了，皇帝不給他足夠的資金，居然讓他自籌資金辦學！

  坑爹啊！寧遠總兵王定宸感慨道：“果然英雄出少年！誰能想到，一幫娃娃兵能如此悍勇？簡直令我等汗顏！”

  我去！你這麽謙虛，沒下限的鼓吹一幫少年踩吧早就，不是給武書院招仇恨麽？

  老子承受不起！王封搖搖頭：“不一樣！我等不過是偷襲，各位將軍卻是正麵硬剛清人，其間差距不可以道裏計！”

  別看看不起大明軍隊，場麵話還是要說的，武書院在寧遠衛的地盤上呢。

  那個奇葩皇帝，更是讓寧遠衛各軍承擔武書院的經費，身為武書院院正的王封，還真不敢得罪這幫財東啊！

  否則一個一個給你斷糧，小王秀才哭都找不上調，做人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這話聽著舒坦！前屯衛副總兵羅文耀，向王封豎起大拇指：“王院正教學有方帶兵有法，若是進入軍中，必將是大將之才！”